第七章 谁会那么不开眼

朱朱小燕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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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的出来。”尹项黔心平气和地弯着嘴角说道,“你家疏辞小姐真是变了不少啊,是高雅了。”

    “尹公子说的是!”苦钱儿转怒为笑,清脆而敬重的声音传到亭外的小雨上空。

    白小杜听见就忙叫苦道:“什么嘛,他的话苦钱儿姐姐你怎么不驳斥?”

    苦钱儿转头丢掉谄媚的笑容说道:“尹公子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罪臣之子还想当读书人吗?”

    李疏辞双眼正望雨丝下的游鱼湖面,期待着她成为王妃的那个大喜之日。听到此话,她不禁回过头问道:“这个年代读书人很有钱吗?”

    直到看向尹项黔惊讶的眼神后,李疏辞才意识到自己似乎不应该问这个问题。

    “不都有钱,只是我们尹公子是特殊的那一个。”苦钱儿倒是没有注意到什么,她笑着以一副敬仰的姿态看着尹项黔讨好地说道。

    “你真是变了啊,疏辞小姐。”李疏辞意识到眼前的少年人突然化身成为一个翩翩佳公子,以比刚才温和得多的嗓音对她如沐春风地说道。

    “哦?”李疏辞双手用力,撑着自己站起来应了一句道,“尹公子你原来是有钱人啊,这么说来,你是因为我……把你家门当成穷人家的门,这才冲我生气啊。”

    她笑了起来,道:“真是不好意思呀。”

    “这怎么能说不好意思呢?”尹项黔似京剧唱戏的主角一样,突然变了一张白脸好生地对眼前的年幼姑娘说道。

    白小杜和苦钱儿的表情里头,如果此刻有人仔细打量,都定能从中找到些许惊惶不安,白小杜道:“尹,尹公子,你没问题吗?要不要我带你去看明珠公子?”

    “他那点鸡毛蒜皮的功夫哄哄自家小妹就得了,真给人看病还不得看出个大毛病出来?”尹项黔又讥讽道。

    他对着白小杜说完这话以后,看向李疏辞,声线温润如珠玉,“疏辞小姐并不知道在下的万贯家财,说出那些逗笑的话,听得在下心里真是高兴,在下方才所言全都是在跟姑娘开玩笑,还请姑娘见谅。”

    “见谅?”李疏辞从丫鬟苦钱儿的手里接过扇子,微微扇动,眼珠子转了几下,笑道,“本小姐……并不怪尹公子。”

    尹项黔看向李疏辞的眼神多有惬意,“哎,姑娘是有所不知,若是天底下的人性子都能像姑娘一般温和,那该多好啊。”

    “尹公子有什么心事吗?”李疏辞问道。

    尹项黔笑道:“这件事……倒也不是不可说,皇宫里头住着一位残疾人,天天跟自己的陪读发脾气,仗势欺人,横行无阻。”

    “这么说来,那位陪读就是尹公子喽。”李疏辞同情地笑道,“天天如此,公子可真是受坏了吧。”

    尹项黔摇摇头,道:“无妨,本公子还没到那种地步,今天没有,那人在皇陵里昏睡以久,而今天突然诈尸,引得龙颜大悦,叫名气传到四方八海的本公子明日去当他的陪读呢。”

    “尹公子还没陪读过就知道那位皇子的性情?”李疏辞偏头问道。

    “那要从十几年前说起了。”尹项黔转过身看着纷纷淋淋的后花园里头的小雨,回忆道,“那时他还未患残疾之症,我亲眼瞧见他是怎么为难他的那个小伴读的。”

    尹项黔转过身来,看着李疏辞笑道:“那个小伴读是谁,小姐还记得吗?”

    “不记得了。”李疏辞摇了摇头,说道。

    她怎么会记得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过的事情呢?

    “那个小伴读扎着两条长长的辫子,柔弱极了,除了他,谁会那么不开眼去招惹她呢?”尹项黔把捏握着墨字羽扇的手背到身后,说道,“他双腿健全,为难那个小伴读,要她把手里的香囊给他看看,小伴读不肯答应,他就强硬得夺走,难怪后来会遭到那样的报应。哎!”

    “那个小伴读也是可怜,她定当是女孩子吧?”李疏辞同情地轻轻说道。

    “她多可怜啊,好不容易问他要回了香囊了,待他入坟,把香囊交给我,说怕半夜里做梦的时候他变做鬼魂来找自己要。”尹项黔好笑地左右瞧着李疏辞沉稳安静的脸,说道。

    “你真不记得了?那就是你啊,疏辞小姐。”尹项黔转过身,背对着主仆三人说道。

    “我?我……当然记得啊!”李疏辞笑着扯谎道,“被尹公子这么一说,我可是想起来一些了呢!”

    “想起来就好。”尹项黔转身含着笑说道,“现在我成了那狂妄小孩儿的伴读,真不知道他会怎样为难我啊!哎——”

    尹项黔淡而轻的眉毛此刻含着稍许忧愁,看着李疏辞手里的百合花说道。

    “尹公子莫要担忧,既然你我同在这京城里头居住,有什么怕被强占的东西尽管交给我保管。”李疏辞走到亭子的另一边,把手里的几捧百合花挑出其中一朵,递到他手里对尹项黔笑道。

    “那真是……甚好不过了。”尹项黔想说自己不喜欢没有来头的盆栽,只喜欢名气广传的花,但是为了继续在李府小姐面前充当读书很多的翩翩佳公子,于是静静地笑着对眼前的李疏辞笑道。

    守皇陵的读书人张若年现在还流着冷汗,起码在他所写的坊间小本子里头是这样的。

    张若年停下润了墨的毛笔,抬头想了想今天中午发生的事情,不禁长舒了口气,暗自庆幸自己离开那娇皇子了。

    “铛,铛铛。”

    张若年正和另一个看守年轻一辈皇家陵园的年轻文人喝着小酒助兴,他们昨日夜晚刚刚好不容易高中了秀才。

    “张兄再喝一杯。”年轻的穿着灰布麻衣的文人对张若年笑道,“对了,你刚刚听见什么声音了没有啊。”

    “没有啊。”张若年喝着自己同窗好友递过来的小酒,大声说道,“大中午的,哪儿来的声音,真是。”

    张若年笑着小声说道,转头看了看身后。

    似是为了验证自己的话,他还大笑了几声,走到一个皇家最最年轻的陵墓石碑前,踢了踢蓝白色的石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