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谁是方丈

朱朱小燕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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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说嘛。”李疏辞生气地说道,“你既是穷公子感激我就是了。”

    “哎呀呀,疏辞小姐不要生气嘛。”尹项黔好像受了惊一般头往后仰了一些,咧着嘴含着笑意说道,“这凶巴巴的话可不像是你会说的。”

    “凶?我哪里凶了?”李疏辞张牙舞舌地说道,若是说她方才是心平气和地给这个明朝版李疏辞认识的公子哥说话讲道理的话,那她现在话里话外实在是配得上一个凶巴巴的形容。

    “为难这位千金确实是在下的不是,可你也不能……”尹项黔一脸为难相地半说道。

    “不能什么?”李疏辞问道。

    “不能侮辱在下的家财啊。”尹项黔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从自己宽大的竹青衣袖中抽出了一卷随身携带的薄书,他从左侧翻开被几根棉白线捆扎着的深青色书面随手翻开一页,道:“这样,这位小姐你看啊,对文弱书生进行人身攻击的,再不得摘走其重金买来的盆栽。”

    “人身攻击?”李疏辞疑惑道,“我怎么攻击你了?你身体离我很远啊。”

    “你侮辱我的资财。”尹项黔一副有凭证有据理地说道,眼神中竟好像有几分不平的样子。

    “侮辱你的资财?你难道不是穷公子吗?”李疏辞不解地看着尹项黔,他的打扮一进来她就看着华贵,似是古代那种大户人家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只不过他腰绳上绑着的暗绯色香囊看着很是简陋,她还以为他真的和苦钱说的那样是个穷酸书生呢。

    “李疏辞,你没事儿吗?我可是听说了,最近你有一个传闻。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不想嫁予那位皇子啊?”尹项黔突然走上前几步问道,神情中多有一种期待。

    白小杜眼睛瞥见时机已到,连忙笑了起来,道:“我们小姐现在没有这种想法了,她正在吩咐我给她收拾嫁妆呢,尹公子。”

    他越说眉宇间越得意,道:“想来我们小姐早晨不同意,是在跟皇子闹脾气呢,马上就要在一起生活了,哪儿能不来点妻婿间的序曲呢?”

    白小杜说起“妻婿”的时候眼睛一亮一亮的,他此刻笑了几声,尹项黔也跟着低沉地笑了几下——“哼,哼,哼哼。”

    “你还记得我们初遇的时候吗?李疏辞。”尹项黔眼波流动,不知为了什么,他又步行走至李疏辞身边后坐下说,风把柳树枝吹得轻柔散动,“你说你不爱慕显赫的名声,你说你准备到二八的芳龄再嫁一个好夫婿,这些话,你都忘记了吗?”

    “我……”几只鱼把水戏游出泡沫和水波,“我好像……都……”

    “都什么?”尹项黔手把双腿抱紧起来,转头问她道。

    雨滴又在京城沥青的城墙上轻飘飘地点点打打起来,古寺外的青石板被润湿了一片,丝丝缕缕轻薄的白雾在其墙外寺门边荡起。

    银铃刻了垂落的无名花,在风声中微微荡漾,铃果上上下下地摇晃,一男子衣肩穿过寺道,沾了几片湿润露水珠的深青叶子。

    “叮铃铃,叮铃铃——”银铃铛作响,男子从自己的衣袖里抽取而出了一个暗黄的信封,雨水滴落在上头,信封出现了斑斑驳驳的深暗雨印。

    “吱呀——”一个葱白泛红的纤纤玉手由拉开的一道门缝伸出,躲在门后暗处的一双青目自下往上瞥见男子手掌里捏着的黄皮信封,把信接了过来,尖声问道:“门外何人?”

    男子愣了愣,突然皱起了眉头,他的嗓音温润,平静地喊道:“自然是来上香拜佛的啊。”

    “哦,那你且回避,奴家本是一介小小如尘埃的尼姑,还望公子勿怪罪啊。”一道童声传了传了出来,男子两手立时把寺院的大门一把撞开。

    “哎呀!”只见一个戴着小棕僧帽的光头男童连连后退了几步,“我的脑门,脑门儿!”

    “叫你不学好。”男子啐了一声,径直经过男童身侧向门内宽大的佛殿行去,一个光着头的老和尚正戴着宽扁的棕黄色的软僧帽,低头敲着缠裹了几圈白带子的脚腕前的黑碗。

    “铛,铛,铛——”老和尚闭着眼睛,听到男子走至自己身前,在陈旧的黑木桌子上烧了两三株香后,把铜钱往自己的瓷碗里扔了几个,耳朵突然动了动,他终于抬起头,缓缓睁开苍老的眼睛,道:“这位施主所求何事啊?”

    年轻的施主收敛着下巴,垂眸看着老和尚,缓缓说道:“我求我的妹妹在大喜之日能一切顺利,最好诞下皇长孙,这样就……能受圣上喜爱了。”

    老和尚抬眼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公子哥,待听到他说起“皇长孙”的时候,眼皮猛地跳动了一下,连心脏都怦怦怦地悸动了起来。

    男子只当这老和尚是在故弄玄虚,接着说道:“倘若佛祖当真有灵,想必我给他烧几柱香,他就会给我以名望了。”

    “这么说……”老和尚没有心情听他讲论佛道,等他说完就问道:“令妹过些时日就会与心爱的显贵夫婿成婚了?”

    “正是。”男子背过身,朝佛像留了个竹叶色的深绿单衣,道,“只是……我尚有一事不明。”

    “哦?”老和尚把垂落在碗沿的木捣子拾起放,横在左膝盖上,转过头看着他走路的背影,敬仰地点着头说道,“这位施主但讲无妨。”

    “那可真是一件未知的事情啊……”男子看向佛堂门外的雨帘子,青眸幽深地回想起来。

    “我的胞妹素来待人谦逊,礼采皆佳。”男子仰着武卒的习武方帽,平淡地说道。

    老和尚看向檐上灰蓝色的雨天,眉毛向往地往下松散起来。

    “只是有一项缺点,就是不惧皇权,中意一个穷酸的西洋传教士。”男子缓缓侧过身,朝着面露讶色的老和尚冷淡地说道,“此事还望方丈莫要声张。”

    老和尚很快就说道:“这位施主请放心,只是老衲并非此寺方丈,方丈大师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