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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欣可约了周末晚上一起吃饭,她说她从花圃下班过来,叫于扬先去占位置。于扬总觉得她话里有话,估计她有带着陈星一起来的意思。果然坐在窗户变等着,就见他们一起从陈星的农夫车里下来。不过陈星今天穿着虽然依旧随便,依然是夹克衫,牛仔裤,但不知怎么的,看着舒服不少,是不是因为里面一件干净熨贴的白衬衫?陈星是遇到高人指点了吧?高人应是梅欣可。
看于士杰平时的穿着,可用低调高贵来形容,与他的言行基本一致,据说他的衣服都是自己买的。不过梅欣可与之夫妻一场,多年下来也应有点耳濡目染,指点陈星已算是大材小用了。梅欣可这是什么意思?想做媒婆?见他们过来,于扬没站起来,只是双手支着下巴看着他们微笑相迎。
“听陈星说你们已经进了一批鸡雏了?容易养吗?请专家了没有?”于扬想着还是自己掌握话题,免得被梅欣可弄得气氛暧昧。
梅欣可一听立刻眉飞色舞起来:“我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但是他们三个买了一堆书来看,逼着我也看,我们说能自己解决的尽量自己看书解决。哎呀,我都二十多年没那么看书了,看了前面忘后面,晚上做梦都在背书了,呵呵。不过他们三个现在已经甘拜下风了。我可不能叫他们追上,瞧我包里还放着书呢,有时间就拿出来看。”
陈星在一边补充道:“也不要考试,看小鸡们认谁就知道了。现在梅姐一进门,小鸡就簇拥过去迎接,好玩得很。”
梅欣可却是感慨了:“还是鸡知道谁对它们好,对人好了也没用,回头照样踩你一脚。”
于扬知道她说的是于士杰,心想你对他可不怎么好。但是知道说了也没用,于事无补,而且搅坏气氛,便道:“不喜欢就别老挂着他,没见过比你还腻歪的。哎,有没有黄鼠狼来偷鸡的?你们那里荒郊野地的,难说。”
梅欣可道:“我们那里篱笆扎得紧,野狗钻不进,天天晚上都是清点清楚数字了才算完。至今也就死过一只,不过这是在合理范围内的。”
陈星忙道:“小鸡很好玩的,放出去的时候抢着跑,这么小的东西居然也可以跑得这么快。明天你随梅姐一起过来吧,看看它们怎么闹。”
于扬笑笑,道:“起不来。出差那么多天,回家只想睡觉。梅姐,你现在周末也上班吗?不怕累?”
梅欣可说到鸡就眉开眼笑,道:“那些小嘴儿什么时候肯停一下啊,我不放心他们三个大老爷们配的饲料,他们连孩子都没养过,怎么知道作养小鸡的,反正有新添的设备,又不要我拿着大铲子搅拌,只要过去照看着就行,看着它们一天天跑得快起来,真是喜欢。其实那里又不是坐办公室,活儿也不累,周末休息不休息一个样。再说休息了家里也没人,反而挠心得慌。”
于扬见她三句不离离婚的事,只得岔开话题,对陈星道:“虽然梅姐吃得了苦,但是她毕竟是个女子,怎么可以叫她把养鸡的活儿全扛上?”于扬几次下来,对梅欣可的性格也算是吃得比较透了,所以佯装数落陈星,施个苦肉计把梅欣可的注意力引开。其实她是早从陈星的电话中知道他们现在只是养了五百只鸡,还是试水阶段。
果然陈星还没说话,梅欣可便急着道:“小扬你不要冤枉陈星,我们现在才养了没几只呢,再说饲料包都是他们三个扛的,我最轻松,你明天过去看看就是了。”
于扬笑道:“你不用使激将法叫我明天早起跟你走,我要睡觉时候雷都打不醒。”又凑近梅欣可的耳朵轻道:“陈星给你吃了什么药了,你这么帮着他。小心老牛吃嫩草嫌疑。”
梅欣可笑道:“你这猢狲,还不是帮你,这么不领情的。”
陈星道:“要不梅姐明天晚一点过来,把于扬接上。早上要做些什么,你和我说一下,我做了就是。”
梅欣可推着于扬道:“你瞧你瞧,我们老板都放话了,你就赏光去走走吧,我是没面子的,请不动你。”
于扬拿眼睛白她一眼,明天与于士杰约好说话,也不知道为什么于士杰今天下班前来电话说要见面,好像急得很。但是这个怎么与梅欣可说?只得道:“我明天加班,有些北方带来的事要办。而且还是老板盯着要办的事。”
梅欣可显然比较失望,看看同样失望的陈星道:“哦,那也没办法了,不过你什么时候做完什么时候给个电话,我来接你。你没见过小鸡,可爱得不像话。”
才说完,于扬的手机就响,一看是周建成的,正中下怀,便装作无奈地道:“老板的。”这才接通。
“小于,你在哪里?赶紧过来公司,刘局传了一张设备评估过来,看来她还是有面对官司的想法。”
于扬看看桌上的两个人,淡淡地道:“周总,我过不来,在海星饭店呢,才开始吃饭。你把传真放我桌上,我晚点过来看。”
周建成一听就生气,没见过手下这么拒绝他的,这个于扬一定是恃功拿乔。心里生气,也不说话,就挂了电话。一个人拿着传真左看右看,心里又没底,把传真放进包里,不知不觉走进海星饭店。才进店门就后悔,怎么鬼差神使地到了这儿,要是给于扬看见她还不得以死?才犹豫着,于扬就走了过来,把他迎进去。“这么巧,周总也来这儿吃饭?不介意的话,一桌如何?”
于扬烦周建成一点不体恤别人,想着下属最好随叫随到的。再说自己一贯就是给全公司看淡功名,凭良心做事的印象,此刻在这个官司上如果一直那么热心,反而会叫周建成起疑,即使真对那份传真有兴趣,也要装得淡淡的。但见周建成却自己找上门来,再不便稳坐不动,只有自己放下身段给周建成台阶下。
周建成随着于扬过来,看这一桌的架势,大致知道了点什么。但是他一向做人习惯主导,自己的事最要紧,也不客气,坐下就拿出传真给于扬。于扬见梅欣可眉毛倒竖,知道她舍我其谁的太太脾气发作,只得暗中踢她一脚,冲她使个眼色,稳住她别乱说。梅欣可无法,要不是这人是于扬的老板,得罪了他可能对于扬不好,她才不会忍声吞气。只得与陈星谈花圃,谈小鸡。周建成本来听着他们怎么一口一个鸡的,习惯思维,还以为他们怎么这么放肆地谈三陪女,后来才发现谈的是真的鸡。
于扬先看了总数,一千零四十万,不由笑了一笑,心想果然是听了她于扬的建议,往高里估价了。不过还不算狠,没高得太离谱。稍微看了一下,才道:“周总怎么看?刘局后面的意思是凑六百万的设备给我们,要是她给点大路货,比如高低配,水泵什么的,而不是主要设备,我们用又用不上,处理起来也麻烦,再说是在别人地块上,抓紧时间地处理一定会在价格上吃亏。”
周建成道:“我要她的设备也是不是办法中的办法,否则还能要什么?但是这些设备要下来我只能出租给后面接手这块地块的人,或者把设备搬过来这儿新开一家工厂。我要是自己在那儿接着生产的话,刘局活剥我皮的想法都会有。我必须把设备全套吃下来,否则我有一部分,别的债主占一部分,产权这么复杂,谁敢租用。即使搬过来这儿另起炉灶,我要的也是全套,装上就可以生产的,正好发展系列产品。但是这个价格水分太大,刘局看来知道我的思路,摆出一副敲竹杠的样子,这人你也知道,和她没道理可谈。小于,刘局对你还是手下留情的,不如你再去一趟北方,法院调解时候争取与她说上话,好好谈谈价格,看能压下来多少,应该只够六百万这个数。”
于扬最先听着连连点头,这是实话,难得周建成已经做好最坏打算,但是听到最后,差点一口水喷出来,他还想六百万把这些设备全拿下?做梦也比这个现实一点。便道:“据我了解,刘局那里改制时候的设备已经几乎全部淘汰掉了,现在生产上在用的都是些后来一点一滴替换出来的新设备。这份传真虽然笼统得很,但是周总应该可以到我们公司的上家那儿大致了解一下这些设备的价格。否则刘局好不容易不知怎么地回心转意一下,给我们这份传真摆出想谈的意思,我们如果一口就给她很低的压价,说不定她火气一上来又横着来了。这人本来就情绪化得很,这会儿只怕更甚。不过我也只是从刘局这个角度看这件事,主要还是需周总拿个大致估价出来,那样与刘局谈起来心里也有个底。”
于扬其实是自己很想知道这套设备的真实底价,而此刻周建成一定也是想得很,所以正好动用他的关系去调查,对他,这应该不是件难事。而故意不说自己答不答应去北方,其实她早就做好准备要再向虎山行的,但是怎么也不能主动与周建成说,否则不免叫周建成怀疑,她怎么才刚吃了亏,现在又这么热衷着要去的,一定有鬼。而周建成此刻又别无其他人可用,都是不知情的,或者与刘局说不上话的,他自己一定是再不肯过去,所以最后还是要她于扬去,于扬只等他强烈要求了,威胁利诱了,才会故意委曲求全地答应过去。
不过于扬总是觉得,周建成一定是在拿到这份传真后,已经打电话出去了解了这套设备的价格,而不是第一时间想到她于扬。周建成毕竟不是那种二世祖,公司是他一手一脚创建起来的,他遇事决不会没头脑到只会求助,或者没头苍蝇一样地乱撞,他一定早就有自己的思路。但是不管白猫黑猫,只要是她于扬去谈,怎么也得在六百万之上加上徐汇中的那个数。
周建成点头道:“可惜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要到明天才可能从上家那儿拿到价格,你周一再过去一下?”
于扬故作迟疑了一下,道:“她会见我吗?说实话,我怕见她,但是我最怕的还是这件事本身,都不是小数目,谈起来动辄上百万,我担不起这个责任。不过我们可以多几个人过去,这事还是周总自己亲自去谈比较好。”
周建成当然不会愿意直说自己实在不敢过去,面对女人面对下属,他都不愿露怯。但是如果把上次泡池塘算作警告的话,这回如果谈得话不投机,刘局不知还会下什么毒手,难说得很,叫他怎么敢贸然再去?只有叫于扬做个先锋先去打探路子,即使于扬做了炮灰也不会炸到他身上,而万一于扬在那里谈得顺利的话,他再过去一锤定音,他还是把握着主导权,他一点不亏。所以他必须千方百计叫于扬过去。无非是动用威胁利诱这四个大字。“小于,这件事自始至终一直只有你一个人在接手,连我都是因为信任你做了甩手大掌柜,这个时候你才跟我说担不起责任就不对了,还有谁是比你更合适的?你不要推脱,赶紧想办法联系刘局,说要和她谈判,我们都不去计较她了,她还想怎么样?”
于扬心想,废话,你倒是自己去去看,此时倒是说得那么冠冕堂皇,那天抱头鼠窜的也是你。她还没说,梅欣可看着不对味,对于扬道:“什么事情这么勉强的?不喜欢就别做了,又没几块钱工资的,犯得着连吃饭都不安生吗?回来和我一起养鸡去,不愿意的话找于士杰开口要个活儿做,要轻松有轻松,要钱有钱。”
一时周建成颇为尴尬,明显这话是冲着他来的。但是他不会就那么反唇相讥过去,和女人多什么话。而是看着于扬,根本就不理梅欣可。于扬只是微笑着对梅欣可道:“等你的养鸡场成规模了,我再给你做小秘来。现在你那儿还庙太小。”然后做出一副息事宁人的样子,对周建成道:“周总别介意,我梅姐也是太关心我了。不过这副担子还确实是大了一点,我去北方与刘局谈是可以的,到时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还能拿我怎样。但是最后拍板还是要周总去,否则我是断断不敢的。”肯定一部分,否定一部分,肯定啥,否定啥,这都需要艺术,务必叫周建成可以听了正中下怀,得意他英名神武,事事不出所料。
果然周建成道:“其实你办事我放心,这么几天下来你还能不了解?北方的事我全权都交在你手里了,最后你拍板前与我打个电话商量一下便是,还要我过去干什么?反正都是一样的结果。不过你年轻人没担过风险,我也可以理解,你放心,最后拍板我会过去,不会叫你在刘局面前为难。与她打交道,我好歹也是有几年的经验了。”
于扬心里想,这家伙还真是顺着竿子爬了,就这么睁着眼睛说瞎话,罔顾现实。亏他说得出来,看来姜是老的辣。想了想,道:“我本来有与刘局调解的准备,想着刘局已经是穷途末路,现金对她来说,比一堆设备更有吸引力。设备摆在那里,她也难搬走,是死的,最后还是会被别的债主瓜分掉,对她没一点好处,但是现金不同,她可以拿着它们到处走,去别处安家都不是不可以,方便她重新开始体面生活……。”
周建成听着眼睛发亮,道:“你的意思是给她甜头,只要她有这个心思,或者说我们促使她有这个心思,我们不仅可以顺利谈下,还可能让刘局答应以比较低的价钱给我们?”
于扬道:“是的,我一直在想刘局性格这么乖张,我们怎么做才可以最顺,这个办法应该是最好的,只是关键问题是她接不接受。周总与她关系匪浅,而且周总是生意场上滚爬过来的,你去谈的话一定价格可以谈得更合理一点。”
于扬见陈星在旁边听得直起脖子,脸上似是堆出不以为然,便偷空扫了他一眼,叫他不要插话。而陈星是怎么也想不到于扬扫过来的那一眼会带着利刺,能叫他一直寒到心里。顿时坐在那儿说不出话来。梅欣可则是看看这个,看看那个,随即不管不顾,自己无聊地发短信玩儿。
周建成则是略微尴尬,于扬这是顺着他的话在说,不知是故意还是无心的实话,似乎都是在指责他不敢去北方,但是他就是不敢在情况不明的时候去北方,上回刘局一番邀请过去,结果是个陷阱,这回会不会是她换了种办法设的圈套?难说得很。当然他是不会把这些说出来的,否则他这老板以后还怎么在下属面前做人,只得不以为然地道:“谈判谈判,就是要谈。如果一下就两个决策人上去的话,一言不合,谈判就得破裂。但是先由你们去谈,谈得不好了我去和稀泥一下,你们又可以换一种角度继续。多点尝试才可以谈出结果嘛。小于,你这人考虑问题太仔细,把坏的方面考虑得太多,所以才会这也不敢那也不敢的。你刚才的思路很好,只管放心大胆地干,有我支持你,相信你,有什么不对,你把责任交到我头上就是,本来我就是老板,我不担责任谁来担。你好好干啦,我是知道的。”
于扬适时地微笑道:“好,我明天开始与刘局联络,看她约什么时候。”
周建成笑道:“这就对了,你还是个爽快人。好吧,不耽误你们吃饭,我走了。”说完他还真的拍拍屁股就走了,不带走一片葱花。
于扬送走周建成回来,见梅欣可对着她一脸鬼祟,“你干吗这么看着我?想什么肮脏东西了?”
梅欣可却是摇摇头道:“你问你自己刚才说什么了?那个刘局这么危险,需要你们多带人去壮胆才行的人,你为什么要去自讨苦吃?你难道没看出你们老板自己不敢去,一直在软硬兼施要你去吗?你真不怕过去那个刘局那里挨拳头?”
于扬没想到梅欣可会听出来,只得笑道:“胡说,刘局在怎样也不会吃人,对我还是不错的。你放心,我没事的。”
陈星在一边道:“于扬,说实话,我觉得你出的对付刘局的主意,与你刚刚对你老板的态度,都不很光明正大。我看你本来就准备要去北方的,何必逗着你老板逼你去?还有你的意思是设法使对方昧着良心赖调别人的欠债,接受调解,我也难以接受。”
于扬心里一惊,认真地问:“我逗老板逼我去北方的意图那么明显吗?很看得出来?表情还是语言?”
陈星心想,这可怎么说,别人会许看不出来,但是他心里日思夜想都是于扬小狐狸一样的笑容,刚才那个周总来时,于扬一笑迎出去,便是一丝那种笑容闪过,陈星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笑,所以后面加倍留意,果然听出于扬设着全套让那个周总钻。但是这么说直说出来会不会被于扬笑话?但是陈星想着这也没什么可以隐瞒的,便道:“我注意到,你设计人的时候,脸上表情……呃,有点变化,刚刚你们那个总经理来的时候你就那么笑一下。所以我才注意着听里面有什么问题了。”
于扬这才恍然,原来如此,心里明白陈星这是怎么回事,但是不便说出来,心里还有一丝不悦,要他观察得那么仔细干什么?有种自己的隐私被侵犯了的感觉,是以只是“噢”了一声,拿双寒星似的双目若有所思地看了陈星一眼,便撇开头去。这一眼,陈星看得出里面只有冷淡,心里一寒,不知道于扬究竟为什么不悦,他忍不住就问:“我说错了吧?那我道歉,但是……于扬,你别这么看我,好不好?”丈二汉子,连自己都觉得道歉的声音是那么低声下气,但只要能换得于扬目光稍霁,他愿意这么做。
梅欣可看看这两人,心里暗笑,小两口吵架呢,忙打圆场道:“商场上面虚虚实实,我也看得多了,原也没什么的,陈星你太实在了点。不过小扬,我担心的是你自己的安全。看你和你老板说得那么恐怖,我不忍心你一个小姑娘的出去冒险。”
于扬笑道:“真是,没有的事,不是说是我设计我老板逼我去北方的嘛?如果危险的话,我怎么还会那么做呢?”边说边瞥了陈星一眼。陈星忙回以近乎讨好的傻笑。于扬一看就扭头不理。
梅欣可抿嘴一笑,道:“我问不出来,也没法说服你,但是有人比你更奸,叫他对付你吧。我刚刚跟团团发短信,叫他告诉于士杰了。我总是不放心你冒那险去。”
于扬顿时大惊失色,一手指着梅欣可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道:“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与于总说。”
梅欣可一把拉下于扬尤自举着的手,道:“我才不与于士杰说话,也发誓过再不与他说话,但是为你的事,我不得不通过团团说,否则我不安心。于士杰总是说在商言商,商是言的,不是几个人跟着去动手的。何况你是个女人,怎么可能与别人动手。他妈的,这个于士杰,怎么还没反应?他不是最在意于家人吗?”
于扬心想于士杰知道你梅欣可在,当然不会电话过来,再说明天本来就约好见面的,要谈也是明天一起谈了。不想陈星在一边道:“如果那样的话,我抽时间出来跟你过去,否则我不放心。”
于扬被他们两个搞得欲哭无泪,但是想到明天,更是头痛万分。明天要不溜号算了,不去见于士杰了。否则如何面对于士杰的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