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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凌晨接到电话开始,陈浩然就没有阖过眼。赶到水响县之后,面对早就精心部署的对手,他也是束手无策。
到了后来,他还是接受了马康乐的提醒,立即对赵大康的人马发动毁灭性的打击。
只有这样,才能找回丢掉的面子。最重要的一条,是能为接下来的出击铺平道路。
为了这个原因,他在水响的时候,就把电话打给了公安厅长杜飞,得到了支持。
从水响回到市区之后,立即就去见了市委书记诸葛白,启动了早就定好的调整方案。
为了这个方案,就在公安局的领导在食堂就餐的时候,市委常委召开了一次特殊的常委会。
刚一作出决定,就立即通知有关人员进行谈话。
为了保密的需要,常委们散会之后也采取了集体就餐的做法。
这么一整套组合拳打出来,也就打了有关方面一个措手不及。
别说是赵大康等人没有得到消息,就连一直都能遥控润江局势的白克力,也被打了一个冷不防。
至于曹和平等人,更是被惊得六神无主,惊慌失措。
看到此时在场人的反应,陈浩然的嘴角上终于漏出了一丝笑意。
让你们猖狂,让你们得意,也该要接受我的打击啦。
此时,他咳了一声就准备说话。
听到陈浩然的咳嗽声,正在对常伯超表示欢迎的局领导,立即恢复安静,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同志们,今天晚上的议题很简单,就是如何应对当前日益严峻的治安形势,如何加强警察队伍的建设。
这个题目,我们分两步走。第一步,是研究女子警队的组建。大家先谈谈自己的看法,有没有建立这支队伍的必要?”
陈浩然的话中,流露出一种想要打退堂鼓的味道。在场的局领导彼此对视一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其他领导的想法倒是很简单,就是顺着陈局长的话音,说上一些困难之处,再顺势撤消当初的通知。
曹和平一听,心中可就急了起来。
在这之前,自己这一方被陈浩然打了一个落花流水,溃不成军。如果再不加以反击,今后将再也不会拥有话语权。
眼前这种能够打击陈浩然的机会,可算是千载难逢。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既然你陈浩然已经出了头,哪能再让你缩回去。
主意一定,他就抢先发言说:“我觉得,陈局长这个创意,绝对是一个加强队伍建设的新思维。
不仅仅是能有效改变我市所面临着的严峻治安形势,还能在全市人民面前,展示了警花们的英姿飒爽。
出了成绩之后,也将能成为我市加强队伍建设的一道丰碑,在全省同行面前放上一颗卫星……”
曹和平滔滔不绝的说了好多,唾沫星儿四处飞溅。说来说去,就是一个意思,一定要成立这么一支女子警队。
从他的话音中听得出来,如果有谁反对女子警队的成立,就是对润江公安工作的不负责,就是对润江人民的犯罪。
听到最后,其他局领导脸上都变了颜色,也不好再接着发言。
说支持女子警队的建立,有些违背自己的意愿。要说反对的话吧,好像又无法承担曹和平说的那些责任。
曹和平发言结束之后,陈浩然点了几个副局长的名。他们都只是打呵呵,不肯明确表态。
在陈浩然想退,曹和平不让退的情况下,最好的做法就是两不相帮,保持中立。
“曹局长,你的意思是女子警队一定要建?”陈浩然的脸色有些凝重。
曹和平将下巴一抬道:“陈局长,女子警队当然要建。这么好的创意,哪能不付之行动呢?”
“曹局长,照这么说起来,你是十分看好这支队伍的前景?”陈浩然问道。
曹和平脸色一动,耍了一个滑头说:“陈局长,你这么好的一个创意,怎么可能会不成功呢?”
他在说话中留了一个心眼,就是把女子警队的建立,与陈浩然紧紧的拴到了一处。
“这么说起来,曹局长是全力以赴的支持我的工作喽。”陈浩然用手揉了一下额头说。
看到对方这么一种头疼的样子,曹和平乐得大笑道:“陈局长,你放心。不管你指到哪里,我老曹保证打到哪里!”
说话的时候,窗外一阵‘轰隆隆’的雷声响起。接着,就是‘哗啦啦’的一阵大雨。
风声,雷声,雨声,全都交织到了一处。
窗外的电闪雷鸣,并没能打断曹和平的笑声。参加会议的局领导,都在注视着他那被闪电映照得有些发青的面庞。
“曹局长,这么说起来,你是铁了心要支持女子警队的建立喽。,”陈浩然的脸色有点严峻的重复了一遍。
曹和平得意地说:“陈局长,你放心,你放一百个心。如果我有反悔,你就尽管把唾沫吐到我的脸上。”
“陈局长,曹局长的说话,那可算是一口唾沫一根钉,不可能会反悔的。不信,你可以问大家。”重新出山的车益峰,适时地出了场。
他这种帮人挖坑的话,立即换来了呼应。
其他局领导算是看出了一点苗头,纷纷开口说话,个个都在举证说明曹和平是个说话算数的人。
“行,宋主任,那就说说你与那些警花见面的情况吧。”说了这么多的废话,陈浩然终于说出了会议的主题。
看到陈浩然那种艰难的样子,曹和平的嘴巴一直咧到了耳朵根子。心说只要女子警队一成立,就等着看你身败名裂的结局吧。
宋文和开始介绍情况。
他从自己发布通知开始,说到让各单位进行推荐的情况。还把自己与被推荐对象接触的情况,也详细解说了一遍。
到了最后,他稍许一顿,好像是在斟酌什么措辞一般。
曹和平有些不满,立即插言道:“我说老宋,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这么婆婆妈妈的样子喽。”
说这话的时候,他没有注意到宋文和的脸上,突然掠过了一丝青色。话又说回来,就是看到了,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各位领导,在我与被推荐对像见面时,有同志提出了两条意见。”宋文和缓缓开始了正面反击。
陈浩然一听,“哦”了一声接口道:“有人提意见,那是好事。有什么意见,说出来听听。”
“看守所的袁语梦,提意见说,为什么不让她参加女子警队?”想到袁语梦那种急切的表情,宋文和面带一丝笑意的说。
他的话,与原语作了一点修改,没有说出袁语梦的原意,是要与方晓蕾同进同出。
不过嘛,反正也差不了多少。即使是当事人知道以后,也不会去挑剔什么。
没等陈局长表态,曹和平就朗声大笑道:“老宋,有人主动报名,这是好事嘛。说明我们的警察政治觉悟高,你干嘛还在这儿啰嗦呢?”
“宋主任,既然曹局长已经表了态,那就这么定了吧。”陈浩然表现得有种随波逐流的态度。
这样的态度,更让曹和平出现了一种大局在握的错觉。情不自禁地就出现了一种晕乎乎的心理状态。
“行,我记下了。第二条意见,是有人说,既然女子警队有这么重要的积极意义,为什么曹局长的女儿没有参加?”
忍了这么一会,宋文和终于说出了最为关键的一句话。话一出口,他感觉到全身顿时轻松了许多。
“谁说的!告诉我,这是谁说的?”暴怒的曹和平,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轻松下来的宋文和,头也不抬的回答说:“曹局长,人家说这话的时候,你女儿也在场,回家一问,不就知道了嘛。”
这话呛得曹和平有些无地自容,只好重新坐下来,并且打招呼说:“失态,失态。”
“曹局长,警花提出来的问题,可不好回避哦。他们说得也是,女子警队既然有这么重要,局领导的女儿怎么能不率先示范呢?”
陈浩然的话,立即就接了上来。
“这个嘛……这个嘛……”曹和平有些结巴。
他没有想得到,宋文和会把火烧到了自己的身上。
看到他这么一副尴尬的样子,陈浩然幽幽的来了一句:“老曹,你铁了心要支持女子警队的建立,可是言犹在耳喽。”
到了这时候,其他局领导哪能看不出来。敢情陈浩然转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是把坑挖在这儿呐。
这叫什么,标准的是请君入瓮。看破谜底的局领导,一下子都来了劲头。
早有准备的车益峰接口说:“曹局长,你刚才确实说过,要全力以赴地支持女子警队的建立。”
“曹局长,这就是检验你表态的时候啰。”常伯超阴测测的来了一句。
话一说完,他的嘴角上就漏出了笑容。
当初审查疯狗的时候,就是曹和平跳得最凶。到了常家遭遇骚扰的时候,也是曹和平笑得最开心。
为了当初那事,自己被逼得离乡背井。其中的恨和泪,只有当事人才能说得清楚。
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终于也有了让自己重新杀回润江的这一天,也有了让曹和平吃鳖的这一天。
此时的常伯超,哪能不开心。如果不是在会场上,他准能放声大笑起来。
有了车益峰和常伯超的附和,其他局领导也开始出声。
“曹局长,说话是不是算数,全看你的喽。”
“没说的,老曹肯定会支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