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惊心的真相

零度风使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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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3章 惊心的真相

    隙间的另一半力量系在诏时身上。焚烧的海,冰冷的冥泉,像是一阴一阳,水火不容的两个属性,却没人尝试过将它们合并会如何。

    然而楚洋从一开始就清楚些事情,甚至比诏时更为清楚。

    双力合并,会打开“真理之门”,会真正引来不属于这个世界、让整个人间都陷入恐慌的存在。

    域。

    “你说什么?”阿朗怀疑楚洋是不是已经疯了。

    “域,领域。”楚洋的疯狂由来已久,只是此刻依然能平缓叙述,“你们以为‘隙间’就是全部?不,远远不够。”

    “更令人战栗、更恐怖的真相存在于隙间背后,隙间是门扉,它才是真实。”

    当隙间的双重本质重合,全新的“域”会出现于人间,宛如游离的第二世界。

    楚洋只了解到这一点,却已经能透过隙间绽放的绝望气息,感知到“域”里藏着什么。当“域”敞开,一定是给人间降下无数灾难,展开绝望又绝美的画卷。

    “你从哪里听到的这些?”靳文也保持着冷静,即使在这如山般压倒性的震惊事实前,“是那些‘神秘人’联系你,通知你?”

    “你们调查的不错。”楚洋似是赞许他们能发掘到有人在幕后与X组织相联系的事实,“但现在不是谈这些的时候,我也想最终赌一场看看。”

    “和以前一样,如何?赌赢了,将一切告知你们;赌输了……留你们在这里陪葬。”

    “而对于你,输赢都一样。”诏时平静地透过火焰,凝视着他。

    笑声传来,持续了几秒才收回。

    楚洋充满怜悯又欣慰地摇摇头,最终将笑声落以苦笑收尾,意味颇深:“不愧是你,也同样将我看得很透彻。”

    “没错,我只是个游走于世界,制造混乱、静静看戏的人。这场戏最终的结局是好是坏,观赏者唯有拭目以待。世界的存亡和我没有关系,如果说还有什么追求,就是‘真相‘。”

    “用你的倔强守护起来的‘真相’。来吧,开启这个赌局。”楚洋周身数道火焰飞起,礼花一样绽放,“让我见识一下,是你这个隙间掌控者的意志会赢,还是世界的意志会赢。”

    进退两难。

    现在的诏时正陷入这样一种处境,相当于底牌被封印了一样。

    召唤冥泉掌控的隙间和他对抗,会不可避免地和漩涡的焰海混在一起,张开他所提到的“域”,有可能毁灭掉外界的一切。

    如果直接用冥河的力量,对手操纵的也是隙间之力,会不可避免地被他压制,全力状态尚难相抵,更别提只有三分之二的魂体了。

    而诏时还是选择了后者,哪怕数次对撞的结果也只是寒流迸发,未能伤到前方人半分,只能使自身损伤进一步加重。

    “阿时!”

    靳文帮诏时抵抗了几重冲击,但也跟着跌了下去,四周岩体崩碎,一切都有分崩离析的架势。

    “你能协助他们离开?”诏时知道靳文和阿朗也坚持不了多久,所以望向同侧的沙狐。

    “离开之后,你又能支撑多久?”沙狐也回望着他。

    和昔日的“六渊”之人这么说话是不可思议的。曾经的敌人,却在见到记忆影像之后,关系转变了些。

    只有在这一刻,诏时才承认季心然的直觉是正确的。沙狐确实是被污染的人,被命运、被心流结界隔绝了的人,但却也和其他的成员不太一样。

    他尚有理智,有模糊的过去的记忆,有自己的原则。哪怕是这绝望世界内唯一固守的孤单原则,只能照亮他自己和决然的某些人。

    “这不用管。”诏时微微一笑,哪怕周身伤口还在增加,“只有现在,不想和你计较。”

    “同样。”沙狐目光幽深了几分,“只要你不轻易选择赴死,让她伤心。”

    随后,风沙之力云集,像是要在这漩涡重重的石壁上开出一道新的道路。

    “你觉得……我们会轻易离开?少做梦了!”

    阿朗受到了侮辱般,长剑爆发光芒,这一刻竟然产生了强大的冲力,脱离了脚下漩涡的束缚,而他也踏着碎岩径直向火焰中心的楚洋冲去。

    真是白痴一样的行为,几乎是在亲手放弃活下去的方式。

    诏时想拦截,靳文也同时出手,但两人同时都慢了一步。

    炽热的光芒吞噬了阿朗。

    ……在最后一刻之前。

    “嗯?”

    连楚洋本人都稍微一愣,看着阿朗在撞上致命一击之前先被清流包裹,带出了冲击范围,降落在平稳的岩石平台上。

    “没……没事吧,组长?”

    这令人啼笑皆非的称呼,胆怯而坚定的柔软声音,都显示出来人的身份。

    林鸟一方全员皱眉,尤其是诏时,目光都定在了她的身上。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阿朗不想跟着季心然被目光盯成筛子,一把抓过季心然躲开爆射的火焰,声音都惊得提升了几度,“不是,你怎么进来的?”

    “对不起,大家。我果然还是没法干看着……所以就这么进来了。”

    季心然干笑着,并没有透露怎么穿梭进这黄泉之牢的方式,但却能够推断。

    心流。季心然拥有的远超常识的力量,这是她唯一能进入这空间的方式,只是听起来也惊心动魄。

    掌控隙间之人张开的覆盖海面的领域,季心然就这么闯了进来,即使不说也知道她在用“灵动”穿梭进来时遭遇了多强的阻力。

    所以现在的季心然看起来远没有刚才那么活跃,元气大损一般,说完就直接依着墙壁滑倒了下去。

    沙狐遥望着,目光复杂,似要行动,但诏时更快一步。

    “疼……先放开……”

    季心然被他攥得手腕生疼,只能低声:“我说过了,是来帮你们……”

    “季心然,你等着。”诏时已经不能用愤怒来形容,而是目光中充满深不见底的幽寒,“这件事,出去清算。”

    “你听我说……”

    季心然的话被前方的笑声打断,人也颤抖了下,望向前方的楚洋。

    “意料之中。很高兴重新见到你,小然。”楚洋语音平和,好像平时一样和季心然打着招呼,“这段时间过得还好吗。”

    “……学长。”季心然强压下酸涩,至今依然无法将幽默的他和杀人狂捆绑在一起,“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曾独自凝望夜色,也曾经对她这个后辈关爱有加。那天在街道边见到的沉睡的学长依然那么温柔,那句”羡慕“也近在耳畔。

    这已经不是世界观颠倒,而是怎么也想不通……怎么也接受不了一个熟悉的人就这么扭曲粉碎。

    “出于宿命,逃离不了的宿命漩涡。”楚洋首次用了与平时不同的用词,英俊的脸上带着的笑容也有片刻看起来有些少见的情绪混杂其中。

    不求希望,只求观赏,最后剩下的就是近乎空洞的落幕般的笑容。

    但也只有一瞬。

    “对不起,学长。我要带他们离开……不能让隙间的力量落入你的手中。”

    诏时看了眼季心然,季心然则不敢看他的眼神,这一点,很早前就猜到了。

    从在通江大厦时就预感得到,加上阿朗的状态,并不是什么难猜的事。只是楚洋要利用这力量做些惊天动地的大事……绝对不能允许。

    诏时和楚洋同为隙间掌控者,但却绝不是一条路上的人。诏时坚守的这个世界……她也要坚守。

    包括他的信仰,他的心……他的未来。

    “沙狐,协助我。”季心然进来时就已经准备好,要和他这个六渊中的引导人一起在这黄泉之牢上打开一扇门,将大家全都带出去,决不能让大家跟楚洋一起沉陷。

    “你真的做得到?”楚洋依然带着怜悯。

    “我可以尝试。”季心然很是坚决,连诏时都阻止不了的坚决,向着墙壁集中心念。

    风沙与心流之力汇聚,空间动荡,层层漩涡衰弱,确实有通路正在向外界蔓延。

    “住手。我让你住手!”

    诏时揪住季心然,看得出她已经没多少力气支撑这东西,只是还没等强行让她中止,季心然却先瘫倒了下去。

    “然然!”

    这个新称呼令周围的人吃了一惊,但靳文和阿朗也没时间计较这个,纷纷赶到季心然身边查看情况。

    控制不了的寒气忽然从季心然周身四散开来,诏时抱着她,眉头紧皱,将她的手翻转过来,看到了更惊心的一幕。

    刻印如疯长的树叶,在她手背上蔓延,图形也再熟悉不过,来自冥泉的刻印。

    季心然怎么还带着这个刻印?这不可能。但诏时瞬间明白了为何长时间以来她的体温都异于常人,不禁将眉皱得更深。

    冥寒长久停留在她体内会吞噬她。只是他怎么也没有向这个方向去想,通江大厦时刻下的刻印应该听从他这个主人,只停留一夜才对,却一直停留到现在,足足将近一个月。

    什么原因。

    诏时还在一边调用力量辅助镇压这暴走的刻印,强制将其收回,却听见背后重新传来叹息。

    “小然,你真的做得到?”

    同样的话又说了一遍,显得更加意味深长。倒好像楚洋早早就已经看透了什么一样。

    不,不是看透,是预算。

    “你做了什么。”诏时将季心然交给靳文,自己面对着楚洋,杀气开始在周身大范围聚集。

    “我以为你应该更早注意到。”楚洋说得颇有种遗憾之感,“可惜你没有。”

    从更早的时候,莫不如说最初季心然能够感应到寒气,进入到诏时家的结界开始,不协调之处就已经出现。

    那个时刻的季心然还不会“心流”,能力尚未觉醒。可她却能辨认出寒水结界的守护结晶。仅仅凭着之前续命师捉弄一般,让她去为人“续命”,被冥寒入侵了下?

    反过来说,入侵的冥寒又去了哪里,为什么可以在季心然体内存在这么久,甚至和“心流”并立?

    这绝非刻印的力量。在刻印消失的时候,季心然的一个夏天过得依然清凉无比,时不时还会发烧,变得很虚弱,只是周围的人一而再、再而三地错过了调查的时机。

    诏时看着楚洋,目光就能将人撕碎。

    “所以问题交给你了,续命师。”楚洋好像为这终极的一题感到很得意,“这是为什么,需要提示?”

    “什么提示?”阿朗听不懂,只知道这也太诡异了些,困住季心然、暴涨的刻印甚至一时间都能脱离诏时的控制……

    靳文愣了下,神色严肃起来,望向诏时。

    “楚洋。”诏时明显也想到了同一个点,神色异常冰冷,这两个字听得出透着极强的杀念。

    “嗯,没错。我说过的,季心然是你的‘阳光’,用来催化种子。”楚洋似乎很喜欢当时说的这个双关语,“那绝不仅仅是精神层面。”

    精神上是诏时的软肋,另一层面上讲也是——灵魂。

    死神的魂体当时被切成了三份,交给刘慈一份,又让阿朗去测试了一番,唯有最后一份“魂体”至今音讯全无。

    并不是音讯全无,而是被很好地隐藏了起来。点燃人理智最后的一条线早在最开始就已经不动声色地埋设进去。

    在诏时和季心然相遇之前,就已经在某个季心然不知道的时点嵌入了她的体内。这两人的相互吸引,也可能不全是命运注定的冥冥,又比命运更为残酷。

    而擅长操纵他人命运的人就在前方漂浮着,笑着看着这一切,像是在欣赏最高的杰作。

    “接受这个现实如何。我说过,要珍惜时间,你们相处的时间不多了。”楚洋至高神一般,俯视着林鸟的人们。

    “另外的三分之一魂体存在于爱人的体内,你要怎么做,诏时。我等待你的选择。要不要现在就杀了好不容易确定心意的人,结束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