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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今天这个小鬼差，就算通过考核，那也是能力最寻常，最垫底的那一类了。
不过一般来说，鬼差的工作就是带一带那些没能正常入地府，在外面游荡的幽魂，不需要什么能力，直接领走就可以了。
重要的工作也轮不到他们去做，像是这种被欺负到头上的，也有黎望舒他们这样的来处理。
黎望舒的能力不算弱，固然她跟从前的子慕比那就是天上地下，就算是现在的子慕也没有可比性。但她在同年龄段里真的强，没看黎婉玙打小修炼，到现在也似乎都不如她了。
只是她身怀顶级功法，招惹的都不是弱鸡，这才显得她能力很差，总是无法自保。可即便如此，她也没出过什么事，某些程度来说，也算侧面证明了她的能力。
而这个美貌男鬼，显然也是有些本事的。
知道勾魂索不好对付，他硬顶着符纸的压力也要躲开。书店里面空间不大，他们两个对上其实还是黎望舒更胜一筹。但前提是对方不跑……
男鬼避开符纸，借着书架当遮蔽物，黎望舒还真没办法。
“一言不合就开打，你这个女人也太暴力了！”男鬼躲避着，想办法去靠近小鬼差。
黎望舒皱起眉，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子慕，收了手。
子慕眼神不解，面上依旧毫无表情，就瞧见黎望舒颠颠的跑过去，挽住了他的胳膊，扬起下巴对着男鬼隐藏的地方：“看到了吧，我家子慕比你帅多了！”
“也没有帅很多。”男鬼小心戒备着凑近了一些。
子慕诧异的看向黎望舒。
小鬼差这才发现了白大人，激动的话都有些说不出来，磕磕巴巴的把之前的事情讲了。
果不其然，子慕听完有点脸黑。
他微微挑眉，低低的哦了一声，尾音上挑，目光则落在那个男鬼身上。
“好了，你也见到了，心服口服了吧！”黎望舒再次甩出勾魂索：“这下应该乖乖走了吧！”
“等等！”男鬼又一次叫停，黎望舒很是火大：“刚刚是你自己答应的，你现在还想抵赖？”
“不是我要抵赖，只是要把话说清楚。”男鬼慢条斯理的说道：“我是答应了跟你走，这一点我也准备兑现，但我并没有说要让你用那东西牵着我！”
黎望舒拿出玉牌：“都一样，那你直接进来。”
“不不，你误会了。”
“喂！你这不还是在反悔么！”
“我说的跟你走，只是说跟随你离开。”男鬼笑的温和：“我可以勉为其难的，给你当一段时间的保镖，来兑现我的承诺。”
“……”就这个意思？黎望舒撇了撇嘴：“拜托你能力还不如我呢，我用你给我当保镖？”
男鬼看了一眼子慕，或者说他一定在盯着对方看，“我可以协助你的工作，比如今天这种情况，如果有我在，你一定很轻松的就将对方收服了。”
这是不是个局啊？
黎望舒愈发的喜欢阴谋论，尤其是之前被借着四娘的名义给骗走，差点被抓，她现在看什么都不信任。
“我不需要，我自己也可以。”她顿了顿：“再说还有子慕呢……”
男鬼似乎没想到会被拒绝，他征愣了一下，看向子慕：“白大人的意思呢？让你爱人多一个保护，这似乎没有什么不好吧？”
“你并不值得信任。”子慕语气平淡的开口。“像你这样的小鬼，我可以轻易的控制很多个安排在她身边。”
也就是，完全不需要他。
对于强者的畏惧，这是身为弱者的本能，男鬼也不例外，他是能够感觉到子慕能力很强的，对方也没有必要骗他。
小鬼差看着白大人已经完全是星星眼了，一脸崇拜又嘚瑟的模样，特别的与有荣焉。
男鬼无法理解的看了那小鬼差一眼，自己却低下了头：“可是我不想去地府，我想留下看书。”
其实黎望舒对这男鬼印象不错，他身上的气味很纯粹，可见是没有害过人的，大概唯一的执着就是看书了。
只是一个人对看书的执念这么深，也太奇怪了一点。
“你为什么这么想看书？”
男鬼语气干巴巴的：“我爹很有钱，是个土财主。他虽然也希望儿子可以通过学业有所出息，但我大哥表现的很好……他年纪轻轻就成了个秀才，在我爹看来，家里有一个读书人就够了。秀才再厉害，钱也要有人赚才是。”
那模样看着还怪可怜的。
小鬼差已经一脸同情了，他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死后都有老祖宗照看，对于这种父母干预生活的小孩，简直不要太同情。
黎望舒已经大大咧咧的问了：“那你怎么死的啊？”看着很年轻嘛。
“唉……”男鬼表情有些羞涩，“我爹不让我看书，让我把心思都用到赚钱上，没有办法，我白天要熟悉账本，家产，跟着我爹学习怎么赚钱，晚上就偷偷摸摸的熬夜看书……”
他正说着话，白光闪过，刺了他的眼，就瞧见黎望舒哦了一声：“你是因为熬夜所以猝死的啊！”
“……”
“巫高照？”
“我大哥叫吉星……”
难怪了，吉星高照啊！
根据玉牌显示，这男鬼并没有说谎，至于他是不是有心算计，那依然不好说。黎望舒也不是真的要收留他，只是看他这么喜爱看书，有点不想抓他了而已。
毕竟他也没有害过人，顶多欺负欺负比他弱的小鬼……
子慕瞧出了她的意思，侧头看了她一眼，“你自己决定。”
黎望舒迟疑了一下，觉得这事儿主要还是跟小鬼差有关，只是像男鬼这样没害过人的毕竟是少数，怎么处理说白了还真就是黎望舒说了算。
“你要把他带走了么？”多愁善感的小鬼差已经被对方感动了：“他为了看书都把自己看死了，好不容易再也不怕熬夜猝死，你就让他看吧……嘤嘤嘤，工资我不要了……”
“……”黎望舒简直哭笑不得，这小鬼差难怪死了以后还被祖上照应，这么软萌可爱的小孩子，谁不喜欢呀。但他要是太圣父了，会不会有危险？
这也就是巫高照没有害人的心思，否则小鬼差还是挺不安全的。
“你把钱还他，这件事我不追究了。”
巫高照也没想到黎望舒这么好说话，他显然心情不错，似乎能继续看书是天大的喜事，脸上的笑容都遮不住了：“还他是可以的，不过我现在没钱了。”
“你的钱呢？”
小鬼差也很激动：“我两个月的工资啊，这才多久，你就都花光了？”
在他的解释下，黎望舒才知道这男鬼竟然还挺有善心的。要知道鬼也是嫖妓的，甚至因为死了只剩魂体，整天也就是吃喝玩乐，生前的欲望都被放大了。而他在这落脚之前，被一个女鬼求助，抢了小鬼差的钱都拿去帮忙赎身了。
巫高照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我其实抢了不少的钱，虽然我也知道不对……但我没钱嘛。”
“……”
小鬼差这个圣父性格，一听是做好事的，钱也不要了，屁颠屁颠的说要回去撤回申请，免得上面再安排人来抓巫高照。
他跑的也快，黎望舒还没反应过来，干脆都没影了。
但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好像出来一趟白跑了似的，黎望舒也搬了个椅子，靠着子慕问道：“你不是跟你爸学会怎么赚钱了么，怎么还打家劫舍的？”
“方便。”男鬼也开始继续看书了，看起来倒是挺认真的，回黎望舒的话都要过两秒，仿佛有网络延迟。
“这书店怎么回事？”
“不知道，空了很久，我就正好住进来了。”
黎望舒抬头看了一眼子慕，对方拿自己的身躯给她当靠背，黎望舒甜蜜的在他肚子上拱了拱，像是个撒娇的小动物。
然后她又去问巫高照了：“那你这的书看完以后呢？”
“再找一家书店呗。”
“你就只有看书么？书都看过之后呢？”
巫高照终于带着诧异的目光，略微不舍的从书中抽离，他看着黎望舒：“当然我的生命不止有书，只是这个世界上的书太多了，就算我真的能够看完，每天还会有新的书出现，知识是永远都学不够的。”
黎望舒站起身，走到他前面把书翻了过来：“这个？知识？”
那分明是一本网络上很火的小说，热血但是没有任何深度，非常纯粹的小白爽文。
“咳……”巫高照有些许的羞赧，语气那叫一个一本正经：“书是恩赐，不能挑剔。”
“该不会你猝死就是为了看话本吧？”黎望舒随口问道。
巫高照很是惊讶：“你怎么知道？”
“……”莫名戳到了真相的黎望舒。
原以为是个书呆子，结果怕不是个叛逆的中二少年。
就在小鬼差刚走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外面忽然涌动起阴气。黎望舒明显的感知到了‘同类’的气息，外面的是黑白无常！
她跟子慕对视了一眼，又不免去看巫高照，后者颇为不舍的将书合上，放到了一边，然后迟疑着看向黎望舒。
巫高照操控着阴气，将门打开，而后，他对黎望舒做了一个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