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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晚,围墙截掉暗紫色晚霞,夏天闷热的空气被风吹跑。齐念点点头,扶去我发尾捎的小花蕊。绕着花坛散会步,便回房了。
阿笙因为她父亲祭日请假回家,屋子冷清下来。
我左思右想不能明白,为什么齐府下人全员内鬼?而且丛单投诚也太快了,除非真是十级墙头草,顶级共情能力的人才。想着想着,眼睛越抬越难。
昏暗的夜色,我看到“我”正端坐,一个男人急迫敲门,“我”脸上瞬间扬起笑容,给他开门。那个男人眉毛锋利,和齐念细细长长的眉毛大相径庭,他拉着“我”跑过森林、小溪,“我”就快跑不动的时候,他停住脚步。
“你也不想成为他们的工具吧?那我们一起去死,这样就可以永远脱离他们的掌控了。”
“我”疯狂摆头,挣扎他的双手,怎么用力也喊不出来。
“小姐!”是阿笙的声音。
我惊醒。再去回想那男的的样子,已经很模糊了。但是我却联想到画像的人。
阿笙端着脸盆进来,身后还有小包袱。她忙乎半天给我梳好头后,从包袱里拿出一包裹好的绿豆糕。“夫人,这是我们那边的绿豆糕,你尝尝。”
我尝了一口,软软糯糯,属实好吃。又塞了一个进嘴,阿笙望眼欲穿,我以为她也想吃,举起一个给她。“不是夫人,你不去给老爷尝尝吗?”阿笙的嘴角都快勾到天上去了。
阿笙作为这件事的外人,并且还离开了齐府,不应该停留在我被齐念抛弃的概念吗?还是说阿笙是齐念派的人?不……至少不能是齐念派来有意无意陷害我的人。
我假装没有察觉到怪异,把绿豆糕装好,送去给齐念。齐念尝了一块,脸上笑着,眼睛却没有半分喜悦。
做完些许杂事,我和齐念坐上同一个轿子。路上颠颠簸簸,齐念的手臂时不时会碰到我,他于是把手放在我的背后,看起来像是搂着我一样。心里有点开心。
下轿子,尚书府正门如洞天,下人齐齐排在两边,一位夫人挽着一位老爷,似乎是我的父母。太夫人很热情地猴抱,手轻轻拍我的脑袋,“回来了回来了。”
或许是她的怀抱太温暖,我忍不住眼睛发酸。
阿笙跟过来,跟太老爷报,“太老爷,今日马生了一子,估计是在恭迎夫人回门呢。”
太老爷抬了下手,让大家进去,另外叫齐念去到房里下盘棋。太夫人则一脸担忧地看我,“囡囡,在齐府过得怎么样,没受人欺负吧?齐念对你好不好,不好我让你爹把你拉也拉回来,可不能委屈我宝。”
“娘,我没事。你和爹过得怎么样?”
“一把老骨头了,凑乎过日子呗。你爹也可怜,天天起大早去上朝。要我说,不当官多好。”太夫人轻轻握我的手。“手怎么这么凉,娘给你找药去,先回屋里待着。”看太夫人的背影,我想起我妈的样子,总是这样,最疼最爱我。
我进了我的屋子,一切都未变,我捋捋床铺,抽出那膈应的地方,发现是张白纸。我把白纸展开,梦里人的模样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