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身处红尘

叶谅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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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久很久的以往,

    我偷懒、贪玩是因为我乐在其中。

    后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

    我酒池肉林沉迷奢侈享乐,

    心中却痛苦无比。

    我在梦魇里挣扎着,

    却怎么都无从苏醒。

    如何挽回逝去的爱?

    都说的是人死无法复苏,

    我却执着于此。

    彼岸花开满了整片整片,

    阳光却如此暗淡无光。

    我悔恨得无能为力,

    我妄图有一丝一毫的逃避,

    我都会恨我自己。

    我恨我在梦魇里的挣扎无果,

    最后还是沉沦在迷失之中找不到归途。

    或者说不愿意找到归途。

    我给我自己找遍了借口和理由,

    最后还是我错了。

    我恳求你回来吧,

    不要再惩罚于我,

    却恨我卑鄙得渴望你的原谅。

    我像行尸走肉一样苟且偷生了多久?

    被我所害的人又有多少?

    倘若我的心魂能换回时光的倒流,

    倘若爱我的人可以不再爱我,

    我愿意用死亡来弥补我的过错。

    我的灵魂沾染了怨气,

    就像有人说的我罪该万死。

    我试图用死亡作为结局,

    可诅咒从来没有消失。

    你回来吧,

    你回来吧,

    彼岸花盛开,

    我心存遗憾。

    ——染玥灵

    ……

    春风一吹千里如梦。柳絮飘飘扬扬晃荡在整个天地之间,若有若无若即若离地裹挟着花香,暧昧得就像是怀春的少女,想跟心上人缠缠绵绵卿卿我我,却偏生要矜持起来。

    也不怕心上人跟上别的柳絮远走高飞了。

    春天里的景色是极其好看的。一大丛一大丛的花儿热热闹闹地挤在一起,有的在唱,有的在笑,还有的抓着阳光在打闹。

    少女们三五成群来郊外踏青春游,漫山遍野的嬉笑声,就像是无数铃铛堆在了一块儿,和着花儿们一起,不知道迷了多少,又醉了多少。

    其实扒掉遮羞布去看,人也就是那么回事儿,远没有戏文里说的那么好听。但是耐不住人心里会想、眼里会看,这想有想的妙处,看也有看的门道。至于少女们心里有多少不悦的情绪,那都是不打紧的。当她们年华不再的时候,再怎么糟糕的情绪都会被美化成独一无二的风景。其中的千般滋味,还需要慢慢道来。

    我躺在树上躲开直射下来的阳光,瞥眼去看那些娇俏的少女,顿时有一种身为红尘人,心处红尘外的感觉来。再来一杯清茶或者是一杯美酒,还要有个俊俏的少年郎去河边给我洗个果子,那就真真儿是圆满了。

    还可以吟诗作对,我也曾饱读诗书。

    “公子多情否?邀君共饮杯中酒,道不尽情意悠悠。”

    倒也不是我思春了,我有幼崽的。老虎有幼崽的话,是不会动情的。再说了,与其蹉跎掉所有的幻想,还是让那俊俏的少年郎在诗文里继续温润如玉、体贴温柔下去吧。

    “还有下阙呢?”一个声音从树下传了上来。

    我低头一看,竟然当真有一个俊俏的少年郎!

    我心情不错,笑道:“你这小公子胆子大得很,也不怕唐突。”

    小公子顿了顿,委婉地说道:“在下只是觉得姑娘的诗词颇有意境,想与姑娘深入探讨一二,不知姑娘可愿意给在下一个机会?”

    明显是个纨绔子弟。

    有人一句话能让别人心花怒放,有人一句话能让别人翻脸无情。眼前这个俊俏的少年郎,只用一句话就惹到我了。

    我是极其不喜这类人的,他们与旁人打闹我兴许还会看个热闹,毕竟我也管不着人家。但是轮到我自个儿头上的时候,那就有些微妙了。他们眼里流露出来的调笑、轻佻,都是相当的不尊重人,看上去是在开玩笑,实际上说是包藏祸心也不为过。他似乎笃定我不会落他面子。

    如果我是个单纯的凡人小姑娘,也许我连一句重话也说不出口,或者说根本意识不到他的不尊重。如果我是个拎不清的,也许我会跟他继续开玩笑。可惜,我不是。

    我拿出一副苦恼的表情,说道:“可我也不是念给你听的,再有意境又如何?公子长了耳朵听了便也罢了,正偏生还要来问我一遭?倒叫人两难。”

    他不知道察没察觉我的反感,反而颇有一种得寸进尺之感,说道:“这有什么两难的?你念给我听不就是了?一首词罢了,那人们平时不也一样唱的么?”

    在凡人眼里,人前歌唱的都是歌姬舞女。人可以拿任何东西来卖,唯独不能轻贱自己、出卖自己。所以歌姬舞女、青楼女子都属于下九流中的下九流,他竟然拿我当那种可以随意轻贱的人!

    我语气冷了下来:“因为我不想念给你听。”

    我按捺住想要挠人的冲动,就这么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公子,我一爪子下去,他焉有命在?

    小公子看上去气得不轻,当即也变了脸色,骂了好几句,毫无气度可言,最后留下一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拂袖而去。

    不就是落了你的面子吗?年轻人还真是气性大!总好过处处受侮辱和歧视。

    我暗自告诫自己要修身养性,默念了几句清心咒。

    这点小插曲根本微不足道,我告诉自己我不能跟那种人一般见识,告诉我自己我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最后憋着一股子上不来下不去的火气,气定神闲地躺在树上浪费时间。

    反正修炼是不可能的,做啥都好,唯独修炼最最难熬。因修炼上太过懈怠,才导致这清心咒我也念不好。

    倒是那首词我念的特别好,特别熟悉。

    ——公子多情否?邀君共饮杯中酒,道不尽情意悠悠。公子有情否?情天欲海同沉湎,不羡鸳鸯不羡仙。公子深情否?春花秋月年复年,朝朝暮暮不离别。浮世皆云烟,唯将痴情长留住,今生再许来生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