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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情形,一触即发。
可转眼,在唐南丰的一句话中,陡然急转。
已至的二皇子和三皇子,表情凝重。
“怎么回事?”二皇子齐恒耀看着唐南丰那静而温柔的神态,心知不出来说点什么,怕是事态要控制不住。
岐王的兵马,都往回撤了几步。
拢瑞郡主收敛心神,冷哼道,“本郡主刚才猎鹿,一箭射去,没想到被安远王的人接了去。安远王,你这手下倒也有本事,徒手竟能接住我的弓箭。”
韦悠鱼策马过去,瞄了眼箭伤。
“若没错,刚才他不接的话,这一箭已经射中小夫人了吧。更别说你这箭惊了小夫人的马。”
拢瑞郡主阴沉着脸冷淡道:“我说了,刚才有野鹿过去,本郡主不小心射歪了。你们不信,问你们的人去。”
袁七沉默中,轻声道:“确实有一头野鹿。”
这不用否认,也不需要去撒谎。毕竟安远王他们过来时,也应该会有人看到野鹿踪影。
“主子,皮肉伤。”袁七将手伸了出去。
韦悠鱼道:“确实无甚大碍。”
“都是误会。”那边,三皇子齐贞凌沉吟中,风雅一笑,道:“安远王,这便算了,出来狩猎,时而有意外发生,便都小心点就是。还有你,岐王,不管怎么说,也是拢瑞郡主失手所致,这是大家都见到的,虽是不小心,可伤到了安远王的人却是事实,这欠还是要道的,您说呢?”
这是双方都给了台阶下,也有意要给安远王一个交代。
岐王的道歉,份量也是很大的。
“是,三皇子说得极对。”尤晔点点头,上前语气严肃道:“真是惭愧。守衣这丫头,我定回去严加管教。安远王,此事是我们的过失,事后,本王定厚礼相携,与您再次赔个不是。”
齐恒耀赶紧附和道:“这就对了,只是小事情而已。拢瑞郡主年纪还小,安远王心胸宽广,不会在意的。安远王,你说是吧?”
岐王道了歉,拢瑞郡主受了责骂,岐地备厚礼事后还要登门,两位皇子出来做了牵线,一切的一切,都很完美,所有的面子都给得很足,也不是谁都能得到如此面子的,甚至可以说,安远王独此一份。
诸人等待着他的答案。
程青眼眶红红的,偷偷抹干净眼泪。
二公子凤眼平静,目光如流云般深邃。
如此情形,他必然会隐忍一二。从岐王诚意赔欠,到几位皇子的牵线,若是二公子继续闹大,得不偿失。
“让她跟我的人道歉。”安远王目光落在拢瑞郡主身上。
在场些许人神情一僵。可转念想了想,倒也没什么毛病。
岐王使了眼色给尤守衣。只是一句话而已,再闹下对双方都极其不利。
拢瑞郡主不得已,恨恨的到了袁七面前,“对不住啊。”
不情不愿的丢下几个字。拢瑞郡主勒住缰绳,调转马头,就要离开回去。
唐南丰眼神一抬,“还有。”
拢瑞郡主面色一变。其他人更是满脸惊讶。
这不会是说我吧?程青心中咯噔。岐王面色阴沉,她心中不妙。
真让两军火苗在烧起来,自己就是罪人了。毕竟杀起来,死的可不是一个两个。
“算了算了,我没事。”程青摆摆手,从马上下来讪讪道:“是我自己马术不精,不能怪郡主。”
拢瑞郡主高高在上的仰着脖子,表情讥讽。
“听到没有,安远王?是她废物,是她没用,你的人都说怪不了我,你还想怎样?”
“是是是,我自己的问题。”程青生怕因为自己真让局面在不可收拾,到时候静南,岐王,几位皇子家将,一旦真控制不住场面,恐怕她十个脑袋都不够这些封建高层砍的。
“行了,本郡主没时间在这里跟你们耗。”拢瑞郡主嘴角扯开弧线的不屑道:“那牵马的也就是皮肉伤,回去擦擦药就可以了。你们静南啊,也就这样,一点点小事偏偏弄得多严重一样,真是可笑。安远王的老婆不会骑马,手下受点皮肉伤又像个女人,静南军可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袁七骤然大怒,“郡主,你说什么!”
“你一个静南军牵马的,算什么东西,敢跟我大呼小叫?”
袁七脸庞涨红,只觉得一口怒火在心中燃烧。
只是主子在旁,他怎敢在继续造次。
但,下一刻,一句话,却在场中如惊雷丢开。
“郡主。”程青抬起头,轻声道:“你刚才说一个静南军牵马的算什么东西,你可是认真的?”
“怎么,我说得不对?”拢瑞郡主目光戏谑中满是嘲讽。
“静南牵马的,也是静南军的一员,你说他算什么东西,那程青倒想问问你。”程青目光冰冷,“你凭什么看不起静南军的人?”
不等她开腔,程青面色平静,厉声逼问,“凭你是郡主?”
“是,你是郡主。而袁七,也确实给我牵了一天的马。”
“但我要告诉你,他再怎么样,也是静南军的一员。”
程青缓缓的抬起头,目光幽深而又凌厉:“你问我他一个静南军牵马的算什么东西,程青知识浅薄,也略知一二,我就来告诉你,这些普通平常的静南军,到底和你有什么不一样。”
“先祖再世,静南军跟随南征北战,任何一个静南军,都得先帝恩赐嘉奖,言其,静南之兵,三代免赋。此举,便是荣耀,征战沙场的荣耀,而郡主,没有。”
“其二,静南卫南境之责,从未给百姓带来叨扰,南境安居乐业,百姓幸福和睦。南境军士,却从未离开静南,就是探亲,都不如你们岐地方便,因为太大了,南境地广,二十万静南军,背负境卫之责,不得返乡,抛妻弃子,你现在却说,他们算什么东西?此话,不仅仅是寒静南疆土之士们的心,便是连你们岐地兵马,都会为你感到羞愧。”
几个人望去,果不其然,岐地有些兵马,目光确实布满沉重。
“其三,郡主身居高位,却不知自己的高位与富贵来自于何处,其乃可悲可叹可笑。”程青想起前前世,真正抛头颅洒热血的那些疆土战士,不由得神情冷冽,“此乃最重要一点,郡主沾沾自喜,却以他人之功,享太平盛世,然辱其功绩,何其荒唐?太平盛世,军乃国之器,民之盾,你却说他们算什么东西。郡主,不是程青看不起你,若非你生了个好家室,恐怕你还不如他们,便是平常百姓,可能都比你有用得很!生而在世,敬人者,人恒敬之。若是还不明白,那便问问你身边的岐王,他会深刻的教导你,我说这些话的意义。因为在这个问题上,所有的不管是岐地还是静南的兵马,认知都一样。”
岐王沉默中,神情意味深长,眼神深处,有一抹掩藏得很好的赞赏。
但此话在出,几个皇子,面色都有了极其敏锐的变化。
安远王目光同样一紧。
“主子。”韦悠鱼脸色苍白。
唐南丰摇了摇头。
程青看着袁七,呼出口气,重新目光落在神情震撼的拢瑞郡主身上。
“程青可欺,静南军,却不可辱。你问我静南军一个牵马的算什么东西,这便是我要告诉你的答案。”她声音很轻,却有种不容置疑的平静。
拢瑞郡主表情苍白,声音颤抖,“你,你再说什么,什么身居高位,却不知其缘由为何。高位之人,乃其努力而来,你大胆!你你你……”
“行了。”岐王大喝间用力一挥手。
“此事,到此为止。安远王,你我今日狩猎,也到此为止。撤!”尤晔说着,见妹妹还有话说,神情冷冽中有几分狰狞,“臭丫头,给我闭嘴!”
尤守衣神情惊慌,匆匆忙忙勒住缰绳,跟在尤晔后面。
“南丰,隔日在会,今日大家情绪也都不佳。”齐恒耀目光幽幽,一抹异芒闪过。
有些东西,在待下去,对他们同样百害。
若非安远王在此,有人已经人头落地无数次。
安远王握住缰绳,安静的端坐马上。面露沉吟,目光深邃。
兵马齐撤,眨眼间,此地独留静南兵马。
程青站在原地沉默,情绪起伏。
她刚才没想太多,有感而发。此时思起,俨然知道,祸从口出。
唐南丰握住佩剑,鬓角长发如云。他,抬起头,表情一如既往的轻柔。
“剑墨,带她回府。悠鱼,拿我兵令,调山下一营兵马,护住静南府。其他人,随我进宫。”
程面色骇然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