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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大厅之后,殷夫人看到眼前的景象十分震惊,她没想到一个烟柳之地会如此热闹。男男女女混坐一团,丝毫没有男女之防。
殷夫人心想这果然是淫乱之所,也对如此奢靡之风十分嫌恶。视线穿过重重人群,她很快找到了殷老爷所在。
而此时一位添茶水的黄衣女子正艰难的穿过拥挤的人堆,她不小心被谁绊住了裙角,一个踉跄,身子半斜倚在了殷老爷身上。
殷老爷旁边的友人此时愉悦的看着他,眼里满是戏弄的道:“殷兄,好艳福呀!”
殷老爷尴尬的把女子从身上扶起,他无奈的道:“周兄,莫乱开玩笑。”
然后殷老爷又看向女子道:“姑娘无碍便好,以后走路还是当心些。”
那女子身量软弱,此时看起来十分娇羞,她满脸通红的看向殷老爷道:“多谢公子大量,礼儿以后一定小心。”
在这飘渺苑过活的女子哪个不是对前来的客人心存期盼,殷老爷头发都有一些白了,这礼儿还如此含情脉脉的称呼他为“公子”,可见是存了一些心思的。
那同行的周老爷笑着道:“殷兄,你看礼儿姑娘对你如此有意,何不去她房里单独叙叙?”
殷老爷连忙推却道:“周兄,胡话不可多说,再这样我可要与你翻脸。”
周老爷道:“好好好,不说了,你这人可真是的这个年纪了还如此怕老婆。”
那女子听到此言,对殷老爷更是心生好感,她微微垂泪道:“公子嫌弃礼儿,礼儿明白。公子莫恼,礼儿这就离开。”
她说得如此悲戚,就似殷老爷欺负了她一般,周遭的人此时也把目光投向他们,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殷夫人离得远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是心里猜测自家夫君在与那女子调笑,还被周围的人看热闹。她被气得恼火中烧,推挤开人群,直奔殷老爷。
在座的人也都注意到了殷夫人的满腔怒火,殷老爷也看到了眼里委屈又愤怒的夫人正直奔他而来,慌乱的他赶紧站起来,想解释。
可是被怒火填满的殷夫人根本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而是直奔上去,给了他几个耳光。
看热闹的众人也被殷夫人的凶悍吓傻了,连舞台上的舞也停了,他们此刻成了这飘渺苑的焦点。
殷老爷被几个连续的耳光扇懵了,他回过神来,愤怒的高高抬起手,但是看见夫人那对他满是失望的脸,他又把手停在了半空中。
周老爷和另一位好友赶紧起身拉劝,殷老爷被按下坐来,殷夫人也被丫鬟护着怕被殷老爷伤了。
白允卿与桃夭几人下了楼来,却如何也挤不进看热闹的人群。
殷老爷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夫人,我们可否回去说?”
殷夫人不依,她怒道:“不行,为何要回去说,你来此污秽之地,做那不知廉耻的事,还怕被人知道吗?”
殷老爷被殷夫人的话激怒了,他厉声道:“夫人,你过分了,事情不是你想的,我回去跟你解释。”
殷夫人怒极反笑:“解释?我都亲眼看见了,你还如何解释,没想到我们夫妻多年的情分,终究输给了无情岁月。”
殷老爷从殷夫人的话里听出了浓浓的绝望之意,他有些心慌,赶紧道:“夫人,你真是误会我了,我们回去说,好不好?”
殷夫人道:“回去,回哪里?我们以后再也不会一起回了。”
说完这句话,殷夫人悲痛的转身离开,丫鬟赶紧跟随着出去,路过白允卿几人,殷夫人也丝毫没做停留。
鸣星道:“这下好了,他们闹崩了,我们怕是也不能拿银子了。”
白允卿瞪他一眼道:“此情景,你竟还想着银子?”
鸣星撇撇嘴,不再说话,桃夭道:“你二人留在此处,跟着殷老爷,我和晏儿去追殷夫人。”
说完,桃夭与晏儿便出去寻殷夫人了,她们到门口看见殷夫人的马车已驶出很远,赶紧小跑着跟去。
晏儿道:“桃夭姐姐,要不我们化了真身去追,那样速度更快。”
桃夭赶紧阻止道:“晏儿,不可,这世间凡人是最见不得妖身的。”
晏儿嘟着嘴道:“哦,好吧。”
两人跑得一身大汗,终于追着殷夫人的马车到了城外一处简陋的院子里。
殷夫人下了马车讶异与他们是如何跟上来的,看到两人满头的汗,又十分感动,她道:“难为你们一路跑来了,我以后再也不愿回殷府,再也不想看见他了。”
桃夭道:“夫人,您这次怕是真的误会殷老爷了,那女子的事是个意外,殷老爷一直在推拒,是旁边的人在起哄瞎闹而已。”
殷夫人道:“我与夫君近几年的误会、矛盾已经很难化解,即便此次是误会,经今日之事,怕是也回不到从前了。”
桃夭道:“那你先在此处住两日,我们会去找殷老爷谈谈。”
殷夫人摇了摇头道:“不必了,我们的缘分尽了。”
桃夭看着她有些沧桑的脸,空洞无神的眼睛,有些心酸,夫妻多年,难道都会沦为这等模样?那她与白允卿……算是正常夫妻吗?以后也会如此?
桃夭与晏儿离开小院子,往城里赶去。
而飘渺苑里面,在殷夫人离开后,殷老爷的两位好友拍着他的肩膀道:“殷兄,无事,不必自责。妇人们总是对此事想不开,初始遇到总会闹上一闹,等日后她习惯了,也就会放任你如此了。”
殷老爷却并不理睬他,而是十分失落的走出人堆,晃晃悠悠的出了飘渺苑,往家里走去。
回到殷府,他满院子找殷夫人,下人们看他如此失魂落魄,也不敢靠近。
白允卿默默跟在后面,殷老爷走累了,就直接在院子里的地上坐下来,他看向站在旁边的白允卿道:“我知道你们不是夫人的亲戚,如今我与夫人的误会更深,你们可满意了。”
白允卿道:“殷老爷,你误会我们了,我们是殷夫人请来的,也是为她查探你对她不忠之事的,但是今日之事却非我几人有意而为,是时机凑巧,让你们误解更深了。”
殷老爷语气淡淡的道:“罢了,我也不想深究,夫人已经彻底对我失望了,是不是误解又有什么关系?”
这时桃夭刚好回来,听到此话,就上前道:“如果是误解,就解开。不论是一年两年,还是一件事两件事,只要把你们的心结全部打开,不还是回到如初的夫妻之情。”
殷老爷却是无力的摇着头道:“你们年少,不懂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