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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汀兰茶楼里面装饰得十分奢华,白允卿四处观望了一遍,那脸上惊奇的表情就像是山野的土包子,桃夭瞥他一眼,提醒他注意身份。
白允卿接收到桃夭道暗示,就正正衣襟,微扬了一下下巴,正经的像贵家公子一样。
这茶楼分上下两层,说书先生在一楼的正中央圆台上站着,正激情万丈的讲述着故事,内容大意是某年某国的将军如何保家卫国,战死沙场,而他的家眷却被豪强欺辱你的凄惨故事。
众人听得泪流满面,感慨命运不公、天道不公等等。
说书先生讲的累了,就停下来去歇息了。众人依然在台下等着,无一人离去。等候的时间里大家也没有闲着,有的在喝茶吃点心,有的在假寐,有的在互相讨论故事。
其中几个人在讨论的就是这故事渊源,只听其中一个长着半眉的老翁道:“你们可知道那将军说的是谁?”
其他几人摇摇头道:“这故事都是用的化名,谁会猜的到。”
那半眉的老翁道:“那是几十年前的威虎大将军,你们这些小辈呀,肯定不知道。”
众人道:“那赶紧给我们讲讲呀!”
“是呀,快讲讲呀!”
那老翁摸了摸仅有的几根胡子,像个资历深厚的教书先生一样,他慢悠悠的道:“此事说来话长……”
众人道:“哎呦,您就别磨叽了,快说吧。”
老翁瞪了他一眼道:“话说几十年前,我们的威虎将军是英勇无敌,娶的夫人虽是小户之女,但是貌美如花、倾国倾城。但是将军不在家,一些纨绔子弟就打将军夫人的主意。远在边关的将军知道了之后,十分生气,就私自跑回来为夫人出气。”
众人问道:“那是如何出气的?”
老翁道:“将军杀了那人,但你们可知,那调戏将军夫人的人是丞相的侄子。”
众人道:“哎呀,这可麻烦了,将军这是与丞相结了大仇了。”
老翁道:“是呀,皇上念在边关战事紧张就没怪将军私自回京的罪,命令将军即刻回边关奋战。”
众人道:“那这次将军就战死了吧?”
老翁道:“唉,说战死沙场那都是假的,将军真正的死因呀是自己人害的。”
众人道:“喔?难道是将军被丞相暗杀的?”
老翁道:“那可复杂多了,丞相买通了军营管火头的,给将军的饭菜里下了毒,在战场上拼杀的将军突然毒发,被敌军当场取命。”
众人道:“哎呦,将军可太惨了。”
老翁道:“更惨的是呀,这事情是……”,老翁说了半句停了下来,用十指向上指指,然后他接着道:“最上面的人怕将军功高震主,会谋反,就乘着战事快胜的时候害了将军,又另委派了将领。”
众人道:“英勇一世,最后却被自己人算计,将军肯定死不瞑目呀。”
老翁道:“还有更气人的,将军夫人年轻貌美,不仅贵家子弟惦记,连宫里的皇上也知晓,据说将军死后,夫人偷偷被送进宫了。”
众人道:“虽然丈夫新丧,但入了宫也是幸运的呀,以后更是荣华富贵享不尽呢。”
老翁道:“你们这些俗人,怎么会懂将军夫人的坚贞呢。据说她为了不侍寝,数次自尽,皆被抢救回来了。”
众人道:“那后来呢?”
老翁道:“皇上看她整日寻死腻活的,终于厌弃了,就把她丢进了冷宫。”
众人叹息道:“唉,夫人也是惨呀!”
突然有人问道:“你怎么会知道的如此清楚呀,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就像亲眼看到了一样。”
老翁哈哈一笑道:“你们不知道,我年轻的时候就是在将军的营里当兵的,只是后来伤了腿,上不了战场了。”
众人又道:“那后来呢,夫人又如何了?”
老翁小声的道:“夫人呀,据说被一个善良的宫女偷偷放出来了。”
众人道:“这是真的?”
老翁道:“当然是真的,我前几日还……”
众人道:“如何?”
老翁道:“啊……我前几日还梦见夫人得救了呢。”
众人听听他这样说,都发出一阵嫌弃的唏嘘声,一人道:“你到头来是诓骗我们呢。”
“对呀,耍我们玩呢呀。”
“你这么大年纪了,没一句真话呀。”
老翁看到众人皆开始数落起他来了,就急忙站起来,瘸着脚,灰溜溜的走了。
白允卿与桃夭也跟着他出去了,因为他们对他讲的故事很感兴趣,而且老翁的话不像假的。
这时的街道已经黑了,老翁一瘸一拐的拄着一根旧竹杖,看起来随时都会跌倒。
白允卿快走两步,追上他直接伸手搀扶了老翁的胳膊,老翁抬头看了白允卿一眼,很是感激的道:“年轻人,谢谢你帮我这老头子。”
白允卿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道:“老翁,我刚刚在茶楼里听了你讲的故事,很受触动。”
老翁道:“唉,我从不跟人提起这事,只是今天说书的正好讲了这事,众人皆不知真相,我就忍不住讲了。”
白允卿道:“那夫人现在可是在这忻城?”
老翁诧异的看了白允卿一眼,随后又松了口气道:“唉,你这年轻人真是不同一般。你们追着我打听夫人干什么?”
老翁定是担忧他们打坏注意,白允卿急忙解释道:“老翁,我们是过路的游人,听了这事之后,很是同情夫人,根据你最后未说完的话猜想夫人可能在这里,于是急忙追来问问,想对她提供一些帮助。”
老翁依然不太信他们,犹豫半天才勉强开口:“你们真是好人?”
白允卿道:“老翁,夫人现在肯定也已是老妇了,之前的皇上也已归天,没人会打她的主意,我们只是想帮帮她。”
老翁一听,觉得很有道理,便说了夫人的地址,叮嘱他们今日已晚,他们不可去惊扰夫人了,二人也表示明日再去。
送老翁回了家,桃夭与白允卿也走在回客栈的路上,半路正好看见一个卖馄饨的摊子,二人早就饿了,就打算停下来吃碗馄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