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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夭与白允卿又走了几日,他们来到了一个颇为繁华的城里,这城名忻城,人口众多,贸易繁荣,往来商客也很多。
二人在一个普通的小客栈住下,看时辰尚早,便一起出门闲逛。街市上十分热闹,有卖果瓜蔬菜、面点羹汤的小贩,也有装修气派,卖金玉珠宝、绫罗绸缎的店铺。
他们路过一个炸糖糕的小摊子,桃夭不禁多看了两眼,白允卿赶紧跑上前买了两个给她吃,这炸糖糕依然是目前桃夭在人间觉得最美味的吃食了。
这忻城的人大多衣着华贵,不论谈吐举止,都与之前见过的那些乡野村民是完全不一样的。此时的桃夭二人穿着素净,与别人相较也略显寒酸了。
即便他们二人容貌皆出众,但因为素气的衣衫,如今走在街上也不会有人侧目注意。
桃夭看着那些在街市上购物采买的小姐们,都穿着各式美丽的衣裙,她很羡慕,于是对着白允卿道:“我要穿那样的衣服!”
她说的肯定,就像是她提的要求白允卿一定会满足她一样。白允卿隔着衣服摸摸身上的钱袋,然后有些为难的道:“桃夭,我……我们钱不多了,如果买了衣服就没钱住客栈里了。”
桃夭道:“那他们怎么有钱?”
白允卿道:“那些富贵人家,要么家里是做官的,能领朝廷的奉银,要么是家里做买卖的,以物和劳力换钱。”
桃夭不解的道:“你怎么不做官或做买卖呢?”
白允卿道:“我不是凡人,当然不能在人间做官。而且我是一方地君,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神职,也算是神官了。”
桃夭道:“那为何你没有别人钱多?”
白允卿被问得有些尴尬和委屈,他叹息道:“山上的产出其实都算我的所有,只需每百年向天上贡出一点珍稀物品即可。然而你也知道南弗山如今只有我一个,并且寸草难生,只顾温饱都成问题。”
桃夭道:“那这些时日你的银两是如何得来的?”
白允卿道:“我有时会悄悄去南弗山附近给人类做些事,赚取一些银两,这么多年也总共存了这一点。”
桃夭道:“为何悄悄的去?”
白允卿此时的表情更是尴尬,他嘟囔道:“我好歹也是神,被其他神知道我要靠给人类做工赚钱,更会被嘲笑戏弄的。”
桃夭想起那映明的嘲讽,也理解他了。毕竟是一方之主,沦落到这样凄惨的地步也真是可怜。
白允卿接着道:“桃夭,你可会同他们一样耻笑我?”
桃夭道:“你又未做什么伤天害理、欺世盗名之事,我为何耻笑?不如以后我们一起赚银子吧。”
白允卿被桃夭突然的提议弄的一愣,他想桃夭可是一向清高自傲的,怎会甘愿陪他赚银子呢?
桃夭看白允卿呆愣住了,以为他还在为刚刚聊到自己被人欺辱而伤感。于是又问了一遍:
“我们一起赚银子,你愿意吗?”
白允卿这次立马回应道:“愿意愿意,我们一起赚银子。”
桃夭听完他恢复活力的回答后,嘴角轻微噙了一抹笑意,白允卿看着那浅淡如水的笑,如桃花微绽时一样,令人惊喜、着迷。
两人又走了两步,白允卿突然拍着脑袋问道:“桃夭,你不会要跟我一起去做工吧?你好歹也是姑娘家,不行不行,你再想想有没有什么体面的活计想做?”
桃夭并没有理他,因为桃夭心里也没有底,她又不懂这些世俗营生,但是她知道这世上赚银子的方式肯定很多,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些贵家子弟不用风吹日晒,还能每日锦衣玉食,而贫苦人家日夜劳作,却依然会面临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困境。
他们二人边走边看,桃夭问道:“你看他们同样是卖吃食、衣物,问什么有的在奢华的店铺里面,有的却在街边支摊子?”
白允卿道:“那是他们的本钱和能力都不一样,比如布庄,有本钱的就会用贵的铺子、更好的料子,卖高昂的价格,而小摊主只买得起下等布料,卖给只能出低价的穷人。”
桃夭道:“那像我们就只能卖下等布了吧?”
白允卿道:“我们又不懂这个行当,不能做这种生意。”
桃夭沉思了一会儿道:“我们会仙术,可以卖仙术!”
白允卿一听桃夭的话就开始哈哈大笑,他稍定一下情绪后,道:“桃夭,你真是聪明,于凡人而言仙术是我们的特长,可以利用,但不能如此直白的说是卖仙术。”
桃夭盯着他,期待他继续说下去,白允卿接着道:“世间有一种身份叫驱邪师,就是懂一些道法的凡人做的,这个极有前途,遇到富贵人家,一次赚的银子就够我们用一年的了。”
桃夭道:“那你以前怎么没想到做这个?”
白允卿道:“一个驱邪师一旦做了一件世人眼中离奇的事情,名声大传,就会被很多人知道的,我以前是怕被别人知道我沦落在人间讨生活,会更加羞辱我。”
桃夭斜着眼睛看了他一下道:“那就现在不怕被人知道了?”
白允卿嘻嘻一笑道:“为了让夫人过上安乐的生活,我愿意做,而且不是跟你在一起做嘛,我更愿意了。”
桃夭道:“好,那就这样定了,我们从明天开始就是驱邪师,这样的身份也会有助于我们寻找真身。”
白允卿道:“桃夭,你果真厉害。这样就能一举两得了。”
桃夭道:“我们今日先搜寻一些可用的消息,也好快点赚银子。”
白允卿道:“听奇闻异事最好的去处是茶楼,茶楼里的说书先生每日都会讲各种离奇古怪之事,而且去听书的人也肯定是对异事感兴趣之人,他们也会互相讨论身边发生的各种奇事。”
桃夭道:“我知道了,就像在小茶馆里听到李狗儿家母鸡下蛋的事一样,茶馆里总是会聚集这类人吧。”
白允卿连连点头道:“对对对,就是如此,我们现在就去找一处茶楼听书去吧。”
两人也不再犹豫,开始在忻城的大街小巷寻找茶楼,走了好几条街,他们记下了几家茶楼的位置,然后选了一个最大的叫汀兰的茶楼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