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又见血灵簪

暗尘随马去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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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楼下的戏子粉墨登场,唱着一段关乎深情的戏文。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生者可以死

    死可以生

    ……

    阿鸢坐下后,对着晏公子开口道:“晏公子气色好了许多。”

    “全靠阿鸢姑娘赠的灵药,晏凌才得以这么快恢复。”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只锦盒,打开推到阿鸢面前。

    “晏凌听闻还有两天便是阿鸢姑娘的及笄之礼,为表谢意,以此玉簪相赠,阿鸢姑娘一定收下。”

    黄清见到锦盒里的血玉簪,不知为何面色微变。阿鸢却没有注意到。

    锦盒内的玉簪通体血红,给她一种莫名的亲切之感,几乎不加思索便将玉簪拿在了手中,触手的一刹那,玉簪仿佛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心思电转间,玉簪便在她手上转换了好几种形态,兵器,工具……

    阿鸢忙将玉簪放回锦盒之内,推回了晏公子手边:“晏公子,若只是一支普通的玉簪阿鸢也就收下了,可这太过贵重了,阿鸢断断不能收。”

    即便是她从小长在紫宸宫,也从没见过这样的神兵利器,不用想也知道,这绝非凡品武器。

    晏公子低垂着眼睫,阿鸢看不到他眼中的情绪,只听得他淡淡的说道:“宝剑赠英雄,美玉配佳人。神兵择主,血玉簪既然与阿鸢姑娘有缘分,还请姑娘不要推迟才好。”

    阿鸢沉默了,却如晏公子所言,那血玉簪在她手中就像是她身体的一部分。

    两下僵持之际,黄清突然起身,淡淡的说道:“斓鸢县主与师兄稍坐片刻,黄清去催催菜。”

    不待阿鸢阻拦,黄清便转身离开了包房。也不知为何,阿鸢感觉黄清的背影透着几分逃也似的狼狈。

    晏公子还在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她本不是个忸怩之人,也并不会觉得与男子独处有什么大不了,从前更是时常女扮男装混迹在酒肆茶楼与人斗酒赌钱,可今天面对晏公子却拘谨的很。

    想必是他看向她的眼神太过深情太过沉重了,阿鸢能感觉到——他喜欢她,他眼里的爱意毫不掩饰,就那样坦率赤诚的呈现在她面前,让她避无可避。

    阿鸢兀自摆弄着茶盏,心都跳乱了节奏。她不敢与他对视,只得望向一楼的戏台。

    “阿鸢姑娘可喜欢这出戏?”

    “啊?额,喜欢。”晏公子低沉浑厚,中气十足的嗓音让她反应都慢了半拍。

    “一生所爱,纵使阴阳两隔,纵使历尽千帆,最后也还是会相逢的。阿鸢,你说是吗?”

    “晏公子……”

    他的眼神太过炙热,他的话题又太过沉重,以至于她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唤她阿鸢,他不像旁人一样称她县主或者斓鸢姑娘,他唤她阿鸢,亲昵又熟络,好像他与她已经认识了一辈子那么长。

    酒菜终于摆了上来,小伙计上完了菜便转身离开,带上了房门,来不及追究黄清为何没有回来,阿鸢只觉得此刻口中苦涩难当,烈酒当前,随即自顾自的满上了一杯,有些仓惶的一饮而尽。

    烈酒入喉,她喝的颇急,呛咳了起来。

    他下意识的就想要起身帮她拍一拍背,可刚一起身就又跌坐了回去,撞到了桌角儿。

    阿鸢一把扶住桌子,止住了咳嗽,看向跌坐回轮椅的晏公子突然想起了什么,从锦囊中取出两只玉瓶,推到晏公子手边。

    “晏公子,既然上次的那一瓶对你有用,那这些你也先拿去用。”阿鸢真诚的望着晏公子,她是真的希望他能好。

    “阿鸢姑娘不肯收我的玉簪,却叫晏凌如何收姑娘这么贵重的灵药?”

    “这……我收下便是了。”

    阿鸢将玉簪收进锦囊,拎起酒壶还想再倒上一杯,不料她拎着酒壶的手却被一只温热的大手包住了,阿鸢触电般收回了手。

    “女儿家,还是少饮一些酒。”晏公子说完就截下了她手中的酒壶放到了一旁。

    不知怎地,阿鸢一下子想到了那个在彩凤楼把她灌倒的混蛋。与晏公子这样的磊落君子相比,那个家伙真是!

    正当阿鸢出神之际,余光一下子注意到了一抹银蓝色的熟悉身影,那身影即将踏出酒楼。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想谁来谁!来不及多想,阿鸢单手一撑栏杆,一跃而下,挡住了蓝袍男子的去路。

    闵斓王刚刚一直独坐在二楼阿鸢斜对面的包房里,阿鸢看不见他,但是那人却早就发现了他。

    金雁翎!他化成灰他也认得!

    眼前这一幕,仿佛回到了药王城他初次遇见阿鸢的时候,那时候她也是同金雁翎坐在一处,台下也是唱着这一出《还魂记》

    闵斓王也不知自己为何要追上阿鸢,跑到这儿看她与金雁翎久别重逢,给自己添堵。可他就是控制不住的跟来了。

    当他看到阿鸢将他刚刚给她的灵泉随手就转赠给了金雁翎的时候,他再也待不下去了,他相信再多停留哪怕一瞬间,他都能一剑诛了金雁翎。

    他走得急,走得狼狈,却不防阿鸢突然跳了下来,挡住了去路。

    闵斓王双眼微眯,面色苍白冰冷的将周围众人吓得退避三舍。她还要他怎么样呢?灵泉也给了她,自由也给了她,她救了金雁翎就同他双宿双飞去好了,他已经成全她了……她还要怎么样呢?

    “混蛋!这次看你往哪里跑!”

    阿鸢怒气冲冲,一边说着,一边双手揪住了闵斓王的衣襟。

    胸前受力,闵斓王闷哼一声,额角渗出了一层冷汗。

    “松手!”闵斓王的声音寒得像化不开的千年玄冰。

    “不!”

    开玩笑!她好不容易逮到他,岂能便宜了他!

    闵斓王怒极反笑,冷嘲道:“斓鸢县主好生霸道,与外男酒楼私会也就罢了,怎么还敢当街抢男人?”

    阿鸢被挤兑的一时语塞,面上一阵青一阵白。

    “你!”

    “我什么?”闵斓王忽然出手,搪开阿鸢揪着他衣襟的双手,闪身站到阿鸢身后,手搭上阿鸢肩头,俯下身,目光幽暗的看向二楼的金雁翎,对上金雁翎冰寒的眸子,闵斓王贴着阿鸢耳畔轻声说道:“把你的情郎一个人晾在楼上,在这儿跟我纠缠会不会不太好?”

    “你不要胡说!”阿鸢气恼的想要转身去抓他,不料猛一转头,险些撞上正附在她耳边低语的闵斓王的唇角。

    阿鸢俏脸一红,怔愣当场。

    一刹那,闵斓王恨不能直接吻上去,恨不能当着金雁翎的面与她再赴一场巫山云雨……

    理智让他一把推开阿鸢,抬手摘下阿鸢发上银色的长流苏攥在手中。

    “县主有了血灵簪,这些不入流的还是取下来好!”

    闵斓王说完,抬头怒扫了一眼二楼的金雁翎,转身出了揽月居。

    阿鸢抬腿就要去追,却被奔过来的小刀一把扯住。天!县主刚刚是薅了闵斓王的衣领子吧?他不是眼花了吧?闵斓王那脸色阴的跟要毁天灭地一样,县主怎么还不怕死的要去追?

    “县主!别追了!”小刀魂儿都快吓没了。

    “小刀,你别拦我,他抢了我的法器!抢了我的星河练!”

    阿鸢被小刀拽住,急得直跺脚!

    两相僵持之际,黄清推着金雁翎走了过来。

    “阿鸢姑娘,出了什么事?”

    阿鸢这才想起自己刚刚扔下晏公子,直接就跳下来捉人十分的不礼貌。

    “晏公子,实在对不住。刚刚正巧遇见个宿敌。”阿鸢解释道。

    “既如此,待我恢复,第一件事就帮你结果了他的性命。”金雁翎注视着阿鸢,一字一字的说道。

    阿鸢对上金雁翎深如寒潭的眼眸,没来由地一阵心虚。

    “晏公子不必如此……”

    听了阿鸢的回答,金雁翎的眼神暗淡了下来,好像满天繁星都陨落了。

    “听闻县主过了年便要离宫去封地,我与师兄奉师命,要在星烨城设立分院,日后还少不得与县主时常见面。”黄清还是一脸的温柔对着阿鸢和缓的说道。

    “那可太好了!我正苦恼去了星烨城没有朋友。”阿鸢真心高兴,她这成日里什么都不缺,就是无趣的很。

    “那我们就星烨城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