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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身出现在灵泉殿水潭之内,闵斓王颓然地坐在玄冰台上,他在这方领域,守了她一百年。
他输给她了,一百年,她等到了她想等的人,而他在她的人生里像个不该出现的污点。
扯开自己胸前衣袍,胸膛上渐渐浮现出层层银蓝色泛着幽光的鳞片。
闵斓王将手指插进心口处一枚碗口大的鳞片缝隙,生生地揭了下来。
伤口处滴滴答答的渗着血珠儿,闵斓王面色苍白,脸上布满一层细汗。
将泛着幽光的银蓝鳞片抛入水潭。潭中的魂力从四面八方朝着鳞片汇聚,在鳞片周围逐渐形成了一个幽蓝色的漩涡,魂力旋转凝练,最终凝结成一滴灿金色液体,落在银蓝色鳞片上。
鳞片飞回闵斓王手中,闵斓王托着承载着一滴灿金色液体的鳞片跃出灵泉殿,回到飞仙台之上。
鳞片逐渐失去光泽,闵斓王取出一只玉瓶,灿金色液体滚入玉瓶。银蓝色的鳞片彻底的失去了光泽碎成齑粉。
闵斓王再次沉入灵泉殿……
不知道如此反复了多少次,闵斓王也许终于觉得够了,又或者他以经揭光了胸口处所有的鳞片到了极限。
将满满的五只玉瓶收进怀中,一闪身来到了铭帝的书房。
铭帝正在批奏折……
见闵斓王脸色白得发青,冷汗一层一层的渗出,铭帝大惊,连忙起身扶住闵斓王肘臂,触手冰寒无比,心下大骇!
“皇叔!您这是怎么了?为何会受这么重的伤?”
拍了拍铭帝臂膀,闵斓王出声安抚道:“无事,取了一些灵泉水。”
说完,从怀中取出五只玉瓶放在了案上:“铭儿,将这些都给阿鸢。”
“皇叔这又是何苦?她既然将灵泉赠予他人,皇叔不再给她就是了,冲击结丹期也不是非要灵泉相护不可啊?何况这一次取五瓶,皇叔如何能受得了?”
“无妨。”
这时,殿内突然有内官通禀道:“陛下,斓鸢县主求见。”
闵斓王听闻心口一滞,随即闪身消失不见。
铭帝望着案上的五只玉瓶,轻叹了口气:“宣。”
阿鸢一进书房,鼻间便被那股熟悉的气味萦绕。这气味比从前浓烈的多,好像还透着股血腥气,不知为何心口一酸。
“阿鸢给陛下请安。”阿鸢见礼道。
“县主请起,找朕有什么事?”
“陛下,阿鸢想出宫一趟。”阿鸢笑嘻嘻的说道。
铭帝颇为无奈的摇摇头,他就知道他的小皇婶消停不了几天的。
“让小刀陪你去吧,早去早回,明天就是除夕,后天就是你的及笄礼了,不要耽误了正事。”铭帝嘱咐道。哎!给皇叔把皇婶养大,他操了多少心呐!
“谢陛下!”阿鸢开心的说道:“陛下,您这书房里熏得是什么香?”
从星烨城回来数月有余,她再没有闻到过这气味。今天在寝殿里再次闻到,却感觉亲切无比,十分的怀念,甚至正事儿办完了,还贪恋的不想走。
“并未熏香,这几瓶灵泉你拿去吧,好生使用。”
阿鸢高兴的接过五只玉瓶,心中欢喜极了。小刀还说十分珍贵,这不,陛下又赏了她五瓶。
将玉瓶好生收入怀中,阿鸢兴高采烈的退出了书房。感觉鼻间还有那股熟悉的气味,仔细寻找,终于发现这香气好像来自玉瓶。
掏出玉瓶仔细的闻了闻,果然,淡淡的香气自玉瓶上传来。想来是这灵泉的香气,怪不得从星烨城回来就没闻到过了,原来是玉瓶送人了。
收好玉瓶,阿鸢兴高采烈的去喊小刀:“小刀,走啊,陛下同意我出宫了,这次咱们不用翻墙了!”
小刀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儿:“奴才遵命,县主是想骑马还是乘车?”
“乘车吧!外面天寒地冻的。”阿鸢一身银蓝色冬装,罩一袭银狐大氅,锦缎般的长发倾泻而下,发顶绾了一个生动的灵蛇髻,长簪斜插着,银色流苏在寒风中光华流转。倾国倾城用来形容斓鸢县主未免有些不够用了,小刀惊艳的想。
县主刻意打扮过了,这让小刀心里犯了合计,县主平时并不是个很爱打扮的人,今次出宫,未免有些装扮得过于隆重了。
马车行出了宫门,朝着陈仓城最大的酒楼揽月居行去。
闵斓王立在紫宸宫飞檐之上,任由刺骨的寒风将他的衣袍卷起。
闵斓王望着盛装的阿鸢步下马车,脚步轻快的走进揽月居。那份欢欣雀跃,纵使隔着几条街、数重楼,还是传到了闵斓王的眼底。耀眼夺目的样子深深的刺痛了他。
正如闵斓王所见,阿鸢现下心情的确十分的好。昨日她闲坐宫中,下人送了一封信给她,说是有一位女子在宫门口交给侍卫的。
阿鸢一阵疑惑,又有点新奇,从没人给她写过信,她在宫外也没什么朋友,颇觉新奇的展开信笺。
信是黄清送来的,信中说晏公子用了她送的灵药已经恢复了大半。为感谢她,明日在揽月居设宴,请她务必赏光。
阿鸢看了信,心中说不出的高兴。想来晏公子那样的男子就是应该顶天立地万众瞩目的,且想到自己过了年就可以去封地了,多交些朋友,日后也不寂寞。
开开心心的来到二楼约定的包房,黄清早已笑容甜美的侯在门口。
“斓鸢县主,好久不见。”黄清温柔的对着阿鸢拜了拜。
阿鸢连忙上前,双手托起黄清手肘:“阿清不必如此。”
黄清顺势起了身:“县主大恩,黄清与师兄无以为报,略备薄酒,斗胆请县主赏光。”
阿鸢四下打量:“晏公子何在?”
“师兄虽已恢复大半,但行动还是不便,师兄已在里面等候,县主请——”
“小刀,你自去楼下点些酒菜,不用在这儿伺候了。”
“可是县主……”小刀还想说什么。
“快去!”
阿鸢打发了小刀,跟随黄清跨进包房。
包房位置非常好,正对着一楼的戏台。
晏公子一袭玄紫色长袍,长及腰际的瀑发被白玉冠半束起,似浓墨泼洒在他伟岸的身躯之上。略显跋扈得剑眉下一双微吊丹凤眼,眸子仿若子夜的寒潭深不可测。原本冷凝如冰山的面容,在对上阿鸢望过来的眼眸时瞬间融化了……
如险峰般高耸的鼻子下,一张略薄的唇此刻正漾起如暖阳般的笑意。
他看向她的目光深情得似跨过了千年万年,他的笑容温暖得像是走过了万水千山。
没有人能在这样的目光与笑容中不为所动。
阿鸢不觉心口一痛,抿紧了唇,她觉得自己怕是疯了,她刚刚看向晏公子的时候,一种从未有过的委屈,让她差点哭了出来。
“阿鸢……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