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大陆新格局

暗尘随马去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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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抵星烨城,正是傍晚时分。落日余晖泼洒在沙滩上,真如黄金般璀璨绮丽。

    黄金海岸的名头直白又贴切,阿鸢忍不住捧起一把细沙,任由细沙从指缝中流淌而下,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想着若以后能在这么美好的地方渡过余生还有什么不满意呢。

    她自来不是个贪心的人,何况她自认为自己非常的命好。衣食无忧、富贵荣华,甚至她还拥有其他皇族贵女梦寐以求的自由。

    除了在彩凤楼那一晚,她这十几年的人生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抬头看了看天边的彩霞,想来这世上所有的好事儿,不能都让她一个人给占全了。这不,老天爷就派来那么个混蛋男人,把她当成便宜给占了……

    索性老天爷待她还不算太薄,至少那人模样还不赖。起码比她见过的所有人都要英俊,但他睡完就跑的行为实在是令她大为光火!

    乘车来到占了整个半岛的闵斓王府时,已是戌时。

    小刀奉皇命为闵斓王送美人,王府里的下人自然不敢轻慢。

    一行人进了王府便被安排到了别苑,管家只说王爷此刻不在王府,让众人自便,有什么需要吩咐一声就可以了。

    “小刀,这闵斓王好不好说话儿?我直接求他帮我找人会不会太唐突了?”阿鸢有些忐忑,对这位闵斓王她是早有耳闻,据说是铭帝陛下的嫡亲叔父,修为精深,神通广大,曾经单枪匹马血洗了永相国和东明国两国王宫……

    想到这儿,阿鸢心里有点打鼓,这闵斓王怕是个脾气火爆、不好相与的。

    “小刀,要不然咱们先去拜访一下闵斓王王妃吧!”阿鸢正经的提议道,她觉得说不定王爷会听王妃的。

    岂料,听了阿鸢的话,小刀脸都吓白了。

    “我滴县主小祖宗!您可千万记住了,在王府绝对不能提王妃,犯了王爷的大忌!”

    “为何不能提?王爷被王妃甩了?王妃跟别人跑了?”阿鸢小声儿八卦道。

    “……”小刀没回话,只是看着阿鸢的眼神儿复杂的像迷宫一样。

    阿鸢也懒得猜,全当小刀是默认了。

    她在心里对闵斓王有了一个大致的想象——必定是位中年油腻的秃顶男、脾气火爆、大腹便便那种,而且估计还有那方面的隐疾,不然王妃怎么会跟人跑了呢!

    “要不还是算了,不找了。”

    想着要去求一位这样的人,阿鸢就打了退堂鼓。

    “明天咱们去星烨城转转就回宫吧。”阿鸢提议道。

    小刀心想,这县主还真是转了性,稳重了不是一点点。

    “就去城里最大的赌坊,最热闹的花楼。”阿鸢补充道。

    小刀真想抽自己两个大嘴巴,亏自己刚刚还以为她转了性子,合着他算看出来了,陈汉国第一纨绔——斓鸢县主,这是又缓过来了。

    闵斓王此刻却不在星烨城。

    永相国与陈汉国比邻的流云城,近日来发生了异动。

    自他与阿鸢避世起,大陆战火逐渐平息。

    陈汉国鸣金收兵,东明国和永相国皆元气大伤。

    永相国国君颜西死于非命,皇后失踪。被贬永州的八王爷颜承即位,永相国得以喘息。直到三十年前颜承驾崩,由其皇长子颜栖梧继承皇位。栖梧君沿袭其父治国理念,重视农耕,轻徭薄赋。百年间永相国已然从满目疮痍中缓了过来。

    反观东明国,自泽地谷战役后就一蹶不振。修士横行作乱,朝内权臣结党营私,藩王割据自立门户,渐渐的政权解体。东明国在百年间,出现了众多的修仙门派,泛大陆的修士大半都流入了东明。如今以幻月宗为首的宗门势力俨然成了东明国的最高统治机构。

    陈汉国与其他两国接壤的地带十分的少。漓煞湖鹅毛漂不起,毒瘴绕千里;又有乌拉善山脉作为天然屏障。故而三国之间又恢复了微妙的平衡。

    流云城隶属永相国,地理位置十分特殊,是唯一与陈汉国接壤的城池,两国以浣纱河为界。

    当年闵斓王也是在这里,为了阿鸢,第一次动了刀兵。

    流云城此次异动,据传是城主府失窃。城主府失窃本不算什么大事,可让闵斓王觉得异常的是,这件事儿竟然闹了半月有余。

    先是流云城全城戒严,挨家挨户的搜寻,可城主府到底丢了什么,却没有一点消息。

    闵斓王不知怎地,觉得有些心惊肉跳,颇为不安,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故而非得亲自走一趟流云城不可。

    闪身出现在城主府议事堂屋顶。子夜十分,城主府此刻却依旧灯火通明。

    “禀大人,五天之内全境所有新坟皆以挖掘出来,并无线索。也并没有任何尸体被运出城。”

    闵斓王听得真切,却眉头微蹙。流云城城主府遗失的难不成是一具尸体?

    什么人的尸体值得如此大费周章?

    城主是位年近五旬的中年人模样,身材中等,稳重干练。

    “你在这儿稍后。”城主说完,起身离开了。

    一盏茶的功夫,手里拿着一只锦盒回来了。城主打开锦盒,取出一张符纸递了过去。

    “这符纸乃是金雁翎将军所绘,你将这符纸贴于城门之下,既然死人堆儿里没有,恐怕……”城主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挨家挨户排查,排查最近新来城里的人口,若有发现,符纸会有反应。明日便开放城门吧……”

    “属下遵命。”

    来人接过符纸贴身收好,转身离开了。

    城主孤身又在堂内坐了一刻,面上愁云惨淡。四更天刚过,城主终于起身离开了。

    闵斓王落入院中,走近内堂,伸手摸了摸城主刚刚拿过的茶盏,一闪身消失不见。

    下一刻,闵斓王出现在一处密室,密室里透不进半点光亮,伸手不见五指。

    闵斓王抚了抚白玉扳指,一颗李子大小的夜明珠落在掌中。手执夜明珠照向四周。

    密室不过一丈见方,四周尽是青石打造,没有任何地方可做出口。想来那城主必定是通过什么机关才进来此地。

    密室内一具完完全全用灵石打造的透明棺材,吸引了闵斓王的全部注意。

    棺材内此刻已是空空如也,原来,这城主府丢了的还真是一具尸体!什么样的尸体需要用这样的棺椁裝殓?

    疑窦丛生,闵斓王觉得他必须去一探究竟。伸手扶住灵棺,仔细感知……

    神力源源不断的注入灵棺,却如同泥牛入海!他接受不到半点反馈,感知不到任何气息,他定位不了这棺材里遗失之物!

    这让他颇为沮丧,那种不好的预感更强烈了,那种脱离他掌控的感觉!

    上一次出现这种心血来潮的预感,还是在乌拉善击杀暴动的妖兽地时候,也是那一次,阿鸢逃离了王府,转眼成了永相国皇后!

    思及此处,闵斓王再也没法稳住心神。他要见她,立刻!马上!

    一个闪身消失在密室之内,密室内再次陷入死寂。角落里一张毫不起眼的符纸自燃了起来,悄无声息,转瞬间化为飞灰。

    阿鸢此刻正躺在客房的床上,不知怎么,睡得很不踏实。尽是一些光怪离奇的梦,一会儿她是贩卖点心的小贩,与人因为一文钱讨价还价;转眼又成了一国皇后受百官朝拜;下一瞬,她又被人压在身下亵玩,她想要挣扎,鼻间又浮现了那阵异香,猛得被侵入……

    阿鸢一下子睁开眼睛,只见床边正立着一个颀长的身影,逆着月光,阿鸢看不清他的样貌,她甚至有点分不清此刻是梦是醒。

    眼睛很快适应了黑暗,阿鸢胆怯地悄悄挪向床里,伸手去摸藏在枕头下的匕首……

    暗香浮动,是那股她既熟悉又恐惧的味道。

    “你是谁?”

    没防备阿鸢会突然醒过来,也没想到阿鸢竟然会出现在王府。铭儿说阿鸢最近很好,所以他也没去打扰,没想到她却悄悄来了王府。

    闵斓王被阿鸢问的有些措手不及,他实在没想好要怎么面对她。

    那一天在彩凤楼也是事出无奈,若不是她太胡闹,他也断然不会出现在她面前。

    浅浅的叹息了一声,闵斓王点起了烛火:“你怎么睡在这儿?”

    他决定先发制人。

    烛火点亮,阿鸢看清来人面容,瞬间炸了毛。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扑向闵斓王。双手死死的掐住闵斓王咽喉,使了吃奶的劲儿将他狠狠的按在地上。

    闵斓王本来躲得开,可是见她扑过来的势头太猛,怕她摔地上,也就生生的受了。

    狠狠瞪着闵斓王,阿鸢咬牙切齿的说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闵斓王嘴角抽了抽,实在是有些摸不着头脑,若说阿鸢是想起来了前尘往事,可这架势看起来又不像。

    依他对她得了解,她若是真的记起来了,最大的可能性会是自杀,而不是杀他。闵斓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也许是即便在那被他凌虐的三年里,阿鸢也没有一次尝试过想杀了他,哪怕是杀他的念头他都没从她身上感受过……

    想到这儿,闵斓王不知怎地,心狠狠的抽痛了一下。是啊,她自尽过那么多次,试过不下百种死法,却独独从未想过要了他的命。

    旁人杀不了他,阿鸢与他肌肤相亲了那么多次,怎会不知道他的破绽,她若想杀他,其实是易如反掌的……

    见蓝袍男子被她掐住脖子,按在地上,却还在那儿神游天外,根本没看她,阿鸢更是火冒三丈。

    一拳打在对方门面上,闵斓王吃痛,回过神,伸手捂住被阿鸢打得酸痛的鼻子,瓮声瓮气的说道:“要扒我的皮?”

    阿鸢还在气鼓鼓的怒视着他。

    闵斓王心下怅然,他的皮,不早就给了她么……

    拉开阿鸢掐着他脖子的手,闵斓王坐起身,一手扣住自己的腰带。

    咔哒!

    腰带弹了开来……

    “我自己动手好了。”闵斓王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解自己的衣袍。

    三下两下,就将衣袍解散了开来,露出一副坚实的胸膛……阿鸢从前最是喜欢吻他的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