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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源浩渺盛世家邦
生有一记但曾心殇
若说到识文断字,诗词鉴赏,前人已将其描绘殆尽。吾辈只得依样画瓢,少有新鲜。此文本不过是滥竽充数,难登大雅。如有不合情不同理之处也请诸位看官莫言耻笑,谁叫我天生蠢笨,生来痴人一个,徒增笑耳。
此文中所记人物多奇女子,亦有可寻。或聪或明,或妖或艳,或贵或贱,或情或爱,或善或良,或奸或邪,或歹或毒,或浪或荡,或哀或愁,或恶或凶,或智或愚,或老或少,无不是这人世间匆匆写照。他若真权当有理,他若假不过娱兹,管什么哪朝哪代,管什么姓甚名谁,真假只做饭后谈资。
人生一世交往不胜枚举,又有哪一个能够停留到最后?昔日的称兄道弟,姐妹情深,可曾抵的过时过境迁的沧海桑田?亲情,友情,爱情,长情,短情,有情或无情又能够带走几许?此刻的欢声笑语清凉之后只剩寂寞,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能得一时痛快就莫想来日苦悲。
我们生来便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却能通过这些许文字操纵书中人物命脉,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解慰。
过往旧事,时云亦云。
所以便引出一篇《非朝记》
望江川自有鸿蒙起处云飞扬
信苍窘再看山河浩荡排宫峦
文人墨客鳞栉比红馆闷骚曾有谁
念及汉赋卓文君莫及清照如梦令
元曲虽有文天祥曲终人散牡丹亭
青松雪屋独秀丽荷香桥头过雅枝
非唐非宋非明清非诗非词非国风
若记朝代终繁续雅俗共赏好道理
不知是哪一日突然灵魂开窍,非要把心中的锦绣,变成这洋洋洒洒的千万文字,要让世人尽知下秽不是那好吃懒做的蠢萌之物,更不是那得过且过的粗糙汉子。而是心有灵思,点墨俊秀的执笔之人。写入万千新世界,绘尽红尘多少事。天下万物尽可描述,人来人往不逃纸张。
本文所记诸多荆钗红妆,阿娘妻妾,喜了,悲了,痴了,怨了,所以又引出一篇:《玫颜记》
辨不清春花秋月楼阁过红枫一片烟雨深
又道是少年佳人杯中酒他堪落寞无人知
年年朝朝复一夕寒潺流水玫不归
房梁燕子春泥尽树上落花朵朵渍
阁楼小姐湿帕浸怨开珠帘满蹇过
芙蓉香榻玉瓶令海棠艳窗惊世俗
桃花玉扇粉遮面芍药胭脂抹素环
梨花冰赏初露色青梅羞颗点蓝记
紫菀唳撷相思苦柳絮才却稻香飞
奇芳异卉凝阆苑仙葩妗雅入冢厢
西霏雀鸳衔高枝惊鸢看破笑红尘
一望千年东流水有心无意赴逝沉
今朝福幸缚秀巷谁晓明宵住弋戈
白发苍苍珠簪落玉颜刹破血痕屑
薰草远香储秀殉寻踪千里楚无痕
再看四季都已尽红颜老死是在时
飞鸟飞尽时令末花开花落随岁终
莫道娇颜鸿雁逝昙花一现残月升
早云一梦前世事醉迷红楼不在今
到此间之时已经安排妥当,正文有此开始。
瓦屿辉水碧烟笼罩丹霞
清池耀单色翠湖连山光
且说扬州城内有一木姓人家,老爷名曰木儒诲,乃是城中一官,夫人姓西,独晦一个嫱字。这老爷生性秉直,深受儒家思想陶冶。只膝下人丁凋敝,单有一女儿却百般宠爱。自幼熟读文学通史,慧珏朗秀。又兼善吹笛音,势必要让这千金一般的小姐光耀门楣,随王入相。原来早年间有一名奇女子途经扬州城遗留下一枚千古名笛“翡鹊羽笛”,信言道此物独她能弗之。这木老爷遍求名师教的女儿习文能赋,明智擅乐,已养成天下少有的举世无双奇女子。
此处却要略表一表这夫人西嫱,此女乃是神京城内西家之女,亦是神京城四佳人之一,神京城里有四大名门:世爵西氏,旺族汪氏,城南蔚氏,封邸阎氏,四大名门互通姻缘,往来不绝,已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过此四佳人均已年过四旬,为人母者。不过江山代有佳人出,何其竭也!
想当年这木老爷进京赶考,西家看中其人品才华,并不嫌他寒门不富,招赘为婿。怎奈这木老爷品性正直,西家无可奈何便将女儿下嫁于他,方成就了这一段姻缘。
再说那西夫人虽已为人妻为人母,独有一首绝句单道她的好:
万物劳什她颜上诸多人笔皆为废
西夫人不过四十余岁奈何身体孱弱,先天心疾,寻医问药,不得而治。如此常年累积,血肉浸药,只恐命不久矣。
一日往常,木老爷服侍西夫人汤药毕,西夫人道:“我自知天命,深感多年来老爷相濡以沫,无不用心,只是人无千日好,人命自有天数,我自是知晓,只待我死后好生照料女儿,我死也可安心了。”木老爷看着依偎在床榻上的夫人,头上抹着白额,一身素衣,形容憔悴,面容无血色,双目含病疾,忍不住已是泪下。西夫人挣扎起身,懒坐于镜台前,手挽青丝,稍有收拾。窗外树影略微摇曳,想起来如今正是烟花三月,屋内炉香沁脾,缠绕着西施浣纱图,台盏青灯失落,泻下流苏半边,桌椅停当明亮,妆奁颜色晕染,环珮叮当噤声,珠钗环簪敛芒,檀木架丽衣分毫未动,只将柳眉清扫。木老爷扶着西夫人慢步度出屋外,回首看去,只见门边书写着两行佳句:
鱼沉千底沉鱼落雁浣西施
月闭寒宫闭月羞花冉貂蝉
横首“西施雨阁”
原来这西嫱一向自比越国西施,又正好天生患有心疾,也当真是灵验了。想起此间不禁潸然泪下,尤思故乡母亲,远隔千里之外不能相见一面,心内更是隐隐作痛。二人走出居所,到了小花园。这园子也有一别名唤做“贵园”,木儒悔从来清贫,只对这西嫱夫人百依百顺,万事当心,不肯有一丝不悦,恩爱非常。因这西夫人尤爱植株花草,便建了这一处园子,园中花草奇异精巧,错落有致,香气四溢。山石夹杂着藤萝,赏心悦目。此园更为记二人恩情永坚,长情绵绵隧取此名。西夫人望着贵园百感交集,心思忧虑,怅然道:“老爷虽有心叫女儿嫁的官宦至尊人家,日来也是夙夜忧叹悉心教导,只一样却不曾记得,侯门似海,若是一味的出佻势必成为众矢之的,还要多加韬晦,事事留心,不然终究是不能长久。”木老爷点首称是。西夫人又说道:“我只修书一封直达神京,将所去所从一一分辨明白,好叫女儿去了先承膝下之欢,再谋选秀为妃。”
西夫人抬眼望去只见园中一可人信步而来,原来是妾氏伊人。自己是形将枯槁,目下是新人妧媚,当真是相得益彰,相杀恨晚。
伊人走上前来施礼似意关怀道:“虽是立春了可这天气犹寒,夫人体弱还是少走动的好,以免天寒寖骨更添心寒。”西夫人蔑道:“再是心寒也熬不过了,但愿人心莫要太多杂念,装着许多心思就好。”伊人退下。木老爷对着西夫人说道:“夫人尽管放心,假若夫人真有不测,你也永远是我唯一的正室,她也是永远的侧室,你我一世夫妻永不更改。”西夫人欣慰道:“有了老爷此番,即便到了九泉之下我也得以瞑目了。”只是这伊人在假山的背后听的一清二楚,恼恨道:“哼,永远的正室,那就到阴间去做吧,还一世夫妻,那就到阴曹地府去做一对**妻吧。”
至晚,新月初上,西施雨阁内烛光惜下,窗扉半掩。西夫人斜倚栏杆,素人素描素面,素衾素纱素帐,吸一口艰难微弱,吐一丝气血幽寒,三魂已然丢了二分,七魄送走了六番,眼看着已是大限将至。弥留之时又特意叮嘱女儿道:“离了家中外面少不得凄风苦雨,人心难测必要事事上心,双眼看到的也未必是真,需要日久天长用心去看,母亲以后不能再为你遮风挡雨了…”
西夫人又将贴身之物‘贯眉带’亲手交予女儿手中,这是当年自己的母亲所赠。上面珍格细纱,无任何刺绣,质地轻盈,如抚清水,耐一长形方巾,可系腰间。西夫人将女儿揽在怀中说道:“你到了那里别的都可以,只有一件事必要放在心尖,你的大舅母汪氏,她为人向来深沉,心机万千,我未出阁时已被她处处算计,你必要当心啊。”总算是到了清晨时分,已经闔然仙逝了。四下里少不得忙着身后事,木老爷急将西夫人家书一封,直达神京。过了头七之后便往城外三十里处梨花村送葬了。
梨花村是一幽静偏僻所在,村中少有几户人家,尽以编织草席,竹篾为营生。茅庐槛栅,几缕炊烟,尽显清苦人家之乐。忽地眼前一片白茫,却见方圆几里梨树,含苞怒放,白岑岑一片,非常素净。数步之外只见有方一石碑立于小丘,上书几行字句道是:
梨花三月下扬州阳春时节塞蕊白
梨花开处遥是雪满是愁絮飞满天
一行人踏步林间,花落纷纷扬扬,轻盈如雪,又不多时,只在林中深处择一空地安葬了停当,忙活了大半日已是初见黄昏,独女纤帕试泪,惜别了母亲。
又过了许多时日,门房来报说有一位贵公子求见,待请进门时方知是西府大公子西俊春,并带着一行人。木老爷赶紧上前问寻一番。木老爷道:“侄儿一路颠簸,赶了许久路程,家中老夫人,父母可安好?”西俊春道:“老夫人及家父家母都好,只是突闻恶耗心中甚是思念,尤自放心不下,特遣侄儿来看望一番。”说罢便取出书信一封,乃是要接女儿去往神京,以慰分别之苦。木老爷道:“既是老夫人示下,如何不肯。”赶忙唤出了女儿。这西俊春只见来人形容憔悴体格妖娆,正仔细看时顿觉惊为天人,如此这般:
俩弯皎月罥烟倚柔裁绫眉俩池玦巢带雨清妙淑玉眼
鼻腻流雪痕亦樱环薇露肤若茉莉脂珍如芍药裀
观赏玲珑逝俏病瞧弱木欲倾
善有淋漓七窍心欺刹琳琅诗晓破
发结矜子双月佩裳着蕊衫青药裙
泛泛白梅嫘身娇穗穗泠风单体娆
西俊春不觉竟看得呆了,木老爷赶紧叫到:“这是你小妹倾雨,今年一十九岁。”西俊春赶忙回过神来笑道:“迟了,我竟不知这个妹妹如此芳华绝代,今日见了方知人外有人啊,我当真是白活了这些岁月,即是到了府里也难有比拟啊!”这木倾雨亦抬首望向眼前的这位公子,亦觉的他俊美非常,姿容可餐。
有两句清平调映照出了木倾雨后面的风霜黠渍:
手捧莲花纷飞意咫尺三生未有情
此处不表,单说临行前夜,木老爷特嘱咐倾雨道:“此行路途遥远,这到不算,只是到了府上却要万般当心,那里比不得自家,称呼众多,小心为上,待到明年春发之时也就到了选秀之日,若是不成再回扬州不迟。”倾雨一一答应,心中明白。过几日启行,倾雨带着贴身侍女晨尘并林瓶是一同出发往神都去了。原来这林瓶是乃是先前服侍其母西夫人的,做为照应也便一同去了,自是不必担心。
那一路之上,春寒料峭,山花不得盛开,只一路北行,越发阵阵寒意。真的是个南北温断,要多添衣物了。又行数十日,马车颠簸,昏昏沉沉,好不容易挨到了神都,倾雨掀开轿帘,城门好不宏伟。沿街繁华,人头熙熙攘攘,更有各色营生,一派生机盎然,与那扬州城另有一番韵味。倾雨心中忐忑,想必西府近在眼前。正在心中思索,听得西俊春叫道:“到了,正好赶得上今日的晚饭,妹妹且下车罢。”
木倾雨只见一副华门深红见底,高不可攀,门匾横书五个大字:殒醉西香府。
卧长虹梦阁园惊鸿飞雁
入煌庭金坞轩渔翁射鹤
两旁硕大石兽两只,威风凛凛,似要吃人一般。正看的入神,闻得一人高声喊道:“贵客到了,小姐且来,我有几句话要嘱咐分辨,众人已等候多时了!”那木倾雨闻声望去,只见角门里一妇人兴冲冲地走将过来,与晨尘一同搀扶着倾雨入府而去了。
一入候门深似海,此一去不知又是如何境况呢?莫急,此一记完结,且待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