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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火光中,传出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没过多久,就没了动静。
一众捕快和很多老百姓,都在拼尽全力提水救火,无奈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何崇明听着火海之中渐渐熄灭的呼救声,心如死灰,一口气没喘对,差点没踉跄倒地。
林野眼见火势太大,就是有消防车,估计也够呛,索性坐在地上歇气。
斜眼瞥见老何和老常在那边神神秘秘的说事,忍不住好奇,又启动了牛耳朵!
“老常!你过来。”
“大人!”
“李捕头何在?”
“回大人,李捕头昨日抱病,告假在家!”
“赶紧,带几个人去把他抓回来!”
“大人……”
“管不了那么多了!快去!”
自从上任没多久,何崇明就一眼看出这个李捕头不是什么好鸟,无奈一直没找到罪证,林洪那个龟孙儿,也是头比铁硬,只能暂时虚与委蛇,姑息养奸罢了。
这次大牢起火,如果是意外,那自己的前途,就到此了,回家种地,或许还能赶上妻女;但如果是人为,那就只有李捕头这个间人,有这么方便了。
即便没有证据,也要先将人扣下,要是跑了,那就真的只有人到码头车到站了。
“站住!回来!”
常大川刚走两步,又被何县令叫了回来!
“李广那边,差小宋去就行了!你赶紧带上金羽箭,到东城门,将箭射到城墙上的第十三个草盘上,灭影司的人,自会来援!”
“这?!”
“无需多言,速速出发!”
“是!”
在麻县当了这么多年的捕快,常大川还从来不晓得传说中的灭影司,是这么个请法,提请灭影司出马,也是破天荒头一次,看来这次的事态,是真的有点严重了。
……
金羽箭?灭影司?
什么来头?搞得这么神秘!
看这两个老伙计那架势,这个灭影司,好像有点意思嘛,找机会了改了改?
“轰!”
林野收起牛耳朵,有些得意,感觉这个世界,在他面前已经快要一丝不挂了。
……
“不好!”
就在常大川对着城墙认真数数的时候,何崇明貌似想起了什么更糟糕的事情,一拍大腿,带着一帮捕快,急匆匆消失在了火光之中。
林野一看现场没了官家的人,内心慌得一匹,拉着胖虎,也急匆匆跟了上去。
何县令一行火急火燎赶到马场,只见负责看守的捕快和差使皆倒地不起,赶紧上前一探鼻息,所幸都只是晕了过去。
不过,临时关在马场内的六十多个帮派囚犯,早已被人隔断绳索,逃之夭夭了。
何崇明一按太阳穴,差点昏倒,赶忙又来牛栏一看,也是同样让人绝望的情形。
十年寒窗,金榜题名,今夜,就全毁了啊!
首先不说何人所为,单就一夜之间脱逃如此之多的疑犯,还是帮派人员,自己这身官府,已经脱到脚后跟了!
头疼欲裂!
万念俱灰!
濒临绝境!
不行,老子就算被罢黜,也要在脱下这身官服之前,拿下这只老狐狸!
强撑着站起,何崇明又疯子一样赶回县衙,追得林野和胖虎一身酸痛……
“啪!”
惊堂木换了个黄羊木的,结实得很,正好让老何随意发泄!
“传疑犯幺麻上堂!”
一众捕快,终于搞懂县令要连夜升堂,慌乱列开阵势,“威武……”
“疑犯幺麻!昨夜为何引众人参与械斗?还不如实招来!”
幺麻也是个老伙计了,帮派械斗,法不责众,顶多关十天半个月就放了,要是供出绑票一事,那就肯定十拿九稳要吃屁,因此一天下来,挨了两次板子,也没有供出绑票一事。
何崇明通过女儿回忆,只记得一个叫二奎的人,无奈二奎身受重伤,还在抢救,就只有盯着二奎的黄金搭档——幺麻,来摧残了。
不料这幺麻老奸巨猾,就是不招,他不招,就无法挖出幕后指使这一切的那个总头。
“啪!”
“大胆狂徒,还敢嘴硬,给我拖……”
“且慢!”
一个熟悉的声音,蓦然响起,打断了何崇明准备打死幺麻,出出这口恶气的无奈想法,仔细一听,正是那个一天抱了自己女儿两次,火上浇油的野牙子!
“禀报大人,草民有话要说!”
“速速报来!”
“禀大人,草民不便露面,可否?”
“好!你就在那墙后面说!”
“谢大人!禀报大人,草民昨日在郊区粮仓路过,正好听见有人说绑架令千金一事,小人耳朵尖,仓库两人的对话,小人听得清清楚楚,其中一人,名叫二奎,另外一人,正是堂下所跪之人!”
“你……你,胡说八道,只听声音,凭什么……认定是我?”
“禀大人,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小人一时好奇,躲在路边暗中观察,只见有人换班,二人出了仓库,经小人仔细辨认,其中一人,正是幺麻!”
“你……你是谁?”
正在幺麻想借口狡辩之时,一把明晃晃的短刀,从影墙背后,飞了出来,哐啷一声砸在了地上!
“禀大人,后来幺麻和二奎,还有另外两名歹徒从小民身边慌乱跑过,幺麻一时情急,把这把刀掉在地上,正好被我捡到,刀柄之上,还刻着幺麻二字,请大人查验!”
“速速呈上来!”
何崇明一看,刀柄上并无“幺麻”二字,只有一个“刺”字,这是刺风堂的商标,略一思索,心领神会,正想猛啪惊堂木,打他个措手不及,林野的声音再次传来,“幺麻诶,此事干系重大,你现在招了,县令大人,兴许还能饶你一命!再不招,就等着五!马!分!尸!”
“我招!我招!我都招!大人饶命啊!”
幺麻还在想自己到底有没有在刀上刻过字,一听五马分尸这么残忍的死法,立马把自己知道的,瞎猜的,全都供了出来……
何县令竖起耳朵听完,差点当场昏死,本来已经做好快马加鞭去崇义山庄的准备了的,没想到这个幺麻,真的就只是个小喽啰,仅凭他的供词,根本没有证据拿下这个大名鼎鼎的雷总头!
“来人!召集全部人马,火速前往崇义山庄!”
何崇明狗急跳墙,只能先去抓人再说,反正这身官服,也穿不过明天了。
“何大人!你这是要执法犯法吗?”
正要出发,堂下传来一声冷若冰霜的嘲讽。
“谁?”
众人循声望向塘外,并无动静,林野躲在影壁之后,也没看见有人。
“砰!”
一团黑影,凭空落在堂中,发出一声闷响!
何崇明定睛一看,正是捕头李广,同时落下的,还有一本账簿,密密麻麻记着麻县乃至周边几个县暗堂圈的所有罪证!
“小官何崇明,拜谢灭影人!”
何崇明对着空气恭敬一拜,然后立即起身,一边吩咐捕快看好李广,一边抱紧账簿,就要往崇义山庄杀去!
“何大人,你只管坐堂,雷总头,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哦,不,已经到了,接好……”
风轻云淡的话音刚落,有一个人影,从天而降,砸到堂中。
何崇明抱拳再拜,传说中的灭影人,已经悄悄地走了,并未带走一片云彩。
林野目瞪口呆:灭影人!你是神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