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猫腻

香煎小鱿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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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进没答,脑中浮现出摊主那张平平无奇的脸。

    他想到一种可能,瞬间沉下脸,眼底闪过寒光:“派人守着平来桥摆摊的那个老头,日夜监视。小心些,那个老头恐怕有功夫,别被发现了。”

    梅菜酥饼,是平来桥头那一家,他陪着容宛舒去买过一回。

    她很喜欢吃?未必。

    想起二人的种种过往,几千个日日夜夜,她装得不累吗?还有什么是真的!

    徐顺一听,就知道有猫腻。心里不免有些担心,大随女人狡诈,夏婧心软,万一日后又被诓骗,做出坏了将军大计的事来……

    “将军,要不要属下去找夏丫头谈一谈。”

    “不用。”

    容宛舒不是想利用夏婧么?他就来个将计就计。

    徐顺听到这话,知道将军不会怪罪夏婧,宽心了些,转头说起师爷的外室:“将军,那个女人咱们盯了好几日,没什么特别的。”

    “继续盯着。”祁进低声吩咐,闭眼小寐。

    “夏宽还没消息?”

    徐顺摇头,忧心道:“没有。将军,会不会出事了,要不要我去看看?”

    祁进拒绝了徐顺的提议。太多眼生的人往阳丹县跑,难免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到时候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且他对夏宽的身手和智商还是有数的,淡淡道:“夏宽身手不错,能让他栽跟头的,也没几个人,恐怕是路上耽搁了。”

    让他忧心的,是牢里的赵宏盛。

    方尚书急着定罪,刑具用了不少,好在赵宏盛是个硬骨头,死活没画押,一口咬定是被师爷给诓骗的。

    师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方尚书气得跳脚,胸腔的怒火加倍发泄在了赵宏盛身上。

    想到那日见到赵宏盛的情形,裸露在外的部分没一块好肉,浑身血迹斑驳。

    若是动作再不快些,就怕赵宏盛撑不到查明真相,就冤死狱中,到时候是非黑白,皆由他人说了算。

    且自从他私自进过一次大牢后,方尚书防得紧,给看守牢房的侍卫下了死令,除非有皇上的圣谕,否则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

    要是公正严明,方尚书怕什么?

    做得如此明目张胆,背后定是有人撑腰。

    马车忽然停了,徐顺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掀了车帘骂骂咧咧道:“怎么回事?要是碰着了将军有你好受的。”

    赶车的仆役转身道:“是珉王的马车。”

    珉王是肃文帝江图的第三子,江沛。

    话音刚落,便见有小厮跑到跟前,扬声道:“不知祁将军可有空?珉王想请将军到府中一叙。”

    祁进半眯着眼看向不远处停着的马车,棚顶那一抹明黄色的龙蟠是皇子特有的。

    “既是珉王请,却之不恭。”

    小厮得了肯定的答复,马不停蹄地往回跑。

    徐顺疑惑地看了将军好几眼。

    将军向来与珉王无交集,怎么会突然应承邀约?不太对劲。

    最近不对劲的事情,似乎有点多啊。

    肃文帝今年四十有五,心中牢记先帝被大随逼得自尽之事,接替皇位后,励精图治,一心要报杀父之仇,极少驾临后宫,子嗣甚寡,只得三子一女。

    太子江怀是当今皇后所出,皇后出身显赫,是中书令胡睿广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频频向祁进示好的三皇子江沛,生母是宫婢,早已亡故。他在成年后封王搬出宫里,府邸与祁府隔得不远。

    但祁进从未与珉王有过多的交集,一是避嫌,不欲卷入皇位之争,二是他对珉王的作风不喜。

    徐顺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问:“将军,您不是一向不喜珉王?”

    “我现在也不喜。”

    “那您为何同意他的相邀?”

    “探探路。”

    前世谋划算计他的人,还真是不少啊,可笑自己一心沉浸在美色里。

    他心底怀疑,方尚书是珉王的人,设计了一出连环计,最后拉孟将军下马,再让他自己的人接替将军之位。

    徐顺还想再问,抬头见将军一副不再多言的模样,悻悻住了口,心里却跟猫挠似的。

    ……

    夏婧回到义清苑,酥饼还冒着热气。

    这东西的味道,容宛舒记忆犹新。左新荣是个探子,做出来的东西能好吃到哪儿去?

    但在夏婧炙热期盼的眼神下,她还是闭着眼睛咬下一小口,勉强笑道:“味道不错,你要不要尝尝?”

    夏婧笑嘻嘻地摇手:“我不爱吃梅菜,您喜欢就好。下回什么时候想吃了,我再去买!”

    容宛舒险些咬到了自己的舌头,琢磨着能不能哄骗左新荣换个行当,每一回都这么吃,太折磨人了。

    她皱眉吞下一口后,喝了一大杯凉水,为了转移夏婧的注意力,问:“街市上很热闹吧?”

    夏婧怕她记起自己监视她一事,隐去了在街头遇见徐顺那一段,津津有味地说起在街市的见闻。

    “今日是赶集日,人很多呢。街市两边都支满了摊子,胭脂水粉、女子头饰,还有卖鹦鹉的,那只鹦鹉看起来可神气了,还会说话呢!”

    容宛舒悄悄放下酥饼,一边捧起那一小碗冰镇酸梅汤,一边兴趣盎然地听。

    夜风燥热退去,凉风习习。容宛舒梳洗完毕,躺在床上想,左新荣这几日应当就会想方设法来找她。

    突然响起咚咚的敲门声。

    夏婧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经历过上次被二夫人连夜栽赃的事,她对夜里的敲门声格外敏感。

    “谁——!”

    “夏姐姐,是我。”

    这是在将军房里伺候的丫鬟的声音,夏婧开了门:“这么晚了什么事?”

    “将军喝醉了,一直在找容姑娘。”

    夏婧一听,这是要容姑娘去伺候啊。

    “你等一会。”

    容宛舒听到外面的对话,已经坐了起来,神色不明。

    他喝醉了要找她?

    不会是又要掐她一次吧。

    祁进太古怪了。

    夏婧点亮了烛灯,绕过屏风走进内室,看见容宛抱着腿怔怔出神。

    “容姑娘,将军找您。”

    “嗯。”容宛舒回过神,在夏婧的伺候下更衣梳妆,很快出门,随着前来传话的丫头去到祁进的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