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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的。”红姐没有告诉她安有孝的惨状,他被炸得四分五裂,完全辨认不出本来模样,还是通过DNA测定,才确定死的是他。
南宫寒野是否已被炸到什么也不剩,她一点把握也没有。
警察告知,安有孝将最猛的火药全部集中在房子里,所以,南宫寒野极有可能被炸得尸骨无存。
那间小房已经变成一片灰烬,南宫寒野能活着回来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她不敢说,洛映水现在的身体虚弱得很,她腹的部遭受过重创,孩子差点流产,根本不能承受任何的刺激。
“这或许说明,少爷已经逃生,没有见到他的尸体,正好给了我们希望。放心吧,不凡少爷和曲先生都在全力寻找他的下落,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门外,站着欧阳不凡,还有南宫寒雪,一旁的椅子上坐关着疲累不堪的曲承业。他连夜清理现场,寻找南宫寒野的踪迹,却无果而归。
南宫寒雪跺跺脚,一脸愤恨。“洛映水怎么会去的那种地方,不是有人保护她吗?血炎?”血炎扎着绷带走来,她立刻抓住他。“你说,她怎么会落单的?”
“这个,属下失职。”血炎对于这次的事情内疚极了,脸上挂着伤,手上也受了伤,但他还是坚持带人和曲承业一起寻找南宫寒野。
“你失职?血炎,我没听错吧,你从来都不会犯这样的错误的。”南宫寒雪显然不想信。
“对不起。”血炎低下头下。
“你怎么不安排人保护洛映水?”南宫寒雪不依不饶地追问。
“她……当时心情不是很好,希望我不要跟。”血炎如实地回答。他是南宫寒野最为信任的人,原本忙于公司的事情,但还是被南宫寒野临时抽派了过来,一路保护洛映水和南宫睿从英国回来。
没有尽到责任,他内疚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不跟,不跟,还在耍平民的那一套,她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变了吗?”南宫寒雪因为哥哥的失踪而难过,忍不住尖锐地责怪起洛映水来。
“小点儿声。”欧阳不凡轻声制止,指指门里,“别吵到了她。”
“吵到她?她再次把我哥哥害惨,这次可能连命都没有,怎么?现在连吵都不能吵啦?”南宫寒雪忿忿地骂着。“早知道,就坚决地不让她和哥哥在一起,我看呀,她就是我哥命里的克星!”
房门并未关严,南宫寒雪的声音也不算轻,洛映水悉数听进耳内,难过得哭个不停。
“洛小姐,大小姐不过是无心之谈,她也是因为担心少爷的缘故呀。”红姐充当着和事老,希望洛映水的心情可以平复下来。
“怪我,都怪我,我应该去死的。”洛映水边哭边挣扎着爬起,就要滑下床去。
“洛小姐!”
不管红姐怎么劝,她都是一副寻死的模样。没有了南宫寒野,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划开红姐的手,她直直地朝墙上就撞。
马上,头部被撞出了一个大包。
外面的人听到了动静,纷纷冲了进来。
“这是怎么回事?”南宫寒雪冷脸问道。
“洛小姐思念少爷,一时想不开……”红姐据实以告。
“想不开,有什么想不开的,我想,你大概早就盼着我大哥死了吧,要不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带着他去涉险呢?”南宫寒雪丝毫不顾及洛映水的心情,尖锐刻薄地说着。
“雪儿,少说两句。”欧阳不凡低声喝斥,希望南宫寒雪可以闭嘴。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她就是因为我们兄妹以前对她不好,所以现在想尽办法报复。洛映水,如果你真的不痛快,就冲着我来好了,为什么老跟我哥过不去。孤儿寡母的生活很享受吗?”南宫寒雪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继续恶意攻击着她。
“雪儿,你再说,就出去!”欧阳不凡下起了逐客令。
南宫寒雪相当地不服气。“不凡哥哥,你教了我不少,我也改了很多,可这个女人,次次都让我哥涉险,现在,哥哥生死未卜,她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能不让人怀疑吗?洛映水,你是不是早就和安有孝串通好了呀。”
“雪儿!”欧阳不凡再次提醒。
“我没有。”洛映水愧疚得要死,被南宫寒雪这么一说,更加难过,她边哭边摇头,觉得自己真的没有脸面面对所有的人。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如果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我……就不会了……”她唔唔地哭泣着,南宫寒雪一时也找不到话说下去。
“他还是没有消息吗?”泪眼模糊,洛映水依旧关心着南宫寒野的下落。
“能有吗?能有吗?你在现场,比我了解……”
“好啦。”欧阳不凡拉拉南宫寒雪的衣服,她努努嘴,强行压下怒火,不再言语。
欧阳不凡给曲承业递了个眼色,害怕南宫寒雪再说出什么刺激洛映水的话来,强行将她拉了出去。
“好啦,洛小姐,现场没有找到野的身体碎片,说明还有希望,我们会继续找下去的,你也要好好休息,野对你可是动了真情的,如果他平安回来,你和肚子里的孩子却出了问题,你说,我们该拿什么做交待呀。好好等消息,好好养身体,我们会尽快将他找回来的。”
曲承业的一番劝慰令洛映水冷静了许多,她点点头,听话地躺回了床上。
“野,你在哪里呀。”洛映水独自躺在床上垂泪。每当想起南宫寒野的生死未知,她就会忍不住地淌泪。
她的身体还没好,为了孩子着想,暂时不能下床走动。担心着南宫寒野的情况,却也只能在床上干着急。
“野,你一定要好好的,我,睿儿,还有腹中的孩子,都在等着你回来。”
“野,你的孩子还等着你取名呢。我答应你,只要你回来,我就嫁给你,只要你还肯要我,我一定一辈子跟着你,永不后悔。”
“野,你听到了吗?你听到我对你的呼唤了吗?没有你,我和孩子都活不下去呀,野,我现在才知道你对我有多么地重要!”
每天的喃喃自语成了她唯一的工作,她多么希望南宫寒野可以感受到她的心情,快快地回来。
……
一连找了三个月,南宫寒野没有丝毫的信息传来。原本订下要结婚的南宫寒雪也只得暂时推迟了婚礼,投入到寻找南宫寒野的工作当中来。
三个月里没有找到蛛丝马迹,所有的人都开始绝望起来,大家认定,他肯定已经被炸弹炸成碎片,被火一烧,就失去了踪迹。
洛映水的身体渐渐好转,孩子保住了,生长得很健康。只是她,一天到晚,苍白着一张脸,除了喃喃自语,并不与人交流,也极少吃东西。
她不怎么出门,总是长时间地坐在床上,呆呆的,原本红润的小脸褪去了颜色,白里泛着透明色,粉嫩的唇也开始干涸,整个人无精打采,越来越显出虚弱。
寒野集团的事务暂时由欧阳不凡和曲承业帮忙打理,小小的南宫睿也参与到企业的管理当中,并初显管理才能。
虽然才七八岁,却已经得到了公司上下的一致认可。他的老成,连公司里的元老都瓜目相看,不得不对他敬重三份,他的行事风格,手段,像极了南宫寒野,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人将他当成一个孩子看。
南宫寒野已经不在的消息似乎已成定局,他不得不接下这副担子。
家里有红姐管理,南宫寒雪并不要操什么心。冷静下来的她,便会想起自己的身世。
她是一个农民的女儿,安妮说过,那家人还在找她,他们会再来吗?如果来了,她应该如何对待?将他们骂走,还是承认他们的存在?
她的心乱极了。
欧阳不凡和南宫睿忙于处理公司的事,没有太多的时间管她,便也给了她胡思乱想的时间。
想来想去,她还是无法接受农民父母。现在,就算她的身份曝光,但她仍可顶着南宫小姐的名声继续生活在南宫别墅。
如果父母真的找来,她的下场将会是怎样的?她不敢想。
南宫鹰当然也知道了儿子的事情。虽然无数次地与儿子对抗,但终究是亲生骨肉,听到他出事的消息,这个风流的男人,一夜之间老了十几岁,头发一时全部变白,才近六十,看起来,却像七十多岁的老人。
他的腰也弯了,背也驼了,原本的精神不复存在。时常,会唉声叹气,却无人知,他在感慨什么。
南宫寒雪和南宫鹰的关系是最好的,远远看到南宫鹰无精打采地打扫着庭院,她走了过去。
“爹地。”轻柔的呼唤,南宫鹰停下了手中的扫帚,呆呆地望着她,就像不认识一般。
“爹地,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被他望得怪不舒服的,南宫寒雪主动询问。
南宫鹰摇摇头,将扫帚置于腋下,在南宫寒雪的扶持下走到树下,坐了下来。
“雪儿,你知道我为什么特别喜欢你吗?”南宫鹰首先发问,南宫寒雪摇摇头,她一直认为是自己的有心接近,才会使得父亲对她的感情深于其他人。
“你像我,敢于争取,愿意为了争取而付出一切努力。小时候,你便有了这份性格。我时常在想,我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因为家里穷,我需要一个可靠的跳板,跳出农门。可你,又是为了什么呢?”
“呵呵,要不是你是我的女儿,我还真会怀疑,你也是贫苦人家出身呢。”
南宫鹰无心的话激起了南宫寒雪巨大的恐惧,她就像被南宫鹰戳穿了一般,脸色很不自然地变化着,目光没有焦距地闪烁起来。
“穷日子难过呀,我恨透了要钱没钱,要权没权的日子。爸爸从不曾对人说起自己过苦日子的事情,因为觉得太过难以启齿了。当年,穷得买不起一个小本子,而高考原本考了高分,却根本没有能力上大学,最终眼睁睁地看着成绩被一个有钱人的公子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