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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夏顺着秋柠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楼下已经聚集了大量的警察。
此时,祁楷瑞一直抱着的小丫头终于被哄好,不哭了,眼睛已经肿得像小包子似的,秋柠见了,上前问道“小丫头,你爸爸在哪儿?我们送你去爸爸那。”小女孩儿一听,又抽抽搭搭的开始哭,一边哭还一边奶声奶气的说“我,我,我没有爸爸,现在妈妈……妈妈也没了……”
“哎?你到底会不会说话?这刚哄好,又给你弄哭了,能不能别老问一个孩子这些有的没的?”祁楷瑞眼看着自己的衣服又要沦为这孩子的擦鼻涕纸,对这秋柠简直是连说话都要咬牙切齿了。
“好好好,大哥,我不说了哈,也不问了,那您就一路带着这孩子吧,这马上天都黑了,天台上冷风嗖嗖的,好好照顾小丫头啊。”秋柠说完还在脸上挂了个半笑半不笑的表情,澄夏在一旁叹了口气,这一共就他们仨人,之后还不定怎么样呢,这俩人怎么和小孩子似的就非要斗这些气呢?
“好了好了”澄夏插进两人中间“秋柠说的也对,现在天马上要黑了我们一直在这楼顶呆着也不是个办法,现在最重要的是,想想我们怎么下去。”
刚才还吹胡子瞪眼的两个人,听了他的话,也都卖给她了这个面子,不再争执,几个人这才开始环顾四周,寻找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下去。
这个商场不算是太新的建筑,是以前的老楼翻修的,之前的两座商场通过一条玻璃走廊将它们连接起来,走在上面可以全方位的看到四周的景物,加上两座商场夜晚的灯甚是明亮,在走廊上拍照有一种踏上了时空隧道的感觉,也因此成为了一个网红打卡地,不少人会在商场里等待着夜晚的降临。
这本来是一件好事,澄夏也是因为听了这里是网红打卡地,所以才约了秋柠来这里,可就目前来看,这个商场的人流量却带给了他们巨大的麻烦:此时从屋顶上望下去,玻璃走廊上全是人,而这些人已经全部沦为丧尸,正神情呆滞、张牙舞爪地贴挤在玻璃上。
秋柠把目光移开,望向了对面的楼,眼睛一亮,拽了拽澄夏,惊喜的提高了声音“快看!对面!”澄、祁两人顺着她的目光齐齐看过去,很幸运,因为是老旧建筑,它保留了在建筑外围的消防疏散楼梯,直通向地面,不过那楼梯是从四楼延伸下去的。
如果对面有逃生楼梯,那就意味着,现在这栋楼也有可能保留了它。“一起去看看,没准儿这栋楼的外面也有这个楼梯,只是我们站在楼顶,被挡住了视线,注意安全。”秋柠说完就往最远的一端走去,随后又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一眼,只见祁楷瑞虽然一副不待见她的样子,却还是闻言抱着小女孩儿迈开了步子,去看楼下的情况了,她轻笑了一下“你就把小丫头放下吧,省的你一个不留神儿,把人家摔下去了,我可赔不起。”
祁楷瑞顿了顿步子,经过了一番思想斗争,终于还是决定放下了小女孩,还不忘嘱咐了几句话才离开。
三个人把整个天台转了个遍,向楼下探出了大半个身子,却不见有墙壁外围有逃生楼梯。
“现在怎么办?”澄夏盯着远处渐渐西沉的太阳,紧皱着眉头,像是愣神也像是轻叹。
秋柠走上前故作豪迈地拍了拍澄夏的肩膀,“没事儿,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说完还笑着冲着她眨了眨眼睛。澄夏见她这样,想笑又没完全摆脱担忧,在脸上挤出了一个古古怪怪的笑,看的秋柠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愣是把她嘴角扬了上去,随后大功告成似的满意地拍了拍手。
正想着和祁楷瑞商量商量对策,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却只见他蹲在那儿半天没什么动作,只是双臂扶着小女孩,秋柠好奇的侧着头看了看祁楷瑞的表情,随后向后缩了缩脖子,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了戳他“哎,不是吧,你刚还一副要护着她的样子,怎么现在好像……下一秒你就要一口把她脑袋咬下来?”
祁楷瑞被她戳得回了神,拍开她的手,站起身,随后问到“怎么了?”秋柠见了他刚才的样子,也没再和他开玩笑,下巴点了点对面的逃生楼梯的方向“喏,这梯子只有对面有,我们得过去。外面都是警察,他们过不了一会儿就会了解楼内的情况,然后下令封锁商场,如果我们走楼梯下去,很可能还没到一楼就已经被封死在里面了。”随后她顿了顿,咬了咬下唇又松开,然后深吸了口气又长长地呼出,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目光投向那座悬在空中的走廊“所以,现在我们能走的只有一条路。”
“你该不会是想从玻璃走廊过去?你疯了?那走廊上的丧尸要多少有多少。”澄夏瞪大了眼睛吃惊地看着秋柠,后者则一脸沉静地走到了楼层边,盯着那条玻璃走廊看,随后张口:“如果里面走不了,就走外面。”
“外面?没有防护措施的情况下,就这么凭借这走廊,横跨两座楼?”祁楷瑞凑上前看了看那走廊:走廊是建在第三层的位置的,避免游客一上去就见到光秃秃的楼顶,而且游客需要经过一段向上的楼梯,这样既增加了美观程度,又增强了稳固性,但这些都是对于走廊里的人来说的,而在走廊外,情况就不那么简单了。
祁楷瑞神情严肃地看了眼走廊,略带气愤地说道“你知不知道,这楼梯离我们有多远?如果……”
但还没等他说完,秋柠就打断了他的话“嗯,知道,大概有五米,这是个小影院,没有太高的放映厅,从四楼到天台的高度加上楼层自己的高度。索性设计师没有太过于要求美观,非把走廊顶设计成圆的。顶部的弧度和上升的角度人走在上面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只是玻璃的承重能力不知道怎么样,我们一个一个走,如果不幸遇到‘豆腐渣工程’那我们就等于给下面丧尸送了顿免费晚餐,就是不知道我们这细胳膊细腿得,够不够它们吃。”说着,她还捏了捏自己胳膊,耸了耸肩,语气轻松的好像接下来走上去的人不是自己“我刚看了,咱们这边正对着走廊有窗台,虽然比较窄,垫一下脚应该没有问题的,窗框也都向外有差不多十三厘米的凸起,抓紧点儿,掉不下去。走过去以后没两步就能上逃生楼梯,后面的路就好走了。”
祁楷瑞本想给秋柠强调一下问题的严重性,好把她从这荒谬的想法里抽离出来,却没想到秋柠显然是预估了所有的可能性和风险性,详细计划了路线,甚至量出了……等等,她是怎么量的?
“你又没下去,怎么量的?”祁楷瑞诧异地回过头看秋柠,只见秋柠举起自己的右手手掌,左手比划了一下“手掌长度差不多十七厘米,小指近节差不多一厘米,比划一下,就知道咯?”
祁楷瑞忙举起自己的手准备观察一下,秋柠却笑道:“那是我的手的比例,每个人不太一样的,更何况你一个男生,手要是和我差不多,那你也得缩到165的个头儿才行。”
“哦。”祁楷瑞听后放下手,耷拉着头应了一声。
澄夏这边自然是相信秋柠的,还听了她的一番解释,但此时心里正上演着一场天人交战,她怕高,对于丧尸的恐惧虽说没有那么大,但还是足够让她两腿发软,从满是丧尸的走廊走过去,还要爬窗户,翻楼梯,难度系数过高,她根本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完成。
秋柠看出了她的担忧,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想什么呢?你那么轻,走上去别说塌了,连个声响都不会发出来,放心。我先过去,让他殿后,你走中间,我们怎么着也能把你拉住了。”秋柠的安慰很快起了作用,澄夏渐渐松开了攥的紧紧的拳头,又回想了一下楼下的丧尸,的确,与其冒着被撕碎和被封死在商场的风险从楼里走,不如赌一把,从玻璃走廊过去,一旦走上逃生楼梯,就可以完全摆脱这里了。
“把小丫头给我。”秋柠向祁楷瑞伸了伸手,“给你?我一个大男生,难道抱不动她?还要你出力?”祁楷瑞抱着小女孩侧了侧身,甚至还后退了一小步。
“您这个头,快180了吧?再怎么轻也没我轻,你自己的重量再加上她,怎么,你真打算掉下去给丧尸们助助兴?”秋柠对自己的平衡能力是比较自信的,只要这孩子不乱动,带着她走过去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祁楷瑞犹豫了一下,走这样的路他心里也没多大把握,走廊顶部如果真的承重能力差,那是真的会掉下去的,秋柠就算抱着这孩子也不至于太重,澄夏虽然矮一些,也会轻一些,但她明显信心不足,这孩子让秋柠抱着,是个稳妥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