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初入职场的我们

墨腾123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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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不会因为你经历了无奈和痛苦而停留,无所事事、百无聊赖的生活还在继续。

    每天固定的集合,听着与我无关的工作,散会后逐渐消散的人群,嘈杂,烦乱的一切。

    而我们更多的时间是呆在自己的房子里,透过窗,看外面的天空,想自己的心事。

    习惯着听到铃声去起身吃饭,一切都变的普通而正常,我也正在适应并习惯这样的生活。

    在经历了考试后,单位对我们这一批人员进行了分工,我和晓菲和李建国被分到了办公室,虽然办公室的工作只是接电话而已,但这似乎也结束了我们无聊、闲散的生活,我们正逐渐融入到这个大集体中。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虽然时间多的可怕,但就这样在身边溜走了,没有想过去学点什么,也无力挣脱命运的摆布,不知道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的道理,那个二十岁的年纪,我们都单纯却缺少勇气。

    “嗨,美女,在想什么呢?”郑月伦,一个幽默善谈的男生,他的声音总是这样不合时宜的出现。

    “没什么?”我礼貌性的回答他,面部没有丝毫的表情。他在我的对面坐下来,因为似乎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坐,在这间办公室里只有这两张桌子和两把椅子,两张桌子靠近北边的窗户并排放在一起。

    “晓菲去哪儿了?怎么就你一个人值班?他拿起桌子上的笔在报纸上胡乱的写着。

    “有事出去了,你可以去前面看看”。

    “哦,行,我去看看”。边说边往外走。走到门口,他回过头说“你知道笑一笑十年少吗?注意要微笑”。他用手向上拉动着嘴角,由于力气过大,脸部都变得扭曲起来,我被他搞怪的表情逗到,也不禁笑了起来。

    “欧啦,这就对了”,说着一阵风似的跑走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也逐渐的熟络起来,李建国似乎比较的忙碌,他每天穿梭于领导们之间,游刃有余。而我则依然像学校的学生一样按部就班,我们除了工作似乎也没有过多的交流,努力搜寻那些支离破碎的回忆,都想不出我们真正的交集在哪里,只记得那时的他和我们不同,他在工作之余几乎都在学习,与我和大家似乎都有了距离。

    这里有很多向领导谄媚的男人,他们弯腰含背的身资,词不达心的言语,都让我讨厌,男人就应该顶天立地,坦坦荡荡不是吗?这里也有粗陋无比的男人,他们浑身散发着污臭的气息、嘴里含脏带骂的的说词,更让我讨厌,男人就应当稳重内敛,袜履得当不是吗?

    总之这里的男人我都讨厌,因为讨厌环境,讨厌这里的一切,所以连人也变得讨厌无比了。

    此时正是收农业税的季节,其他人都很忙碌,每天去村里催收,入户,我们因为刚开始上班,男同志也没有分包村的任务,所以大家相对比较清闲。

    吃过午饭,躺在床上午休,桌子上风扇的咯吱声刺痛着耳膜,难以入睡。一阵的摩托声从远而近在我们门口停下来。

    “谁来了”?晓琳的床靠着南边的窗户,她掀起窗帘的一角向外看。

    “哇,是个男的,长的还可以”我和晓菲也坐了起来,敲门声随即响起。

    “有人吗?晓菲在吗”一个男人浑厚的声音传来。晓菲连忙从床上下来,边穿鞋边说“在呢在呢,等一下啊”,晓琳也下床穿好了鞋,她看着还坐在床上发愣的我,小声说:“鸿宇,快下来穿鞋啊”。

    “哦哦”,我还没明白为什么,就也赶紧下床穿鞋。晓菲看我们都收拾好了,就去开门。

    一个穿着蓝色短袖瘦高的男人,还没来及看,晓琳就拉着我向外走,还边走边说:“我和鸿宇出去一下,你们聊,”我都不明白为什么大热的中午要出去,就已经被晓琳拽到了门外。

    八月的天还是闷热的不行,我们去了西边一个闲置的院子,在一棵杨树下坐下来。

    “晓琳,我们为什么出来?”我还是把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这不是晓菲的男朋友来了吗?”

    “你怎么知道他是晓菲的男朋友?”

    “那天晓菲告诉我说她订婚了,我猜肯定是他男朋友”。

    “晓菲订婚啦?”我声音不自觉大了起来。

    “小声点儿”,晓琳示意我其他人在午休。

    订婚这个词,这个事,二十岁前从来都没有在我的脑海里想过。订婚、结婚这些事遥不可及,我还没有长大,我还躺在父母为我建造的笼子里。我的未来,我的一切都不是我需要考虑的。

    从开始上学的那天起,我就生活在笼子里了,似乎从未从里面走出来,那一目可及的地方就是我的世界,那一念可及的世界就是我的家园,目及和念想两个世界的纠缠就是我。对于未来,对于婚姻都是渺茫的,那不是我的世界,我只是一个行走在世间的幽灵,无人能懂。

    “美女,怎么大中午的在这里啊?”郑月伦突然间冒出来。

    “晓菲男朋友来了,对了,你屋里有扇子吗?这里又热又有蚊子”。晓琳起身左右拍打着身体说。

    他用右手向后拂了一下头发,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他的手突然向前一指,“这样吧,我带你们去个好地方,那里凉快无比!”。他看起来很神奇的样子,仿佛自己就是那个魔法师,可以变造出一个冰雪世界来一样。“好啊好啊”。晓琳马上跳起来,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这里了。我有些犹豫,我还不确定去好还是不去好。“要不你们去吧,我就在这里就行。”经过左右摇摆不定的挣扎,我还是觉得不去。

    “不行,都去。”郑月伦似乎不由我选择,就直接下了决定。晓琳硬拉着我一起坐上了摩托车。

    在经过了几个村庄后,我们来到了一个很高的堤坝上,堤坝两旁种着同样高大的杨树,一上堤坝就有一阵阵的凉风袭来,远处的河水清晰可见。

    站在这里顷刻间豁然开朗了起来,那些许许多多的不快都随着这远处的水,远处的树木而不复存在了。我们三个找了个相对大点的树荫坐下来,郑月伦从车里拿出几张报纸铺在地上,真没想到他还是个细心的人,虽然油腔滑调但办起事来却也这样精致。

    那一天,我们三人谈了很多话。谈毕业的学校,谈对工作的看法,谈未来,总之谈了很多,也很愉快。而快乐的时间总是很短暂,不知不觉就已经过了三个多小时了,在没有手机的年代,安静的坐在那里而没有杂事的打扰却成为了多年后人们的奢望。

    我站起来再一次看着远方,我太喜欢这里了。

    “郑月伦,这是什么地方?要从我们的单位直接向什么方向才可以来到?”

    他似乎感觉很惊讶,“你不清楚方向吗?”

    “我有点,我想下次自己想来的时候可以来,我比较喜欢这里。”喜悦在我的脸上呈现出来。

    “没关系,下次我带你来,这不是小事一桩嘛”。他再一次用手拂动了一下长长的刘海。

    “我知道怎么走,鸿宇,改天我们一起来”晓琳拉着我的手微笑着说。

    太阳逐渐隐没在云层里,一道霞光透过缝隙照射出来,云朵晕染成五颜六色的晚霞。他开着车,向着晚霞的方向驶来,我突然觉得摩托似乎长了翅膀,我们迎着晚霞在天空中飞翔,他像一个侠客一样在一路的披荆斩棘,为我们劈开一条长长的天路,他大声的唱着我也听不懂的歌曲,与摩托巨大的轰鸣声混合在一起,在此刻却变成了一曲最美的旋律。

    沿着这宽广的天路,那些童年时的小伙伴一个个的向我跑来,我们在一起嬉笑着、打闹着,那久违的快乐和幸福萦绕在身边-----。

    回到单位时天色已经渐晚,晓菲还在办公室值班,说下午有一个紧急通知,需要通知的各村,她联系不上我,李建国已经骑着车子去通知了。

    那时通讯设施非常的落后,各村都没有电话,有通知往往是分头下村,现在一句话就能解决的问题,我们往往要跑上几个小时才能完成。

    “我骑着车子去吧,你在这里值班”,我急忙说。

    “那怎么行,剩下的都是远村了,你骑车去可不行”晓菲马上否定了我的说法。

    “月伦,快过来”。他刚把车停在自己屋前,想看看都有谁在,就被晓菲看见了。

    “有一个紧急通知,就剩几个远村了,你和鸿宇去吧”,老同学说话就是不用顾忌,晓菲俨然是个领导在安排工作一样。

    “没问题啊,有美女陪伴,我求之不得”

    “快去吧,别贫啦”

    事情紧急,我也没多想,于是坐上车,一阵风似地再次冲了出去。

    等把剩余的几个村跑完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九点多钟的样子了。乡镇的生活就是这样,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永远在工作中,哪怕夜里三点也有可能开个紧急会议。

    人民的公仆说起来简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而虽然这样,那一腔热情却被调动了起来,能做点事情的成就感油然而生,原来为人民服务是一件这么幸福的事情,这似乎成了我对工作认识的一个拐角,想要去做,想要去做好,无论自己是一粒沙还是一颗珍珠都要发挥自己的光芒,而这种光芒不是为了照亮自己,而是为了照亮别人。

    我开始喜欢去承担一些事情,喜欢主动的要求去做一些事情。

    那天,一位老者,看起来有五十多岁的样子,在过道的黑板上写字,就像上学时的板报一样,我主动向前说让我来写,那位老者很和蔼,微笑着把粉笔交给了我。

    而对于写字,我是从来都不担心的,那个被父亲关在家里每天练字的女孩,早已和字成为了最亲密的朋友,虽不能说写的有多好,但对于板报我还是不陌生的。

    他远远的站在那里看着,我拿过要写的文章,在他已经打好的横格力写下几个字。

    “你的粉笔字写的挺好的啊”,原来练过是吗?他走进我,站在我的旁边问。

    “在学校里出过板报”。

    “我说呢,真不错,一个女孩子能写出这样的字,还真少。”

    那天,我整整的忙了一天,把过道上所有的板报都写完了,虽然累的腰酸背痛,但忙碌的喜悦却是那么地真切。

    第二天早上集合的时候,似乎大家的目光都投向了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从未有过的紧张和尴尬。

    点完名只想着赶紧回到办公室了,那天领导说了什么,我一点都记不得了,只希望快点结束。

    一说散会,我急忙向外走。

    “鸿宇,你等一下”我们的刘主任叫住了我。等大家走后,他让我坐下来,我坐在他不远处.

    “鸿宇,刚才大家都在谈论你写的字”,领导见了可把你夸奖了一番,说一定好好用好你这个人才。”

    听说你的毛笔字也写的不错,刚才领导商量了,说马上村里公开栏要改革,统一板报的版头。你最近这一段时间就不用在办公室值班了,和姚部长一起去村里写表头吧,用漆写,防止雨水。”我点头答应着,服从着领导的安排。

    日子突然就变得忙碌了起来。

    姚部长,在那时看来,是一个多么高级的领导,才可以用“部长”来称呼,后来的很长时间以来才知道什么正科、副科的种种,而我对于权利却没有太多的欲望,对于情感化的我来说,或许也确实不是做领导的料,也正如多年后的验证一样。

    姚部长长的高大而魁梧,军人出身的他,天生有一种雷厉风行的气质,做事干练。而我也是严谨的人,所以总是配合的很好。

    每天晚上我都会把第二天要去的村所需要的材料准备好,毛笔、漆和漆料,刷子一一整理。第二天集合完毕后准时到姚部长那里报道。

    那时的我用尽我所有的时间和精力,把事情做到精致与完美,而我的工作也得到了姚部长的肯定和夸奖。

    在所有人的眼里,我可能也变成了那个可以讨领导欢心的谄媚的人,甚至也惹来了很多人的反感,而我丝毫没有察觉。

    我行走在我的世界里,享受着因为忙碌带给我的充实和快乐,但在相对多的人看来,我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我的室友似乎也对我有了疏远,这让我很难过,我真想告诉她们,我从来都没有过你们认为的那些想法,我只是想让自己忙碌,因为只有在忙碌的时候我才会觉得快乐。

    但我什么也没有说。因为忙碌,我也无暇顾及他们都在做什么,每天的生活都是怎样度过的。

    一转眼,深秋就已经来临,而我的工作也结束了。再次回到办公室,重又和大家在一起。

    办公室又来了一个人,一个瘦弱的男人,因为有了他,下午我们可以美美的睡上一个午觉了。

    后来从晓菲那里知道,他叫朱玉泽,据说家里很有钱,来这里也是镀镀金,过一段时间就走了。这天吃过午饭后,小朱同志主动要求在办公室值班,我们都开心的不得了,和晓菲准备美美的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