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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贺令泽夫妇赶到前厅的时候,老侯爷也刚到,一屋子主子奴才,浩浩荡荡的就上了辇车,前往了广安寺。
不到半个时辰,就到达了目的地。通往寺庙的毕竟路,是一个百级的台阶。而现下,各府的辇车,将台阶下的空地填了个满满登登,乌泱泱的全是人。
斜刺里突然有一个妇人的声音冒了出来。
“哎呦,这不是老侯爷和老夫人吗?真是许久未见了,原想着过阵子去探望,谁承想这就遇上了。”迎面撞上了穆亲王的夫人领着刘宗爵那个败类走了过来。
乐言瞧着公婆的脸色有些不悦,悄悄的拽了拽贺令泽的衣袖,贺令泽感觉到她的小动作,回头看了看她,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老父亲沉着脸,便明白了自家夫人的意思,转头满脸假笑的接了王夫人的话:“见过夫人。您是穆亲王夫人,怎敢劳动您大驾来探望家父,理应是我们前去探望才是。”
这话听的乐言心里冷笑,这俩人要是没人拦着,估计能对着说一个时辰的场面话都不带重样的。
王夫人依旧笑着摆了摆手:“何必客气,离得都不远,常来常往就好。咦!这位……应该是前些日子刚嫁进侯府的二夫人吧?哎呦呦,瞧这小模样真是可人疼,难怪坊间都说侯爷和夫人新婚燕尔,恩爱非常。这娇滴滴的小儿,换了谁,谁能不爱?”
乐言很不喜欢这位王夫人的目光,跟个扫描仪一样,上上下下的打量个没完,而且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她乐言只是个以色侍他人的草包?空有一副好皮囊而已。她心里暗暗气了起来,但面上却仍旧挂着笑:“王夫人见笑了,这满京畿谁不知道,王夫人当年可是京畿的三大美人之一,如今哪怕是当了祖母,依旧是风韵犹存,我们这些个晚辈怎敢在您面前造次。”
想起成婚前被那个混账王世子绑架,差点毁了她的清白。后来她跟贺令泽命大逃了出来,都没想着跟那个混账羔子计较什么,他却狗急跳墙的在京畿中造起了谣。当时四嫂气不过,曾想去告御状,却被穆亲王暗中压了下来,在这个权势至上的时代,有权有势才是大爷。不过之后听说这刘宗爵酒醉强行跟一良家女子发生了关系,王夫人原本用钱将此事压了下来,可奈何后来那女子怀了身孕,王夫人才不得不强忍着不满,让儿子将那女子纳进了门当了五姨太。
“哦,对了,还未给王夫人道喜,恭喜您又得麟孙,也恭喜王世子又得了一白胖的大儿子,改日得空,侯爷和我定当亲自登门道贺。”乐言突然心血来潮,不怀好意的羞辱了一番,果然,王夫人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个样,拿着帕子捂了捂嘴来掩饰尴尬。
一旁的公婆和贺令泽,都抿着嘴在心里暗笑乐言怼的秒。
这时候,百阶上,下来五位穿着袈裟的僧人:“各位施主,祭祀用的一应用品都已准备妥当,还请各位移步至山顶开始祭拜。”
众人便不再多说,都随着老和尚移步上了百阶。
每到重阳日,百阶上每一阶都会放上祈福用的黄菊和御赐的宣纸笼纱佛龛灯,微风中夹着菊花香,沁人心脾:“果然,出来活动活动,身心都舒畅了不少,闻着这桂花香,整个人爽利多了。整日闷在屋子里,跟着侯爷大眼瞪小眼的,都快把我瞪傻了。”刚刚怼的开心,乐言现下心情大好,不禁当着公婆的面开起了贺令泽的玩笑。
“是是是,都是为夫的不是,等回了家,我定要找个木棍撑一撑我这双眼,争取日后让夫人大眼瞪大眼,也能新鲜新鲜。”
此话一出,把众人逗得哈哈直笑,老夫人拉着乐言的手,拍了拍她:“也就是你,能让他蜕了那一身的老城沉闷,说几句玩笑话逗我们开心开心。”
“怎的我费力想了这半天的笑话,最后的功劳,母亲却让给了夫人,哎,孝子难当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人来抢功喽”贺令泽宠溺的摸了摸乐言的头,帮她拂了拂鬓间被风吹散的碎发。
俩人会心一笑。
到了山顶,跟着方丈一起进行祭拜大礼,点燃了祭坛香,众人开始为死去的亲人超度念经,待香燃尽,祭拜正式结束。一旁早有宫中的引路内官等候在侧,待祭祀结束,便引着各家老爷夫人,前往宫中赴宴。
其实乐言觉得,这圣上赐宴,虽然盛大,但说白了也不过是无聊的斗法,有人变着法的出风头,有人变着法的看戏,而乐言却只想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安安静静的吃自己面前的珍馐美味,真别说,这水晶蟹黄酥还真是不错。
“夫人,御史大夫的公子,前前后后来咱们这边瞧了四次了,刚刚又把这锦绣香囊交予了奴婢,说是让奴婢转赠给七小姐。”黛眉小心翼翼的拿帕子挡着给自家夫人看了看香囊。
这已经是今晚的第六位,侯府的小姐,自是不难求亲的。况且苁焉自小就被教养的很好,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一不通,还随着老侯爷学了一身精湛的马术,生的也是标致客人,定是招人喜欢的。
乐言看了看黛眉手里的香囊,寓意还不错,锦绣未央。也不似前几个公子哥,不是送折扇就是送手帕。折扇太过阳刚,手帕又太过阴柔,乐言都瞧不上。唯独这个还不错,照例嘱咐黛眉给了回礼后小心的收了起来。
好不容易挨到宴会结束,众人纷纷谢了恩,陆陆续续的回了府。
回到了侯府,又伺候公婆用了些宵夜后,他们夫妇总算能回房歇一歇了,这一天脸都快笑僵了。从公婆处出来,一路上二人都没说话,乐言任由贺令泽牵着她的手,拉着她往回走。
“累了?”贺令泽低头看着她
“是呀,最不喜欢应付这些场面的事儿,一群不相熟的人,说着客套话,满脸堆着假笑,一堆就要堆一天,不累才怪。”乐言轻轻揽住了他的胳膊,靠在他的肩头,慵懒的随着他的劲儿一点点的往前走。
“你若不喜,以后就不去了。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便是。”贺令泽见她靠在自己肩头,连眼睛都闭上了,索性停下来,一个用力,将她抱了起来。
“啊……这是做什么,让人看见多难为情啊,快些放我下来!”
贺令泽笑笑,却并没有要放她下来的意思,依旧慢慢悠悠的往水榭走去:“你我是夫妻,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怕谁瞧?”
就这样,乐言红着脸,一路被贺令泽抱回了房。
重阳祭拜后,一家人商量着从几位世家公子里选出来两个还算满意的,想要从中选一个作为苁焉日后的夫君。
那日晨起吃过早饭,老侯爷还特意叫来了苁焉和贺令泽夫妇,认认真真的问了问苁焉的意见,最后选中了那日赐宴前来送锦囊的御史大夫王禹的长子王阳兴作为最佳人选,乐言暗笑,自己的眼光跟苁焉还真是像。
对于选亲这一点,乐言很是欣赏老侯爷和老夫人。要知道,在这个年代,子女的婚姻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儿会有自己选夫君之理。她知道,是老侯爷爱女心切,不舍小女儿受屈,想让她嫁一个自己喜欢的,而不是光看家世背景就随意把女儿嫁了。
经过媒人在中间传话,很快,御史大夫那边就有了消息,说是王阳兴对苁焉一见钟情,想尽早求娶苁焉为妻。贺家原本想只是想先将亲事定下,等到苁焉笈礼过后,再行婚配,可奈何御史大夫那边求娶心切,几番商量下来,老侯爷和老夫人决定,随了天意,成全这段一见钟情的佳话。
婚期就定在了阴历腊月初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