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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这么说,北门戎可不觉得会有那一天。
许仙仙揪了把地上的草,抓在手里凉凉的,还沾着些未干的泥点。不禁疑惑道:“这里……是幻境吗?”
“不是,”北门戎摇了摇头,提起她最不愿意回想的那一段,“还记得魔龙骨吗?鉴中境,和那差不多。”
说着还不忘吓唬她一下:“只可惜你是这神器的主人,若是我能把你留在鉴中境内,那阴火可就是我的了。”
许仙仙撇撇嘴:“那同样的道理,我也可以把你留在这里。”
说完她就后悔了,只见北门戎用一种看笑话的眼神看着她:“是这道理,那你留住了吗?”
说话间,许仙仙突然觉得灵宫一震,全身的血液流动速度加快,北门戎的身形在她眼前变成重影,脑袋就像剧烈震荡过般眩晕。
眼前的景物变成了一块块形状不同的模糊色团,耳边的声音也变得遥远起来,她就好像一下踩空了般,身体有一种下坠感。
突然一只有力的手将她握住,一股暖流从手心慢慢传到体内,强大的灵流源源不断地向她体内输送,那种熟悉的感觉让她彻底无端安心,眼神逐渐清明起来。
果然太弱,北门戎嫌弃地瞥了那小丫头一眼,在空间崩溃的一瞬间将灵力输送到她体内。
“千里迢迢,通灵耗神,长话短说。”看着许仙仙的眼神逐渐聚焦,他迅速松开手,两手交叉在胸前,面色肃然。
终于到了讲正事的时候。
许仙仙的态度配合了很多,仰头道:“你说。”
“三件事。”北门戎很不客气,“首先,日后不要再随意使用神火,千山红的吞噬力量,是你不能想象的。托你的福,至少一年里,神火都会因为透支过度而陷入休眠。其次,那个什么冰原巫女,她夺舍失败后遭到反噬,现在应该很虚弱,正在某个地方养伤。但如果不想泄露神火的秘密,她就必须死,除非你喜欢被人追杀的滋味。而要找到她,你就必须找到她的身体,才有可能追踪她的神魄。”
难怪伤口迟迟不愈合,许仙仙心中的疑虑有了答案,但她还是不解道:“我没有对着千山红使用神火,而且,你怎么会知道千山红?”
“我还有一件事没说完。”北门戎有些不满地看着她。
许仙仙看了他一眼,毕竟理亏,马上道:“那你先说。”
北门戎的声音有些沉,像是在斟酌着什么似的,有些迟疑道:“找个机会,我要下太液池,你也一道。”
许仙仙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若不是辟邪一年未醒,她甚至怀疑辟邪之前和朱雀串通过。
“怎么了,你不愿意?”北门戎察觉到她脸上的异色,却没有多想,只以为她是在害怕。
听到北门戎的问题,许仙仙几乎是立刻就肯定他的目的和自己不同。但……究竟是为什么,许仙仙暗自揣度,还是想不通。
如果不是有关潮汐神尊的复生,他为什么要去太液池。
太液池的凶险,两人都心知肚明。就算略过外围镇守巡逻的侍卫不提,那池下有些什么东西,他们也都模糊地知道一二。
更别提,他们要去做的事情。
因此,虽然心思各异,实则两人的目的都差不多,却都不约而同地以为对方不知道。
北门戎本来就还在犹豫,他先前去水下探过一次,发现水下生的鬼萝比起往年更加茂盛难缠,也不知道是吃了多少死人才长成那森林般密密的一片。
就是有朱雀相助,他都差点被困住。
皇宫中有禁制,他只敢把修为压到金丹以下,也不敢动用神火,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也正是那一系列的顾虑,才让他缩手缩脚,难以发挥实力。
但偏偏他不能找任何人帮忙,因为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背叛他,他也不会冒着自己秘密被暴露的风险,随意去找一个实力不错的高手。
而许仙仙不一样,同为神侍,神魄相连,连命都绑在一起,她不会出卖自己。
更何况,她还有那重身份,进入皇宫,是轻而易举的事。
就算不凭那层身份,多个人也是多个帮手。
况且小丫头不笨,应当不至于拖他后腿,关键时候说不定还有些用处。
这番思量后,北门戎心中的疑虑便渐渐消减。
许仙仙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一副好奇的样子:“太液池,你说的是皇宫的太液池?池子里有什么好东西不成,你下去做什么?”
她表情真切自然,不像是装出来的。北门戎坦然道:“对,是皇宫的太液池,下面很危险,你可以选择不去。但当然也有很多好东西,莫说金银财宝,就连地阶和玄阶的灵法器也遍地都是,比你的破刀好一百倍。那里的东西我只取一件,其他的你随便拿。”
金银财宝?灵法器?这些她可从来没听辟邪说过。也不知道是因为它不在意这些,还是北门戎在诓骗她,许仙仙更倾向于后者。
“你要取什么好东西,比黄金还值钱,比灵法器还珍稀?”许仙仙才不上他的当。
北门戎的目光闪烁了一下,知道自己越是回避越是可疑,于是轻描淡写道:“对你来说没用,对我来说却很重要。我不敢肯定它在不在那里,但它很可能在那里。”
许仙仙半信半疑地“哦”了一声。
北门戎追问道:“怎么样?”
许仙仙含糊道:“到时候再说吧,你不是在极北之地,怎么刚好就要到帝都?”
“你问题太多,不讨人喜欢。”北门戎把脸凑近,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流淌出些许戾气,眼神变得锋利起来。
然而那样的眼神只停留了一刻,便瞬间化作无害的笑意。
“小丫头,可别忘了我说过的话。”
他笑起来时眼角上挑,给人一种似醉非醉的朦胧感觉,刻意放轻的声音就像是一片羽毛,从人耳朵上轻轻挠过,温柔的不像话。
许仙仙却不知为何,感到了比拿刀架在她脖子上还要清楚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