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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百多双眼睛几乎同时期待着这一幕。
最后一步!
孙晚舟攥紧手中的灵石,就像抓住一只想逃出他掌心的麻雀,死死地攥住,生怕它会突然从掌心飞走。
终于落下了——第十步!
在孙晚舟把脚踩实在地面的那一刹那,好像所有人的心都跟着他落地了般。
这不是就成了,故弄玄虚的。灵石难道还能是活的不成,这下——
众人的心情刚刚放松,就发现孙晚舟手中灵石那原本淡淡的光辉增强数倍,如同流沙般从他的指缝中流出,像一条流动的银河般漂浮在空中。
而无论孙晚舟怎样把拳头攥紧,怎样去空中抓扯,它都无法再回到掌心。
众人皆惊,纷纷开始议论起来。其中不乏灵修者,可他们似乎也没听说过灵石还能变化形态。
但毕竟是上品灵石,在座估计也没几人见过用过。
不知道为什么,许仙仙总觉得那灵石有些不对劲。
至少,她见过的上品灵石可不会像一条银蛇般从她的手中溜出来。
灵石可不是什么活物。
浮动在空中的点点银白光辉渐渐汇聚成一团,然后如流星般坠入刚才的木匣中。暮暮举起手中的木匣示意:“这下大家可服气了。”又赶紧对面色发青的孙晚舟赔不是道:“劳烦孙公子一番,还望海涵。欢迎您下次再来观看我兄妹二人的表演。”
这一番转折又是在人群中引起讨论,说什么的都有。
而且不管说些什么,都会好死不死地望那脸色阴沉的孙晚舟两眼,像是嫌自己命不够长似的。
孙晚舟被拂了面子,自然不甘。他面色阴沉道:“这绝对不是上品灵石,老子可从来没见过能化形的上品灵石。”
朝朝暮暮两兄妹可不敢得罪了他,赔笑道:“若孙公子不信,可以验一验。这确实是货真价实的上品灵石。”
眼看孙晚舟脸上的怒意并未消减,朝朝提议道:“不如孙公子再试一次,这第二次不管成不成,总能让孙公子消消气。”
孙晚舟死死盯着木匣中那块闪烁着光芒的灵石,沉声道:“我再试一次,成了我便将它带走,不成……我就把你们下个月所有排场都包了,票钱明日送到。”
暮暮一听便喜笑颜开:“多谢孙公子慷慨。”
直到朝朝瞪了她一眼,她才意识到自己那里错了,立马闭嘴。
这已经不是能不能带走上品灵石的问题,而是他孙晚舟不能在两百多人面前丢了脸面。
孙晚舟再次拿起那枚灵石,这次倒不像上次般紧紧攥住,而是很轻松地用几根手指拈住。
他已经隐隐知道,在落下第十步之前,灵石是不会跑掉的。
重新踏上刚才走过的路,过道两边的人重新投来好奇的目光,孙晚舟的心里已然有了主意。
许仙仙道:“我猜他会用什么法子来阻止灵石变形后逃走。”
“什么法子?”两面已经看得入神了,回答慢了两拍。
“一样的法子。”许仙仙的嘴角轻轻勾起来,“和刚才的……一样的法子。”
又是第十步,比起刚才那一次,已经有很多人失去了兴趣和耐心,但这并不妨碍其他人的好奇。
好奇孙晚舟会怎么做,好奇灵石到底会怎么样。
第十步缓缓落下。
和方才一样,灵石的光辉增强,然后如化作流沙般的细小光辉。
这次比上次还要快,就如同一只蒲公英被风吹散般,很快化作一条流动的银河。
“可惜了,我还以为他有什么好法子。”有人叹了口气,以为自己铁定会将刚才的情景再目睹一回,已经没耐性地放弃。
小孩子们也个个唉声叹气,好像与那二三十两纹银擦肩而过的是他们般。
“不对,还有转机!”突然有人拍了一掌那转过身子去的人,惊喜道,“你看,那是孙公子的剑!”
还是那柄花里胡哨的剑,孙晚舟眼前的画面定格在那些碎辉往后窜的一瞬间。
出剑!
霎时作大风,剑穗上的饰物将剑柄敲得咚咚响,无数道剑气从泛着寒光的剑尖引出,有如风雷之势。
燃烧着的紫炎和他身上的绀紫长衫很是相称,暴躁地刮起一圈旋转着的强风。
座位上的人纷纷往后躲,生怕把自己给刮进去。而就算在孙晚舟后面的那些人,嘴也已经被风吹变形了,不受控制地左右鼓着腮帮子。
许仙仙眼色一动,果然有效。
只见那强风筑成数道风墙,将原本流动着的灵石碎辉团团围住,在孙晚舟的操控下,那些碎辉更是在风墙的不断靠近和挤压下渐渐相融。照这样下去,便会原状是早晚的事。
朝朝和暮暮显然没想到他还会有这一招,脸上露出震惊的神情,暮暮的脸色尤其不好看。
也是,平白失掉一枚上品灵石,换做谁不会心疼。
刚才已经放弃的人立马又把视线移回来,生怕自己会错过接下来的任何一个精彩动作。
坐在前排的小孩子被父母拦着不让到过道上去,但还是有些成功溜出去的。
虽然不敢站得太近,嘴里却时不时发出惊叹声。
灵修者这样难得一见的人,在哪里看不是个稀奇。听说人家力气大的,一手能举起一头牛。
再有钱有势的人,终究是凡人。
既然是凡人,就总会对灵修充满向往。
而当他们亲眼目睹那些自己无论如何想象也想象不到的场面时,他们的嘴里通常会不约而同地爆发出一句“见鬼”。
“见鬼了这是。”朝朝吞了口唾沫,眼看着灵石碎辉越聚越拢,再使把力就能合成原来的样子。
而暮暮已经紧张得面无人色。
灵石的碎辉就如同被他攥在手心般,想如何便能如何。孙晚舟用剑气结成的风墙将六面都围得密不透风,他倒想看看,这下还能往哪儿跑。
“是不是只要出了十步外,它就是我的了?”孙晚舟举着剑,偏了偏头,却没有彻底将脸转过去。
“是……是。”朝朝抿了抿干燥的嘴唇,说话都有些结巴起来。
“那好。”孙晚舟把头转回来,缓缓向外走,“谢谢你兄妹二人的大礼,我可就这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