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小楼一夜听云雨

圌山真君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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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准时空2021年的十四年前,历史上的2007年4月5日那晚,伍德.克劳利究竟为何从此人间蒸发?

    三藩市郊的克劳利古堡爆炸焚毁,倘若非是伍德.克劳利所为的话,当时究竟是何人所为呢?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难道就是我自己?

    如果恰恰是我所为,那么在我还未穿越的十四年前,却又确凿无疑的早已发生哩。

    深究这样的时空悖论,比探讨先有鸡还是先有蛋更令人神经崩溃啊!

    如果今天在地铁里不曾偶遇年轻时的自己与蔺欣,如果今天自己不曾鬼使神差般欲“成人之美”,那么在2007年这个时空里,年轻的自己与年轻的蔺欣未来又各是怎样的人生轨迹呢?

    晚上八点多钟,常熟路一栋老房子外的不远处,陈庆之蹲在路灯下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脑海里颠三倒四般不断浮想联翩。

    路牙旁边散落着十几只烟头,这包八块五的低焦特醇红双喜已经抽得没剩几支了,陈庆之年轻时候在申海的那几年一直习惯抽这款烟。

    其实他已经戒烟好些年了,不过刚才路过一家小卖部时,心烦意燥下也不知怎么的居然进店掏了十块钱买了烟和打火机。

    傍晚从地铁静安寺站出来后,心思复杂的他一番兜转后不由自主就走到了附近,无聊的等了个把小时后,便远远窥视到年轻的自己与蔺欣拎了两袋吃的喝的,神色激动又鬼鬼祟祟的三步并两步窜进了小楼。

    看得陈庆之不禁一阵肾抽搐,历史是如此惊人的一致,但现在看年轻时候的自己真是操蛋无比啊。

    对于蔺欣而言,今晚是她人生中截至目前最重要的一刻,而年轻时的自己居然随随便便借用别人的房间就把大事情给办了,这忒么真心操蛋啊。

    旁边这栋四层小洋楼原本是果党元老何敬淄的宅子,民国三十八年神州大陆革故鼎新,旧时显赫的陆军一级上将何敬淄随常凯申仓皇败退小岛苟延残喘,而这栋小楼也顺理成章被收归到人民的手中,很快便有十几户人家在房管局的安排下住了进来。

    小楼的二层有一间带内卫带阳台的大卧室,便从此归属提篮桥监狱一位年轻的范姓科长使用居住,彼时年轻的范科长是一位久经考验的地下党员,红朝鼎立后当然也免不了论功行赏,不过厨房间就只能因陋就简搭建在楼层过道里了。

    而在新社会继续从事司法工作的这位范科长,正是陈庆之大学同班同寝室好友范雄钧的祖父。

    半个多世纪过去,这户范性人家开枝散叶几代同堂。一大家子早早在伟大的改开之前就从这栋小楼里搬离。

    新旧世纪之交,那间大卧室则被交到了范老先生的长孙范雄钧手里,而范雄钧大学毕业后回到申海另有其它宽敞住处,这里的房间仅是供他时不时带些不同的妹子过来小憩一晚,好让妹子们体会体会民国时代的风情罢了。

    作为好哥们,范雄钧还好心配了一把钥匙丢给了陈庆之,以供陈同学的不时之需。

    所以在申海的那几年,陈庆之有时深夜从衡山路酒吧结伴出来,往往也是懒得去酒店,更不好意思带人回单位的单人宿舍,只是经常会碰到被范雄钧捷足先登且反锁房门的意外情况。

    在陈庆之的记忆里,范雄钧今晚的确没有携伴过来,倒是几天后打来一通电话把自己一顿臭骂。

    因为少女情怀总是诗啊,蔺欣当晚进房间后随手打开衣橱时,无意间发现衣橱里有套崭新的床上三件套,便红着小脸将枕套被套床单全部换了个遍,事后还不辞劳苦将新床单中间剪了一大块带走,只是处于欢喜、慌乱、惆怅及忐忑状态下的她忘了其它善后事宜,而当时年轻的陈庆之居然也操蛋得未曾想到及时打扫战场。

    几天后的晚上,当范雄钧兴致匆匆地携伴入室后,面对满目的狼藉哪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可当时范雄钧刚认识的女伴不明白呀,所以小范就成了渣男中的人渣,气急败坏的小范在电话里把好哥们陈庆之一顿臭骂,恨不得立刻换锁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其实,那时候陈庆之就晓得好哥们肺都要气炸了,既不是因为成了人家口中确凿无疑的渣男中的人渣,也不是因为可能的一夜旖旎被自己无意中搅黄,而是溢于言表的深深难抑的羡慕嫉妒恨啊。

    如果人生记忆没有出错的话,如果时空之轮没有跑偏的话,此刻都无须施展大神通去窥听壁角,陈庆之也晓得就在旁边这栋小楼的二层大卧室内,没有经验的年轻蔺欣主动挑起并发动了二次战役,却不知己方深浅早已被摸得一清二楚,很快便遭到了迎头棒击,转瞬即攻守易势而不得不苦苦支撑。

    百米开外的小洋楼内,自己曾经的女人与曾经的自己正在云雨缠绵,而自己还在楼外这儿淡定地抽着烟,哎呦窝草,这忒么是什么狗屁倒灶的乱七八糟破事啊!

    陈庆之深吸了一口,扔掉烟头后便一脚踩灭,脚尖还用力碾了又碾。

    无所谓,原谅这时空所有的不对。

    流过的幸福,哪怕是短暂的美。

    拎起双肩包,便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开,潇洒得头也不回。

    真的英雄,背对炮火连天的战场从不回头。

    转了几个弯走到华亭路,此处早已不见当年汹涌攒动的人潮和此起彼伏的声浪。

    还记得曾俪闲暇时候,最喜欢拉着自己来拥挤的华亭路凑热闹,在此处的繁华迁移到襄阳路后,也万万没想到自己与曾俪之间很快尴尬而终。

    招手拦下了一辆空载的差头,上车入座带上车门,随口说了一个目的地,看着窗外的街景越来越急速后退,陈庆之心底一声长叹,这都是我曾经逝去的青春啊。

    司机按规矩将陈庆之一直送到了申海火车站南广场旁边,申海广场长城假日酒店的大堂门口。

    陈庆之在酒店前台直接开了一间行政套房,这花别人的钱确实不心疼,再说这钱也是穿越过来之后随手攫取的不义之财,但要是将其带回2021年,他笃定自己不是被天打雷劈,也估计会有其它的幺蛾子上身。

    入住下来,先是舒舒服服泡了个澡,换上酒店提供的睡袍后,这才从随身空间里取出那龙珠,悠哉悠哉地鉴别欣赏起来。

    哎呦窝草,陈庆之都不禁佩服自己的定力。

    这圆球的直径,大概在9至11厘米之间,差不多也就是一个垒球大小。

    圆球外表呈现出灰白色,还有不规则的布满表面的暗纹,但仔细分辨的话估计原来的本色应该是米白色吧。

    这玩意托在手里完全感受不到有什么重量,但是用手指头弹弹,或者拿金属在其外表敲击敲击,却有一股碰到铁板的感觉。

    陈庆之接下来犹豫踌躇一阵后,牙一咬脚一跺,袖子一撸,忍不住使用了砍、锉、锯以及火烧水浸等一连串手段,这圆球玩意的表面没有任何一根毛的损失。

    他暗自叹道,哎呦窝草,忒么的,老子就知道是这么个结果。

    按照他爷爷陈延林数十年前在一篇日记里的说法,这圆球已经由陈氏家族传承了一千多年,一代又一代的口口相传下来,历经一轮又一轮的战乱与一次又一次的迁徙,这圆球叫什么名称且有什么功用已经无从得知了。

    据那篇日记里的说法,他们这一支陈姓属于陈氏聚星堂,对于这枚圆球玩意的来龙去脉,恐怕一千多年前的聚星堂总堂都不一定能给出准确答案。

    再者说,陈姓聚星堂源自何地,其总堂究竟位于何地?

    陈庆之对此也有过调查,但仅仅是互联网上随便一搜,就能搜出来几十个各不相同的陈姓聚星堂。

    幸好功夫不负有心人,几年前他在浩瀚如海的古籍中终于得知此物就叫龙珠,可惜除了形状大小描述之外,并无其它任何内容介绍。

    不过据古籍里片言只语的介绍,他能确定在这世界上同样的龙珠绝对还有数枚甚至很多枚。

    难道必须集齐七枚龙珠,才能召唤出忒么的神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