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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五晚上的武馆,黎阳放学没来得及吃饭就冲过来,到场时训练接近尾声,现在正在场边盘腿坐着。
穆锐刚被师傅的小竹棍揍了一下,表现巨好,他是懒散型,只要认真表现绝对超乎你的预料。
师傅笑骂道“上场前还得加料”
表现过于优秀,耍棍动作大开大合,招招到极致,屋顶管灯一棍子扫爆了。
梁师兄窜过去关灯,屋子里一片漆黑,“啪啪啪,帅!”
“怎么了?”
“穆锐把灯管打爆了”
“我去,牛啊”
“炸裂了”
……
“闭嘴都别动,扎脚”
“开灯,木棍不导电”,包师兄在黑暗中看见穆锐站在地毯上嘚瑟左摇右摆的身影,啥事没有。
灯亮,绿色的地毯上夹杂着白亮的碎片,还有地板上也有。训练穿着小白鞋,但底薄,还有地板动作,所以啊,提前下课,集体捡碎片。
学员们蹲在地毯上小心翼翼的扒开找碎片,
“嘿,隔几天抡碎一下就能不训练啦”
“这几天太累了,师兄打鸡血了盯着咱们,不能偷懒了”
“这招不错”
“不错个屁,挑训练最累的时候抡碎,天天碎像话吗?”
“有道理”
黎阳无语了,故意抡灯管,师傅铁定故意抡你。这帮孩子真是当真了,此后这个灯管碎了无数次,为它哀痛一秒。
“我还没练呢,就蹲这儿捡碎片了,这叫什么事儿啊?”黎阳很无奈啊,虽然不想练,也不想蹲着捡碎片啊
“哈哈”
“这事你去找穆锐”
“师傅开心,叫他去那边纠正动作呢”
“黎阳!”
“哎,师傅”
“拿根棍,面对面练棍花,互相挑毛病”
穆锐论资历来的比黎阳早,主修方向就是棍术,不像黎阳啥都学,乱七八糟发展成哪儿都贴的万金油。
甚至跟师傅的其他好友学过螳螂拳,哪有拜师还学别派武功的道理,小孩不懂,大人也跟着胡闹。被师傅发现后,不好明着卷好友的面子,明里暗里找黎阳的茬,鸡蛋里挑骨头。
棍花很多种,其中一种是在左身侧转一个顺时针立圆,反手到右身侧一个逆时针立圆,归位,一直循环,最熟练的速度快到看不见棍,只听见风声和棍影。
开始他俩分解动作做的很慢,不知道谁先提了速,越来越快,这边呜呜的风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这俩孩子就是孩子堆里棍术的天花板,但人小跟师兄能力差的远呢,只能夸基本功扎实。
梁师兄“他俩只能上一个,回头比赛场上一家人争第一,争的头破血流,不值”
“穆锐,黎阳替补,哪儿缺人去哪儿,不行就冒名顶替”,上次大赛别的武馆不守规矩,找武校的人来替补,最后临阵换人全是替补上,导致他们武馆被弄得团体积分垫底,这事在师傅心里如鲠在喉。
梁师兄在本子上记上黎阳替补随时待命,沉思一下,又画了个大大的圈,怕忘记。
当初的事他也略有耳闻,别家武馆准确说是打了一记擦边球。替补的人原先都是武馆内的人,通过选拔去了省市队,比赛前叫回来替武馆上场而已。师叔墨守成规,不肯放孩子去省市队,确实发展受限。
穆锐他俩暗自较劲,其实手都酸的不行,手掌摩擦的火热,就是谁也不肯先降速度,咬牙硬撑。
包师兄最了解这群孩子,这个强度,肌肉拉伤,怕可能会影响比赛。
包师兄站出来呵斥“够了!比赛比速度吗?动作都走形了,师傅让你俩互相监督,听不懂话?”
俩人累的把棍夹在胳膊下面,揉手掌手腕。
“十个,动作分解,自己喊”
俩人拿好棍,对立而站
“一”齐声喊
“二”
……
一步一动。
“赶紧捡,捡完下课,磨蹭”,包师兄回头吼看热闹的师弟们
师弟们迅速划拉地毯,开玩笑,谁想触师兄的霉头。
第二天星期六,下午一点上课,十二点半就挤满了家长和孩子,一点零一分,黎阳姗姗来迟,不紧不慢的问师傅师兄好。
所有人齐刷刷看着他,黎阳接受不了这样的气氛,看看家长看看师傅,小声的问其他家长,
“今天,是有什么事吗?”
家长们古怪的看着他,师兄从里面走过来,站他身后很近,突然发声,吓黎阳一跳。
“迟到还要我来请你?”
“不用不用”,黎阳脱掉外面的鞋子,走进去,准备换衣服,在人群中看见好多高大熟悉的身影,和小学生站一起格格不入。
“咦?王强!李红星!”
包师兄看他头疼,迟到屡教不改,一手扶额,
“快点行吗?少爷”
师傅本来在队伍前面训话,黎阳迟到吸引了目光,让他憋着一堆话说不出来,气急了“别管他,取消他参赛资格,从今天开始,就在门口扎马步,菜市场吗?想几点来几点来”
师傅转过来接着说接下来的安排,说着今明天馆内选拔。
黎阳很是无所谓,换好衣服,拿跟棍,扎好马步,棍放在大腿上,双手平举,这是防偷懒的规矩。
王强和李红星是初中生了,一般到初中家长都会让孩子专心回归课堂,好多人长大了,走着走着就不见了。
那时候没有微信,黎阳上初中了能买得起电脑的人家才有qq,走散了好多。
他们俩个肯定是师傅找来为比赛加码的,一个单刀一个大刀,组别也不冲突,师傅这次肯定是要复仇了,这么上心比赛,黎阳胡思乱想的想着,中间棍掉了无数次,捡起来再放好。
中间休息十分钟,也被师傅缩到五分钟,上厕所和饮水机旁边贼热闹,王强假装溜达过来,低声说“认个错”,
人到初中,审时度势可比小学生厉害多了。
黎阳嘴唇不动,含糊的说“小事”
“集合”
就来得及说一句话,黎阳苦苦死撑,放空脑袋神游。
直到梁师兄看见师傅频频看向门口处的黎阳,就知道该送台阶了。
梁师兄拿着小本子,煞有其事的皱着眉头,在旁边碎碎念“黎阳不参加比赛咱们至少少拿两个单项前三啊”
“哼”,师傅傲娇的冷哼一声
“他知道错了,一个多小时,真没偷懒”
师傅瞥一眼黎阳抖得不成样子的腿,坐在凳子上仰头质疑梁宇“他跟你说知道错了?”
梁师兄隔空问“黎阳,知错?”
“是,不该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