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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院部回家的路并不长,两人一路无话,回到家,肖雨把包甩在沙发上,就进了自己的房间。
自从那晚,肖雨的房间就变成他俩的书房,沈晓声没有夜班的时候也会在家里看书写东西,所以书桌上多是他的资料和电脑。
台灯还是她的那盏,可爱的小王子半跪着,看着属于他的那朵玫瑰,Q版的,很可爱,她趴在桌上用手指轻轻的戳着小王子的头,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休息了一会出来,沈晓声已经简单做好了饭菜。
“小雨,洗手吃饭。”
他一切如常,她却有点心虚不自在。
沈晓声的厨艺不错,他的刀工和拿手术刀一样好,而且效率奇高,肖雨曾经也想展示一下自己的温婉居家,让沈晓声待在房间,自己一个人做饭,可是折腾了2个小时,沈晓声出来看到的还是满目狼藉。
他从不曾介意她在生活上的笨拙,肖雨不会的,就他做,肖雨会但是不想做的,他也不从不勉强。
有时候肖雨都觉得,是不是他如兄如父,如此呵护纵容,自己才步步深陷不想离开。
“喂,你都没有要问我的吗?”默默地吃了几口饭,居然还是肖雨没忍住先开了口。
“看你没事,就没有什么要问的了。”
“嗯?没事?”
“下班路上遇见了科室的人,他们说今天有病人家属在科室发火找你,我本来还担心来着。”
“不过现在看来,应该不是对你的医术有什么意见,是你的故人吧。”
“那,你也不介意这个故人吗?”
“你的故人,若想告诉我,我也愿意听,你想说吗?”沈晓声放下筷子,微笑的看着肖雨。
肖雨低头想了一会,摇了摇头。“现在不想说,好累。”
“那就好好吃饭吧,吃完饭洗个澡,早点休息。”
一切收拾妥当,肖雨钻进了被窝,“沈主任,明天我想调休,你可以批吧?”
“你好像没有这种特权。”
“就一次!”
“好。”
两个人都笑了。
等到肖雨再回到科室,29床已经有了别的病患,短暂的交错像是一场梦,梦醒了,一切都回到如常。
他来的无声息,像是在肖雨的心里又下了一场暴雨,现在这里依旧人来人往热闹繁忙,明明是自己刻意躲避,此刻心中却似被抽出了什么,空荡荡。
陈军的生意做的愈发的好,竟然业务拓展到了省城,公司的总部虽然还在A市,但是在省城也设了一个点,张茜每隔半个月,就会来这里待一段时间。
城市里多了相伴的闺蜜,每个她没有夜班沈晓声却要加班的日子,两个人都会相约聚一聚,有时候张茜索性就不回去,跟肖雨躺在她的房间睡,把沈晓声赶去他的宿舍住,此种境况,沈晓声倒是没说什么,陈军却颇有微词。
“我老婆现在可有一半时间都在陪你,肖医生,你也不能太霸道了。”
“切,谁是你老婆!”
他搞工程,也经常在外面奔波,说是张茜陪肖雨,倒不如说是两人互相做伴。
沈晓声偶尔也会参加他们的聚会,虽然陈军一直觉得他老牛吃嫩草,又是个老师辈儿的,怕他故作姿态聊不到一起,但是没想到沈晓声儒雅幽默,很快就融入了。
他睿智渊博,却对陈军的工作颇有兴趣,两个人对酒言欢,讨教甚多,陈军后来直接就搭肩勾背,兄弟称之,让肖雨张茜她们大跌眼镜。
“兄弟,唉,你绝对配得上我们小雨,你TM好玩多了,不像之前那个~喀~夏深~一本正经,一点意思都没有…”陈军的脸喝的通红,开始畅所欲言的模式,张茜在桌子下面狠狠的踢了他一脚。
沈晓声和他喝的相当,却看不出醉了没有,他面色如常,“夏深”
他重复了这个名字,抬头看了看肖雨。
“沈主任,他喝多了,你别理他…”张茜想赶紧叉开这个话题。
“肖医生,上次在医院,那个纠缠你的故人,原来叫夏深。”沈晓声没有理会张茜,张茜却惊的张了张嘴巴。
“医院?夏深去医院找你了?”
“他爸爸生病了,住在我们科,也没有什么,你别大惊小怪。”这个张茜,这时候怎么也开始审问她。
“那小子还敢纠缠你?!他在哪?我去帮你找他算账!”陈军一副大义凛然,张茜狠狠的掐了他一下。
“真是哪哪都有你,哪壶不开提哪壶!”
陈军也实在是喝多了,没过一会,张茜就赶紧扶他回去了,走之前还一个劲的跟肖雨他们抱歉。
沈晓声一向礼数周全,今晚却任由他们走了,没有多说什么。
“沈主任,我们也回家吧。你…没喝多吧?”
肖雨起身,却看见沈晓声仍在原地坐着。
“现在不是上班时间,肖医生。”
“嗯?”
“所以你也不用叫我沈主任。”
他俩在一起到现在,许是上班喊的多了,私下里,肖雨也一直是这样称呼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他不也经常,叫她肖医生。
可是他这样说,好似也有道理,但一时语塞,她竟然不知道自己该叫他什么。
“怎么,不喊我沈主任,就不知道叫我什么了?!”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肖雨:“肖医生,你还记不记得,在杭州的酒店,你醉酒抱着我,喊我什么?”
阿深,阿深,她是喊的这个名字么?他是怎么了?现在非要为难她?
“肖医生,你喊不出口对不对,因为从头至尾,你的阿深,都不是我。”
肖雨怔怔的站着,所有的解释都是无力的,此刻沉默才是主题。
沈晓声站了起来,把肖雨的包拿在手里,牵过她的手,“走,回家。”
他的步子很大,肖雨被他牵着,在身后跟着踉跄,即使她差点被绊倒,他也没有松手没有回头,就这样一路快走回了家,他从没有如此粗暴的对待过她。
直到开门进了屋子,他才松手,肖雨的手腕已经红了,她已经快哭出来:“沈…主任,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的酒并没有少喝,走的太急,又拖着她,此刻脸色泛白,颓然坐进沙发,双手揉了揉脸和头发,无比疲惫:“小雨,去洗漱吧,你也累了,早点休息。”
肖雨不知道他真的是缓过劲来了,还是暂时不想跟自己纠缠这件事了,她默默收拾了衣物,乖乖的去了卫生间,淋浴的水,刚出来时有些冰凉,她颤抖了一下,没有躲开,等水流慢慢温热,沿着头发温暖全身,她的紧绷却没有缓解,沈晓声的问题,她也没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