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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雨一脸的花痴笑,她觉得缘分妙不可言,甚至想象着,夏深说不定是不舍与她分别,强烈要求爸爸不要转学的!这种妄想又给了她力量,这种力量,让已经觉得自己彻底把心思投入学习的夏深又开始不堪其扰。
所有人的书桌都恨不得快被书本和卷子淹没,老师们每天来到教室,就是发卷子,收卷子。
肖雨对卷子兴趣不大,还没有找到冲刺的劲头,却也被压的喘不过气来,这种高节奏的关卡,每个人不管主动还是被动,都是不分日夜的全力奔跑。
可就算这样,夏深也能在全神贯注的当头,被扔过来的小纸条砸清醒,或者是难得的晚饭休息的关口,被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盯着吃饭,肖雨一有好吃的就往夏深的桌子上放一点,陈军每次都对夏深的这种待遇非常羡慕。
“唉,你小子何德何能,我们肖雨学习就够累的了,还想着每天换着花样给你带好吃的,哎你吃不吃,你真不吃啊,那我吃了啊……”
“嗯。”
“那我可真就……”
陈军伸出来的手被前面刀子一样的眼神劝退了,“我的天,我要是吃了你这东西,肖雨估计要把我吃了解解恨…,不敢不敢。”
夏深不再说话,默默把桌子上所有的东西清空到桌肚里,自然的铺上卷子,低头做题。
其实,肖雨一直只是想找机会跟他探寻,在自己被爸爸妈妈轮番轰炸早恋事宜的那个晚上,在夏深身上发生了什么,让他再也不肯搭理她。
虽然一直以来夏深只是会偶尔载她,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也都是她在说话,可是他不是亲口,哦不,亲手给她写过,喜欢她?
哪能突然就像被恢复出厂设置的手机,里面跟她相关的内存全都清空了呀。
一次次的试探和努力都像石沉大海,肖雨也是懊恼生气的,只是她不知道,在每个挑灯夜战的自习室,斜后方的那双眼睛,也曾静静的呆呆的看过她,她每次强行塞给他的茶叶蛋,巧克力,并没有被扔掉,而是小心的放在了口袋,手心。
她也不知道的是,在高二分班考前,被父母发现的,那个坐在车后座的女孩的爸爸,愤怒的找到了男孩家,口不择言的说了很多话,夏深能理解女孩父亲着急又愤怒的心情,大概就像是,自己辛勤浇灌的美丽花朵,却将要被人折断。
他也想解释,自己会好好学习,会带着她一起好好学习,他们会一起变好,共同考上一个好大学,但是话未出口,却听到女孩爸爸说:“你自己的家庭…这样…大家都知道!请你管好你儿子!我的女儿不可能跟这样的孩子在一起!”
这句话彻底刺痛了他,也彻底激怒了他的父亲,父亲第一次,狠狠的打了他,他不反抗,也不解释,任他用随手捡起的衣架抽在自己身上,痛吗,痛吧,那句话反复在脑子中重现,他觉得我不配吧,是的,我这种家庭,我是不配。
直到不停抽打的父亲看到儿子脸上诡异的笑容,才愕然停下。
“你还敢么?你打算怎么样?”
夏深慢慢站起来
看向父亲的眼睛,“爸爸,我不敢,你放心。”
肖雨没看到他腿上的青紫,更加看不到的,是他心里刻上的屈辱,甚至有很长时间,他是恨她的。
整理情感,重新步入大人们希望的正轨,这一切在外人看来的云淡风轻,只有夏深自己知道,过程有多痛,所以他下定决心,只痛一次就好。
转眼已到高三的最后一个学期,重点中学的这个重点班,大多数人都像是永动机一样驱动着自己往前行,多一分,再多一分,多一分就可以打败一操场的人。
肖雨的成绩稳定在班里的三十名前后,这个成绩,勉强可以上的上一本,但是211,985估计是没可能,爸爸妈妈对她很失望,因为除了按部就班的完成老师给的作业和卷子,没看出来她是一个拼命想上大学的人。
爸爸甚至直接告诉肖雨,你自己的路自己走吧,爸爸妈妈这回是真的帮不了你了。
肖雨也很难受,她也想好好拼命学习,可是却总是定不下心来,还是容易走神,容易分心,她能想到的最大的鼓励,就是夏深好好的跟她说几句话,告诉她,他的心从没有改变过,我们一起好好努力,一起上最好的大学,可以吗?
如果真是这样,估计把老师发的卷子都吃掉,肖雨也觉得是甜的。
她给夏深又递了一次纸条,她发誓这是最后一次,“吃晚饭可以等我一起吗?”
揉掉纸条,丢进桌肚,夏深这动作驾轻就熟,可是今天的女孩格外执着,又丢来一张“你不回,我就当你同意啦!教技楼那边的门口有好吃的煎饼,我在门口等你哦”
夏深不担心,对待她这种无赖行径,他已经很有经验了,今晚,他不吃饭就好。
下午放学的空档,夏深安心把物理课本上所有的公式又全都默写了一遍,喝了一罐红牛,又开始做语文黄冈试卷。
一直做一直做,直到他抬头,不知什么时候,晚自习早已经开始了,他的眼睛不经意瞟过前方,肖雨的位置还空着,老师新发的试卷危危的垂在桌子上,看看手表,自习的铃应该已经打过了二十分钟。
她上厕所去了?夏深拍拍自己的头,把精力重新回到学习上,又打开生物习题。题做一半,不自觉又看了看手表,不对,又过了十分钟,肖雨还是没有出现在教室。
她不会,看我没有去找她,赌气不回来了?外面天黑黑的,虽然校园的灯光和煦,但是夏深的心却低低的慌起来,终于,他站起身,装作上洗手间,出了教室。
他飞奔下三楼,准备去校门口看看,却在一楼的楼梯上看到了坐在那里正在数手指头的肖雨。
肖雨回头看见他,一下子开心的站起来,“我等你一直等到自习的铃响,带的饭不敢送进去给你,索性就在这里坐坐等你,你是出来找我的对不对?是不是没吃饭?我给你带了,给,你饿不饿?”
她拎着食品袋,里面是已经扁塌塌的煎饼。
夏深只觉得烦躁,他不懂她到底想干什么,她好像一直在反复践踏他的耐心,浪费时间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他猛的把煎饼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你在干什么?肖雨,求求你够了好不好,我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你知不知道现在该干什么?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对于前途无所谓吗?我只想要考上好大学,离开这里,我不想再跟这个城市的一切有关系,你现在知道了吗?”
肖雨有点发愣,这一年以来,她从没听过夏深跟她一次性说过这么多话,她一直盼着夏深可以跟自己多说点话,可是没想到,他终于说了,可是好像还不如不说。
“肖雨!”
从楼上跑下来的居然是汪晨,他看了看楼梯口相立的两个人,直接走到肖雨的身边,拉起她的手腕就往楼上拽。“你怎么还不回来上自习,老师都问你两回了,快走快走……”
肖雨被他拉拽着,默默然经过夏深身边,汪晨像是没看到夏深一样,径直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