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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云沁根本不关心众人的目光,她只在乎自己的儿子是否有受伤。
苏小陌被摸了个遍,鼓起小腮帮子,气鼓鼓地说道:“娘亲,我没有受伤。”
堂堂男子汉,当众被娘亲摸了个遍,他也要面子的哇!
苏云沁微微松了一口气,严肃至极地看着儿子。
“你是不是又调皮了?”
“云沁。”此刻静默中,苏岳唤了一声苏云沁。
苏云沁抬眸,整个厅堂里爷爷坐在高堂之上,柳如眉和自己的儿女站在一侧,静静地看着她。静容则是抱着苏小野站在另一侧。
除此之外就是一种家仆守在门口等候。
一名侍女跪在厅堂正中间,垂着头,肩膀瑟瑟发抖。
这名侍女,苏云沁半眯了眯眼眸,认得这侍女是苏倾城的侍女。
“爷爷。”苏云沁牵着苏小陌往前走。
苏岳对着苏云沁微微颔首,道:”过来爷爷这边,你放心,有爷爷在,谁都不能欺负你们。”
一听苏岳这么说,柳如眉心中颇为不甘心,忍不住怨怪起自己的女儿,转过头来瞪了一眼苏倾城。
这女儿啊,以前可不会做这些糊涂事,现在怎么得意忘形了?
苏云沁敛了眸色,乖乖应了一声。
苏岳见人都到齐了,沉声道:“苏倾城,你说,你为何要派人追杀小陌?一个孩子都不放过,你好生歹毒!”
整个厅堂里的人都看向苏倾城。
苏倾城一脸无辜单纯地摇头,“爷爷冤枉,我怎可能会做出此等恶毒之事!翠竹,你说说,你为何要谋害一个四岁大的孩子?”
她干脆将所有的罪过都怪在了侍女的头上。
既然事情都这样了,眼看着她和太子的大婚在即,她的名声绝对不能坏。
这翠竹做事也真是的,竟然这么不严谨。既然如此,那她自己也该尝尝不严谨的后果。
翠竹猛地抬起头来,一脸惊愕地看着自家小姐。
“小姐,您怎么能这样……是您吩咐奴婢去找几个大汉给这小野种教训,最好是揍死了的好,现在小姐为了脱罪,竟是把所有的事情都赖在奴婢头上?”
她一字一句,说的字字心痛。
她没想到自己一直尽心尽力服侍小姐,到头来落得一个这样的下场。
苏云沁眸光一凛,看了一眼翠竹,视线慢悠悠地落在了苏倾城的身上,眸底的深意越发幽然凌厉。
翠竹给她十万个胆子都不敢这么做,肯定是苏倾城指使的。
苏岳嗤笑:“苏倾城,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侍女现在是一口咬定是苏倾城指使的,苏倾城这罪过自然就定下了。
“爷爷,不能听翠竹一面之词。她为了脱罪想要把我给拉下水,这样做,可见她恶毒至极。”
苏岳笑音更加狂肆而嘲弄。
随着他的笑音,他的胡子都跟着一颤一颤,差点要脱离自己的下巴去了。
听着这老爷子的笑声,苏倾城只觉得心底一阵发憷。
“苏倾城你不承认是吧?翠竹,你说,如若你说的都是实话,我就放你一条生路,否则就……家法伺候。”
“奴婢说的句句属实,您一定要相信奴婢。”
翠竹吓得脸色煞白,猛地对着苏岳磕头。
她在苏府做事做了这么久,当然知道这苏家的家法伺候是什么,会出人命的!
苏倾城瞪大眼睛,怒到美丽的容貌都变得狰狞可怖。
“你血口喷人!”她气到几乎吐血。
“既然如此,那就将苏倾城送官府里查办。”苏岳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不耐烦苏倾城这般的怒吼声,转头看了一眼跪在地面上的翠竹。
柳如眉心狠狠咯噔了一下,几步上前,声音凄怆道:“爹,不可啊!倾城虽说是犯了大错,可是这孩子不好好的吗?也没什么事,既然无事,倾城也并无犯大错,小惩一番就可。”
看着柳如眉那凄楚的模样,苏岳心底只剩下厌恶。
苏云沁默默地看着,牵着苏小陌的手更紧了几分。
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根本不知道。
不过这回儿,苏倾城确实不能出什么差错。苏倾城一旦身败名裂,嫁不成太子妃,那就不够折磨这女人了。
她要让苏倾城先上了天堂,再从天堂狠狠坠入地狱,让她彻底尝一尝什么叫噬心痛苦,什么叫生不如死!
想到这些,她故作低柔地出声:“爷爷,柳姨说的也没错,大宝现在安然无恙就好。爷爷就用家法伺候就好。”
闹到官府衙门去,那就全盘打乱了她的计划。
她不能,也绝对不行。
苏云沁都这么说了,苏岳哀叹了一声:“云沁,你就是太善良了。”
他转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柳如眉,说:“看看你怎么教导的女儿,再看看云沁,怎么差这么远?”
这话,在厅堂内响得极为有力,让人无从反驳。
倒是柳如眉,只能轻轻咬住下唇,纵然心底一万个不甘心,也没有胆量反驳。
“行了,就按照家法教训苏倾城。”
“爷爷!”苏倾城一听家法教训,身子颤抖地厉害,惊呼了一声。
苏岳毫无动容,“拉下去。”
柳如眉心底也是凄楚无比,拉住了苏倾城,想再求求情,可看着老爷子那一脸肃穆模样,她的眼眶都红了。
苏家家法很严格。
对仆人和对子孙的家法虽然不同,可都是按照训练军队的那一套来作为惩戒,虽不必军中严厉,像苏倾城这样身娇体贵的千金小姐又如何受得了。
两名小厮上前来将苏倾城拖了出去,不管柳如眉怎么拉扯都拉不住。
“娘……”苏倾城朝着柳如眉伸出手,期期艾艾地叫了一声。
柳如眉又急又无奈,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苏云沁默默地瞥了一眼被拉出去的苏倾城,心底冷笑。
家法要伺候三大惩罚,第一就是打板子,打在臀部上,这种打板子的行为在皇宫中也是常用的。第二中就是将双腿拉扯脱臼,再挪回去,其中遭受的苦痛,也只有挨过刑的才懂。
至于第三种……至今为止,苏家从来没有用过,搞不好会出人命。
苏倾城被拉出去,自然是被打板子。
苏小陌轻轻拉扯了一下苏云沁的手,小声地说道:“娘,我觉得我有点累了。”
他今天出去了一天,跟他的准爹爹说了这么多话,也确实累了。
苏云沁轻叹了一声,将他抱起,跟爷爷说了一声,便离开。
静容牵着苏小野也跟上她的脚步。
……
东宫。
冷星尘站在窗边,负手而立,神情冷戾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此刻身后谢太傅走来,唤了他一声:“殿下。”
听见太傅的声音,冷星尘转回身来看向谢太傅。
“太傅。”他礼貌地颔首。
谢太傅朝着他行了一礼,说道:“明日这苏云沁选夫婿之日,还望殿下也去参加。”
“什么?”冷星尘不可思议地看着太傅,眼底一闪而逝的厌恶。
“殿下,老臣知道您喜欢的是苏家三小姐,苏三小姐这太子妃之位是铁铮铮的事实,无人能撼动。不过太子后宫终究可以充盈一些其他有用的女人。”
有用的女人……
冷星尘暗自捉摸着这五个字。
“这苏云沁,就是有用的女人。”
冷星尘确实很同意太傅的话。
苏云沁的舅舅是丞相,他现在可是每天都费尽心思讨好丞相,希望丞相能助自己一臂之力。如今朝中唯有林丞相和苏家还未站队,不知道他们到底支持哪位皇子。
林丞相可是权倾朝野的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父皇格外相信丞相的话,这一点来说,他是应该把苏云沁得到手……
可,一想到苏云沁那张脸,他心底就犯恶心。
……
翌日天色还未亮,静容便拿着几套颜色艳丽的华服走入屋内。
苏云沁打了一个呵欠,面无表情地看着静容手中捧着的衣裙。
“你拿的这是什么?”
“小姐,是老爷子说的,让您今日穿的鲜艳些,好让公子们争相……”
“嗤!”苏云沁轻嗤了一声,很是无奈地翻白眼,“不用了,我就穿平日的就行。”
这简直就是一场大型相亲会。
她决定,今日一定要把脸画的更加丑!
此刻苏府的前院已经站满了不少衣着华丽的贵公子。
院中是管家正在登记每一位公子的姓名家世背景。
苏岳端了一张椅子坐在位置上,手上捏着两颗石头玩弄着,一双眼睛如猛虎似的在众男人之间扫视着。
他要给自家孙女觅得一如意郎君。
可视线如此扫视来扫视去,终究是没有看见一个满意的。
小一凑到了苏岳的身边,小声地指着某一处问道:“老爷子,那位公子如何?“
他指着一位身着银袍的男人。
苏岳定睛一看那人,瞪大了老眼。
“冷星耀?”六王爷,战王?
这小子怎么会在这里?
小一点点头,“这六王爷可是不错呀,而且文韬武略,若是做个六王妃也是不错的。”
苏岳伸手抚弄了一下自己的胡子,似是在沉思小一的话。
此刻,苏云沁已经从东院走来,一手牵着一个孩子,走到了前院来落座。
一瞧见这满院子的男人,她的眉就忍不住抖动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