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如胶似漆

扶以东桑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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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栗侧脸,眼神却半点没移到贺辞身上,“你需要什么,奖励。”

    要钱没有,要命也没有。

    忽然林栗的右手被贺辞攥着,在她诧异的目光下,他牵引着手缓缓靠向他的脸颊,单薄的嘴唇上。

    不要说林栗不是盲人能清楚看见自己的指尖贴在贺辞略有些凉的嘴唇上,哪怕她真的是盲人,她也能区分他有些软的触底。

    “吻我这里。”贺辞嘴唇开合带来热意喷洒在林栗手指。

    这下真被惊到的林栗想收回手,却被贺辞死死攥着。

    她硬着头皮想问贺辞是不是装的太过分,入戏太深,没想到对方兀自开口。

    “跟顾致没有关系,只是给我这位完成出色的衷心伴侣,一个奖励。”他深邃冷峻的五官和眼底隐蔽的爱意让林栗晃神。

    什么意思,林栗头次这样无措。“我不明白你。”她摇头,略有些抗拒。

    “不明白我,就靠近我。”贺辞凑近些,方便林栗更好靠近。

    指尖还搭在贺辞嘴角处,林栗蹙眉思绪混乱的打量他。

    鬼使神差般她只稍一抬头就碰上贺辞的嘴角,像是很熟悉一般。一激灵后发现自己做了什么后的林栗刚想推远他,却被他按着后脖靠近加深。

    “只靠近了一会就明白我了吗,林栗。”

    巨大的混乱冲击林栗的心房,在跟贺辞交换呼吸时感受到许久的黑暗。

    在他主动分开后,林栗呼吸不稳的攥着桌角,生气的让他离开。

    贺辞没多说,只轻轻擦着林栗嘴角,寡淡的面容上出现异样的神色。

    似乎极为餍足

    等到贺辞走后林栗用纸巾擦了擦嘴唇,看向角落里一脸呆滞的008。“你傻了。”

    008点头,感觉翅膀好像麻麻的。“我是真的傻了,这个贺辞是不是也傻了。”它都有点想掐着贺辞脖子跟他说。

    你老婆已经被你开了,这是你死敌的老婆。

    阿不,这是你死敌啊!

    “现在怎么办。”林栗蹙眉,一时想不到解决办法。

    008摇头,“不知道,但是我感觉还是赶紧跑。”

    林栗点头同意,“对,赶紧跑。”

    思考良久的008憋了一句代替他解释:“其实我觉得的吧。贺辞可能就是,为了气你老公吧。”

    “气我未婚夫就是在气我。”林栗想无论从哪个人设来看,她现在的处境都很怪异。

    反派被男主索吻,还是自己跟“未婚夫”的死敌出轨?

    一夜辗转难眠,偏偏接下来两天的贺辞没有察觉到半分不对劲,依旧跟往常一样对待自己,让自己都几乎快要觉得贺辞那天是不是失忆了。

    看着主位上的贺辞面色阴沉,又带着怪异的温和。

    林栗开口询问:“我今天要去寺庙还愿。”

    果不其然贺辞听到寺庙两个字眼时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嗯,下午我送你过去。”

    林栗除了捕捉到对方眼眸里的不对劲外,没有察觉到对方有半分不乐意。

    甚至到了下午车停在寺庙外时,贺辞似乎还想跟自己一起进去。

    连忙按住贺辞的林栗开始编理由。“你也要去还愿?”

    “没有。”贺辞蹙眉,耐心回答。

    “那你去干什么。”

    贺辞瞥了眼身旁的林栗,对方今天穿着淡绿色的长裙,越发映衬着她肤色亮白嘴唇淡粉。

    语气冷淡,用着随意的口吻:“许愿。”

    林栗当即拒绝,“那你下次自己再去许愿。”

    说完后她正要下车时被贺辞拽着手腕,对方敛去眼底的神色,低声询问:“是不是怕神佛怪罪?觉得不好意思带我过去。”

    林栗被他这个理由气笑,面上不显。“没有,我时间快过了。”

    贺辞闻言大方松开手,示意让她走,可意味很明显。跟他相处许久的林栗当即明白他什么意思。

    纳闷他亲死敌的老婆是不是会上瘾,这种奇怪的癖好最开始时还会让林栗纠结震惊,现下次数多了她只当是贺辞攀比胜负心太重。

    正好贺辞从不跟异性接近,也不至于让自己讨厌。所以林栗没多纠结,便一脸挣扎的摸索着搂上他的脖子。

    对着他的嘴角轻轻一吻。毫不拖泥带水的轻轻一碰,略显的仓促和敷衍。

    贺辞伸手怔愣着覆上自己嘴角,眼底是压制不住的动容。随即看见她要开口,便提前为她说自己早就熟悉的台词。

    “放心,我不会让顾致知道的。”

    一阵尴尬的林栗只希望前面的司机听不见,拿了包跟里面的盲杖就缓缓下车。

    没让人陪同,提前跟贺辞说了来还愿要看一个人的诚心,所以自己去就行。

    车后座的贺辞抬眸望着车窗外从未涉足的寺庙,寺庙外人流渐渐稀少,外墙上明黄色的漆在光线映射下越显炙热,仿佛让人看一眼心底就浮现万千敬意。

    但贺辞却在林栗安全进入寺庙后毫不犹豫的收回眼神,思绪飘出很远在想着什么。

    末了脸上寒意缓和,他低语:“或许是我的诚心。”

    寺庙建筑格外庄严肃穆,最先迈过门槛后便是一条阶梯,大殿正前放着香炉香火兴旺,一旁的书上挂着红线绸缎应该是姻缘树。

    林栗没去参拜里面的佛像,而是去了跟小顾约定的地点等着,是在一棵有些年头的树下坐坛边。

    林栗坐下后收好盲杖,对面恰巧过来一位妇人。妇人打扮略显古态,左手臂上挂着一个洗的发白的大布袋。

    对方身边围着一个人,是央求她算卦的。那个妇人低头掐指,给了几句提示后那人感恩戴德的离开。

    最后那个妇人笑意极深的过来,问林栗要不要看一卦。

    离得近些,林栗才更好的看清她。黑框圆镜片挂在袖口,脸上布满岁月的痕迹却眼神清亮不显混浊。

    林栗摇头拒绝:“抱歉,我没有带钱,给不了卦金。”

    谁知身后突然传来小顾的声音,“我带了,帮我们老大算算。”

    林栗转身望去,小顾穿着极为平常的宽松衣服,只是看起来好似晒黑了不少,不知道在外面忙些什么。

    于是妇人带上眼镜仔细打量林栗,还未掐指就感慨道:“非富即贵,事业钱财方面应该不用我多算了。”

    林栗摸了摸脸,她自己天天照镜子怎么没看出来。

    小顾闻言极为高兴,从口袋里拿出一叠钞票递过去。“看的准。”

    林栗看着递过去的一大叠钞票心里有些不舍,于是蹙眉询问:“那我需要看哪些方面?”

    妇人仔细打量,忽然像是突然开窍一般啧啧作叹:“姻缘也不必了,想来肯定是幸福美满。”

    小顾立马又掏出一叠钞票递过去,肯定的点了点头:“说得好。”

    妇人道谢后将钱收回布袋,随即转身离开。

    林栗看着短短两分钟送出两叠钱的小顾,语气复杂:“你可真能败家啊。”

    “说我钱多就算了,说我姻缘好?”林栗苦口婆心跟小顾说这只是对方算卦的统一话术,只是讨个吉祥寓意的。

    谁知小顾摇了摇头,“老大你就别瞒我了,你在车上跟贺辞亲的都舍不得分开了。”他边说着嘁了一声。

    “难舍难分如胶似漆。”

    林栗咳了一声,看向满脸通红的008,它也尴尬的点了点头。“是挺如胶似漆的,这段时间…”

    于是林栗一脸正经:“误会。”

    “误会你亲成那样。”小顾忿忿的坐下,“亏我跟小四还以为你在贺辞那过的水深火热呢。”

    话锋一转,语气怪异:“没想到老大你真的过的火热。”

    林栗没法辩驳,因为最近的确挺火热的。“真是误会,而且我都快离开h市了,跟他没有…奸情。”

    小顾撇过脸,挥了挥手。“来不及了,我跟二叔说了,二叔很生气,说要帮你教训贺辞。”

    林栗啊了一声,不明白剧情怎么会偏成这样?

    小顾咬牙切齿,“就在s市,让贺辞站着来躺着回去!”

    “到时候你跟我们内外接应就行。”小顾说着说着自我肯定似的点了点头,“对,相信二叔。”

    最后拉着林栗东拉西扯一顿后将一枚印章塞给她。“这个印章到时候去s市带给二叔,那老大我先走了。”

    小顾走前又别有用意的补了一句:“趁贺辞活蹦乱跳前跟他好好玩。”

    “要不然被拒绝那么多次,这气你能咽下,我跟二叔可咽不下。”

    林栗攥着这个印章看着小顾离开的背影,正准备离开时被门口处的桌子吸引。

    桌子上放的是跟贺辞的橙黄色布袋一样的东西,但明显上面的符文不对。

    刚刚那位离开妇人的正坐在摊前,像是看到老友一般望向林栗,“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只是见过这个布袋,只不过符文不同。”对方刚刚在小顾面前也发现自己并非盲人,林栗就省的装了。

    “符文不同?”妇人好像有些震惊,又从桌上找了另外几个。“跟这些都不一样吗?”

    “对,都不一样。”林栗点头,她记忆力不算差。

    就算让她画下来都能做到一致无二。

    妇人将手中的布袋放下,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一张纸。纸张旧黄,上面的符文也有些旧了。“是这个?”

    林栗点头,“是这个,这个是什么符?”

    “我很多年前为一个人画的平安符。”妇人皱眉,将眼镜戴上后又从桌上的布袋里挑了一个递给林栗。

    “我跟你有缘,送你的。”

    林栗极为礼貌的道谢后离开,看向布袋的眼神像是看向刚刚那两叠钞票。

    直至走出妇人视线范围后林栗才从包里拿出伸缩盲杖展开,慢慢探索出去。

    所幸下午没多少人去,林栗走的也算顺畅,没过两步就被前来贺辞拉着手。

    “好了?”

    林栗点头,“刚刚有人送我的平安符,送你。”林栗摸索着从包中拿出布袋,随意的递给贺辞。

    贺辞垂眸望去,本来脸色正常,却在看见橙黄色的布袋后沉下脸。

    接过平安符的贺辞攥紧,忍住想把它扔掉的念头。“谁送你的?”

    “听着声音像是一位老妇人,她说跟我有缘送我的。”林栗蹙眉,一脸无辜不知情的问他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贺辞垂眸看着手中的布袋,直至上车后才缓缓松开。

    语气寡淡,贺辞顿了顿:“这枚平安符很贵,应该是有缘才会送你。”

    林栗好奇能让贺辞说贵的平安符到底有多贵。“什么价格,我还是去付钱吧。”

    “五万。”

    “我母亲去世前为我求了很久的,那人说我命不好,生来多灾多害,父母都不会常伴在我身边,以后跟妻子也只是怨偶。”

    “母亲说她肯定陪不了我多久,所以希望我以后没有那么多灾祸。”

    贺辞垂眸凝视着平安符,“但是我母亲求的平安符似乎没有用,我依旧多灾多难无人靠近。”

    死敌无端的针对和数不清的挫折和欺骗,以及现在眼前爱人的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