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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菡知道她说到了重点,暗暗自喜,目光却未曾离开赫连禹,只见他和护卫对视一阵,像在用眼神交流什么,片刻后,作势要离开,很显然,她被无视了。
走之前,睿远还好意提醒,“你不仅色胆包天,还妄图欺君,如果不是圣君仁厚,恐怕你早已人头落地,还不快滚回屾山!”
此番劝告,芷菡压根没放在心上,她朝赫连禹说道:“小女子失业了,正到处找工作,不知可否在圣君身边当个伺候丫鬟?”说话的时候嘴角噙着一丝笑意,不知有几分真情实意。
睿远先是错愕,随后破涕为笑,浮虞的女子大都守礼守节,都不敢正眼看异性,更别说主动套近乎了,如此恬不知耻的人简直世间少有。
不知赫连禹心中作何感想,但从他略微发红的耳根便可判断出——他有些尴尬,整理好情绪后,睥睨道:“你可知道,在浮虞想伺候本君者,多不胜数,为之打得头破血流者也不计其数。”
“小女子当然知道,但为了圣君,即便是死也死的其所嘛,流点血算什么。”芷菡拍着胸脯义正言辞,全无尴尬之意。
“伺候本君的丫鬟要肤白貌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最重要的,必须是修仙之人。”一个卑微的赤族人敢靠近浮虞的君王,与众多优质女竞争,她的信心来源何处?赫连禹想不明白,只是嫌弃地看了她一眼,“你嘛,样貌丑,身材差,肯定也不懂琴棋书画,至于修仙就更不可能。”
“我承认不懂琴棋书画,但也没圣君说的那么丑吧。”芷菡有些失落,争辩道,“修仙还不简单吗?我苦心修炼便是。”
话音刚落,却闻睿远搭腔道:“浮虞明文规定,赤族人不得修仙。”
“规定是人定的,可以改嘛!”芷菡讪讪地笑,一副没有正行的模样。
闻言,赫连禹勃然大怒,连脖颈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你当浮虞的规定是儿戏?说改就改?”看起来气得不轻。
“不改就不改嘛,何必动怒!”芷菡摇晃着双手示弱。
赫连禹理了理衣袂,严肃道:“你根本不配做本君的奴婢,趁早打消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滚回屾山!”
“我觉得很切实际啊,圣君需要奴婢伺候,而我又愿意当奴婢,就不是两厢情愿的事吗?”
“两厢情愿?本君看是自作多情!”赫连禹别过头去,“像你这样的人,本君不想再看到!”
闻言,芷菡小声嘀咕着,“说话也太直接了吧,也不考虑别人能不能接受。”
虽然说的小,还是被赫连禹听见,只见他涨红了脸,“本君为何要考虑你的感受?你再废话,本君要了你的小命!”
这话可把芷菡吓得一哆嗦,赶紧求饶,“不说了,不说了……”
还没说完,见赫连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她迫不及待地在后面喊,“圣君别走啊,我会做美食,还会做衣服,最重要的是,我会给人看病,瞧你不开心的样子,定是有心理问题……”
在回去的路上,睿远多次想问赫连禹,明明已经派人支援赤族了,为什么说不会施以援手?难道只是为了出一口气吗?君意难测啊!
本想通过求助境圣来拯救赤族,哪想他不但不支援,还将自己羞辱一番,五天时间已过去三天,离最后期限只剩两天,如果不能及时将物资运至屾山,恐怕会死更多的人,如今只能按原定计划进行了。
黄昏时分,他们住进了颢辰在拓藏城的宅子里,一切安顿好了后,芷菡召集一行人商议行动方案。
在房间里,颢辰率先发话,“我府上还存有一些粮食,即刻运至屾山,也许能缓解危机。”
芷菡摇头,“赤族上百号人,你家的存货对于整个赤族来说是杯水车薪”。
断魂按捺不住焦躁说道,“那该如何是好?”
芷菡不停地转动手中的茶碗,思绪飞转,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按照原计划找城守借粮。”
众人怔忡,茹薇更是不解,“连圣君都不肯支援,更何况城守,你没瞧见白日里,他那副嘴脸,他会答应支援,我名字倒过来写!”
颢辰赞同,“拓藏城的城守,我多多少少有些了解,不是个善茬,要他开仓放粮绝非易事,除非你有他求而不得的东西,有了谈判的筹码,或许有一线生机。”
芷菡打了个响指道:“聪明!”
断魂无奈,“有什么东西是他求而不得的?赤族一贫如洗,哪里有宝贝献给他?”
所有人都低下头,甚是沮丧,他们心里再清楚不过,赤族连饭都吃不饱,哪里有什么宝贝,要真有早就换成粮食了。
颢辰瞧见众人踌躇的模样,转向芷菡疑问,“你是不是已经有了对策?”
情势紧急,芷菡也不废话,从随身携带的包袱中取出一只木盒,只见木盒是黑木材料,材质古朴,款式陈旧,看上去有些年代。
大家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皆翘首以盼,他们目不斜视地盯着这个古朴的木盒,猜想着盒子里装着何物,当盒子被打开后,里面并没有什么珍宝,只有一本残破的书,他们的神情由惊喜转为失落,叹息声不时传来。
断魂皱起眉头疑问,“一本破书有什么用?”
芷菡不搭腔,慢慢将书取出来,笑道:“你们看封面上的字。”因光线有些昏暗,为了让大家看得清楚一些,她将书移到灯盏前。
茹薇念道:“蓝魅诀!”闻言,众人面面相觑,陷入惊讶之态。
“这蓝魅诀是雷翀所创武功绝学,融合其所有法术的精髓,是浮虞最高级别的武功秘籍,这本秘籍在雷翀被俘后,就失踪了,不知去向。”颢辰向芷菡投去异样的眼光,“浮虞各大势力不惜耗费巨资,寻找这本秘籍,就连当今境圣都求之而不得,你是从何取得?”
芷菡故作深沉,“这种真迹当然不可能在我手上,这本自然是假的。”她也不再卖关子,分析自己的计划,“今夜我会与城守谈判,用这本假的秘籍换取粮食。”
断魂疑问:“既然是假的,如何骗过城守?再说,如果真能骗得城守放粮,如何将其运往屾山?”
其他人均有相同的疑惑,芷菡回道:“城守从未见过秘籍的内容,骗过他绝非难事,此关不足为虑。正如断魂所说,如何将粮食运到屾山,便是今夜把大家聚在一起的目的,也是我接下来要说的重点。”
紧接着,她从中包袱里又取出一块羊皮地图,颢辰和断魂将桌上的茶碗移开腾出一块空位,以便摆放羊皮卷。
她铺开地图,指着地图上一个叫舞坪的地方,解释说,“据此图所绘,舞坪位于城守府邸的后花园,其地下有条暗河可通往屾山,依据制作此图的比例来看,从此处往屾山最多不过三个时辰,如果找到那条地下河,便可在约定时间内将物资运回屾山。”
仔细一瞧,在地图上,舞坪的位置确实标注着一条河流。
茹薇疑道:“你既然知道有这条捷径,为何当初选择冰湖雪山的路线,这条暗河不是可以更快到达拓藏城吗?”
芷菡手指地图左下角处叹道:“这里缺了个角,缺损的地方正好是暗河出口所在,意味着能确定暗河的入口在拓藏城城守的府邸,却无法推算出口在哪里,屾山如此大,我研究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确定出口在哪里。”
“因此我们只能从入口着手,凭我们对屾山的了解,只要粮食运至那里,找到破庙又有何难。”
接着又对颢辰说:“此次行动需要十多名帮手,我们只剩下四人,人数显然不够,所以到时候,还要请颢辰帮忙。”
颢辰毫不犹豫地回道:“你们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定当竭尽全力!”
大致了解整个计划的来龙去脉,几人才恍然大悟,想来当初芷菡留下颢辰,大抵早有安排。
有了总体方案,至于如何实施,就要看具体的部署,大家心急如焚,都想尽快将粮食运至屾山,催促芷菡赶紧部署行动。
接下来,芷菡对行动作出详细说明,按照她的安排,颢辰和茹薇带上几人摸进后花园找寻暗河,断魂带上五六人去城中铺子顺些船只,然后到后花园与颢辰汇合。
而芷菡和然峰带上几人与城守谈判,谈妥后,想办法将物资运至后花园,与颢辰他们汇合。
待她说完计划后,众人皆是惊叹她的智慧,难怪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原来早已胸有成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