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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往常的一个晚上，程小正坐在窗前写作业，时不时调整一下坐姿和台灯照射的角度，程国平穿着皮夹克靠在床头，啃着从老家带来的怀宁贡糕，看着程小正学习的模样，很是欣慰。
已经九点了，塘南东路上没什么人走动了，前边店里这时候也就基本没什么生意了，林秋园一个人在店里收拾收拾，拉下卷帘门，也回后边住房里了。每天都是如此。
林秋园坐到床边，从大衣里拿出账本，然后脱下大衣挂在床头，对着门后的镜子整理了一下她的羊毛卷披肩发。程国平给她递了一块贡糕。
程小正写完作业过后，母亲已经把洗脸水准备好了，水温是程小正不会嚷嚷着烫死了的合适温度。
程小正去外间刷了个牙，洗了把脸，把脸盆里的水端回来倒进脚盆里，坐在小板凳上开始洗脚。程国平夫妻俩是待会儿一起洗，他们还在翻着账本结算这一天的收益。
程小正看着自己的脚在盆里泡着，突然想吃泡椒凤爪，好久没吃了，明天一定要去学校门口小店里买它个五六袋，哦对，顺便给坐在前排的郑媛也送三四袋。
程小正就是因为看郑媛喜欢吃泡椒凤爪，所以也开始喜欢吃的。
然后他又想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
“爸！”
“嗯？”
“从明天开始不用接我了，也不用送我。”
“啊？怎么了？”
“我同学都笑我了……”
“笑你什么啊？好多小朋友都是爸爸妈妈接送的啊，你们还小呢。”
“我不小了！我已经九岁了！反正以后就是不用接我了，也不用送我了。”
程国平和林秋园面面相觑，虽然从家里到学校的路不怎么远，步行只要十几分钟，但是路上人来车往的，上下学的时候人和车子就更多了，孩子才九岁，终究还是不太放心的。
程小正看着父母，好像猜到了他们的心思，“我不走大路呀，我走小路去学校，没有车子的。”
店门口斜对面有一条小巷，七拐八弯的也能走到徐镇小学。
“你为什么就是不想让你爸接送你呀？”林秋园把账本放到了一边。
程小正看了看抽屉上挂着的那副墨镜，气鼓鼓地看着程国平，“你去学校老是戴着这个墨镜，我们班上同学都说你是…是黑社会老大……”
程国平和林秋园面面相觑，然后都笑了。
程小正抬起腿开始擦脚，“你们还笑！我同学…同学还说，＇程小正的老爸，黑社会的老大！＇好多同学都这么说，女同学也这么说，郑媛都说过，哎呀，烦死了……”
程国平和林秋园已经笑得直不起腰了，程国平嘴里的贡糕屑都溅到了脚盆里。
程小正看着他们，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气鼓鼓地把手上的擦脚毛巾甩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