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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娆坐在房中的凳子上,抚着指甲上的蔻丹轻声道:“姓名年岁。”
“柳泠泠,十八岁,魔宗司音阁弟子,我……”
“好了好了其他不想知道。”蔓娆打断她,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想起刚才事,还是觉得心头有口气难消,她将柳泠泠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开口道:“面纱扯了我瞧瞧。”
柳泠泠愣了半晌,才伸手摘了面纱。
蔓娆也见过不少美人了,就拿极乐宫中的美人来说,或妩媚或清丽,像柳泠泠这种还是第一次见。她身姿绝尘,眉目间有一股清艳之色,多一分妩媚动人,少一分便是淑甜可人,一身红衣配上这种面容,就像是毒酒里的蜜,若是饮下,定然醉人心魄,让人欲罢不能。
这傅萧元眼光倒是毒辣,她在心里嘀咕,江千琰这老东西,给她送了这么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这可真是麻烦了。
她打发了柳泠泠让她自个儿去三楼挑个房间睡,柳泠泠一进门就被香气熏得头昏脑胀,连打了几个喷嚏,身后跟着进来一个人,指挥着两个侍从抬了一大桶水来。
“小姐,我叫柳雀,是这极乐宫的管事,小姐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只管找我。”说完将一套衣服放在凳子上,指了指面前的桶道:“请小姐沐浴。”
柳泠泠不习惯别人看着她洗澡,嗫嚅道:“能不能……自己洗……”
柳雀像是完全没听见她说什么一般,依旧站在原地,将不动如山发挥到了极致。她无法,只能咬了咬牙脱了衣服,等泡好了起来,柳雀给她换上了一套白色绡衫,将她纤细柔白的手臂透了出来,这衣服裙摆极长,走路都得塌地上,这也太不方便了。
“宫主给小姐选的这套衣服果然合身,小姐穿上定能艳压群芳。”
她扯了扯衣袖,强烈抗议道:“合身?你管这叫合身?”穿这样的衣服连路都走不了。
柳雀不以为然地笑道:“明日小姐多休息些时候,否则晚上犯困。”说完也不管柳泠泠惊忿的眼神,转头就走。
这极乐宫中夜夜笙歌,这对在魔宗里享受惯了清净夜晚的她来说简直是个折磨,还有隔壁左右两个房间,晚上似有似无地传出几声不堪入耳的怪异叫喊,她不是傻子,自然明白那些人在做些什么,不由脸红身燥。
好不容易挨到了第二日,她一睡醒便鼓起勇气跑到蔓娆的房里:“我要出去住客栈……”
蔓娆像是刚起床,身上穿着里衣,坐在镜前正在梳头,听了她的话冷笑一声,道:“你当自己是大小姐出来玩么?江千琰让你来我这极乐宫是为了什么,你自己想想吧。”
“为什么?”她是真的不知道,她还以为自己会去别的什么地方,哪里猜得到自己会来这种烟花之地。
蔓娆回头看了她一眼,嗤笑一声:“你可真是蠢,生了这么好的面容,却不懂得如何利用,若是就将你这样放出去,还不被男人轻易骗了去。”
“我有武功,为何要以色诱人来达到目的?”
“说你蠢,你还真是蠢的吓人。”
蔓娆起身,走到她身后,用双手环住她,柳泠泠吓了一跳,她还没被女人抱过,那感觉十分鬼异,她有些排斥,却又不敢挣脱,只能红着脸任由她抱着。
蔓娆见她脸色红红的,眼中闪烁着一丝慌乱和懵懂,多少年没有见过这种雏鸟,还是如此青涩美丽,她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腰,柳泠泠就像是被鬼抓了,惊叫一声挣脱了她的手。
“你……你干嘛?”
蔓娆捂嘴轻笑,半晌才道:“我问你,若是某天,江千琰让你去对付一个你打不过,也斗不过的人,你当如何?”
柳泠泠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魔尊应该不会交给她这样的任务吧,否则不就是去送死么……
“就拿傅萧元来说,他虽然没有武功,却是祁国九皇子,你若是打了他,他不能拿你如何,可皇权压人,他背后的势力却是十个你也斗不过的。再者说,倘若对方是个博名录上的高手,你打不过,那你该怎么破今日这般的困局?”
这……她倒是没有想过。难道这就是魔尊让她来极乐宫的原因吗?那她要学的是什么?如何以色诱人?想起那些躺在男人怀中的女人,那画面……不不不……她不喜欢这样!
蔓娆知道她一时无法接受,只得循循善诱:“武功固然重要,却不能解决所有困局,女人更要懂得用这里……”她指了指自己的额头,道:“用你的脑子和你这张脸,懂吗?”
柳泠泠似懂非懂,低头淡淡“哦”了一声……
蔓娆看她这副模样明显是没有听进去,心头不由又生起一股火气,她素来脾气暴躁,最是受不得如此不温不火不来事的人。
“罢了……”她深吸两口气,平复了下心绪,问道:“你会弹琴吗?”
柳泠泠摇摇头,原来在宫里娘亲倒是请过琴师,不过她不喜欢,加上没什么天赋,也就作罢了。
“跳舞呢?”
再次摇摇头。
蔓娆揉揉额角:“那你会什么?”
柳泠泠支颐半晌,才道:“我会剑法。”
蔓娆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只恨不得江千炎立即发圣魔令将这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招回去,忍了很久,才道:“那你今晚给我好好坐着就行!”
玉蕤香青烟袅袅,旖旎香云,花船摇曳。湖面上停满了一排排花船,其中最大最气派的便是极乐宫的花船,一个青楼都如此大手笔,当真是财大气粗,了不得。
花船大了自然人就多了,水面上映着一片七彩灯笼,徐徐清风而过,带起了红粉绡帐,极乐宫的姑娘穿了各色艳丽繁复的衣裳,环翠叮琅,引得过往船只上的公子张头探脑,真真醉是嫣人语,花船舞伴娘。
香酒藕芽,锦鳞鱼虾,她将手伸入湖水之中,几只躲在荷叶下的小虾受了惊吓,立时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