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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得了父亲的话,就给安嘉郡主回了信,还问了些她家女学的情况,又想起了莫静姝,委婉的问了问,可否带上静姝姐姐一起。
不几日安嘉郡主就回了话,说她爹爹张驸马亲自去找了廖先生,两人相谈甚欢,除了束脩,一应的吃穿用度、四季衣裳都不在话下。最主要的是廖先生每三日只需教导女孩子们半日,其余的时间都随廖先生自己安排,还专门为他准备了车马小厮,供他出门游玩。
这可不是正对了廖先生的性情!想必先生此时还不知如何高兴呢。顾惜这么想着,就继续往下看。
安嘉郡主家的女学,除了郡主自己,还有郡主的两个堂姐妹,张家的三小姐和六小姐,都是张家其他房的嫡小姐。还有那天见过的宋若曦宋小姐,永宁公主家的长女,郡主的姨表妹。再就是中山候韩家的小姐,她的姑祖母是安嘉郡主的祖母,也是姻亲关系。
廖先生没来之前他们家也请了一位先生讲解四书五经,安嘉信中说,那先生很古板,不过是粗略的讲解一番,根本听不明白,何况家里也只是为了让她们涨涨见识而已,所以那先生也并不看重。
她们原本上午学规矩和女工,下午学琴棋书画和那老先生的课,轮着来。不过最近福庆公主看他们规矩都学的差不多了,就让家里的女史教他们掌家理事,不用再单独学规矩了。
看到这样的安排,顾惜还算满意,只是廖先生的课要三天才能有一回,让她觉得有点可惜。她很喜欢听先生讲课,不管是讲到了哪儿,先生除了引经据典,还总能为他们找到身边的例子,或是他曾经遇到过的趣事。让她觉得书里那些枯燥的句子,仿佛都活过来了一般。再也不是晦涩难懂了。
不过聊胜于无,她一向都很知足。何况郡主还同意让静姝姐姐和她一起,也算是个好消息了。
看完了郡主的信,顾惜就让人去了莫府,给莫静姝带了话,让她和家里商议一下,没问题的话,三日之后她们就要去公主府拜访了。
不到半日,莫静姝就回了信,还送来了一匣子亲手做的点心以表谢意。
顾惜看着这点心,连忙找了樱桃来,问她有什么好吃的点心。
“您想要吃什么?这里有厨房新做的碧玉豆糕跟银丝卷,您要不要尝一尝?”樱桃以为是顾惜想吃,就把厨房备着的点心端了过来。
“不是我要吃,我是想到过两日去公主府拜见,虽说母亲会准备好礼物,可我也想着带些自己做的吃食,给公主常常鲜,毕竟是要去别人家打扰,总得表示表示。”
樱桃明白了顾惜的意思,想了一下道,“要是再想什么新的点心怕是来不及了。依奴婢看,不如把之前做月饼的那几样花朵味道的馅料,做成别的样式的点心,那个味道好,想法也雅致。”
顾惜点点头,觉得这个主意好,既省事儿,还新颖,就让樱桃下去折腾了。
三日之后,莫夫人并不是那么情愿的带着莫静姝先来了顾家,又一同往公主府去了。
路上顾惜和莫静姝坐在一辆车上说话,“我看莫夫人好像不怎么高兴的样子,是不是她不同意你去?”顾惜小心翼翼的问着,生怕莫静姝不自在。
“她自然是不愿意的,不过祖母发了话,她也不敢违抗。”莫静姝垂了双眼,顾惜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莫静姝知道王氏也是继母,却好像并没有看到她对顾惜有什么芥蒂,于是压下心中的不快,问顾惜,“你母亲对你好吗?我看你们的关系还不错的样子。”
“母亲对我很好,还愿意教导我,对哥哥们也挺好的。”顾惜如实回答,又看了看静姝没有不高兴的样子,继续说道,“其实我之前也没想到……”
顾惜说着王氏的事儿,静姝虽是一脸羡慕,却也替她高兴。
不多时就到了公主府,她们拜见了福庆公主,又拿了自己准备的东西出来,各自得了赏赐,就由安嘉陪着去了后院,熟悉环境。
“我母亲小时候就是跟着皇子们一起读书的,所以也一直想为我找个好一点的先生,奈何那些先生大多只愿意教导男子,好像教了我们就委屈了似的。”安嘉一边带路,一边向她们抱怨先生的事。
“我祖母也说这是个好机会,让我一定要跟先生好好学,她说女孩子虽不用考取功名,造福一方,但是以后也是要辅助夫婿,教养子女的,懂得多了自然也能做得更好!不过我母亲就不大赞同了。”莫静姝想起祖母的话,觉得很对。
“你祖母说的对,我告诉你,虽然大家都嚷嚷着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但有见识的人家,私底下都是有好好教养女孩子的。不过是不方便往外说罢了。越是那些没本事的井底之蛙,才越是会反对,不过是怕别人比他们强罢了!”安嘉郡主这样,显然是在说莫夫人。
一旁的顾惜和莫静姝,虽然觉得不太恭敬,并没有跟着搭话,但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过我堂姐和韩家那个表姐也没什么见识,听说要换先生,还在那嚷嚷着说不如取消了好。”
两人跟着安嘉,来到了一间小小的院落,“这是我母亲专门给我们辟出来的!”安嘉介绍着。
只见北边五间正房,除了中间的堂屋和一般人家没什么区别,其余四间都被清空了。
东边两间打通了,摆着八张书案。一张是朝东,七张朝西摆放。靠里面一侧是书架,后面的墙上挂着几张琴。这应该是让她们读书写字并弹琴的所在。
西边两间则是分开的,分别是差不多的布局,只不过书案变成了绣架,另一间则是小几,摆着棋盘等物。一看就是练习女红、和对弈的所在。
“这布局好新颖,我从来没见过,像个正经的学堂。”莫静姝感叹。
一旁的顾惜也这么觉得,跟着点了点头,旁边的安嘉捂着嘴笑了起来,“静姝妹妹到底是见过还是没见过呢,没见过却又怎知像个学堂?”
莫静姝也笑了起来,知道自己这话不对,红着脸说,“虽没见过,却觉得这就应该是学堂的样子。”
话音未落,一个略带不善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莫不是连学堂都去不起的人家,也能来这公主府同我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