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回京

狂草野舞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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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儿,我是你母亲!”那夫人面向洛颜突然站起来说道,语气有些激动。

    洛颜将头微微抬起看向她,眼神闪烁,有些不可置信。

    “你还记得你那支镶嵌着白玉梅花的银簪吗?那是你母亲给你留下的,上次洛夫人在路上看见你戴着这簪子便认出了你是她的女儿,然后就来找我,想要与你相认。”玫姨解释道。

    “颜儿,这些年,你还好吗?”洛夫人眼中带着少许泪花。

    “我的近况玫姨应该已经都和你说了的。”洛颜低声道。

    她从没有想过会有一天还能再看见自己的家人,她渴望有一个家,渴望温暖,但自己孤苦伶仃这么多年,温暖真的不属于她,她确实是个没有家的人,这个事实,她心里早就明白了。

    洛颜曾对一切都有过期待,包括会找到自己的家人,但现在虽已看见了自己的母亲,却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期待与欣喜。日日复年年,一次次的失望让她对这份期许渐渐感到麻木,其实她如今只是想知道,为什么她的父母会不要她,既然生了她,就不该随意将她丢弃。

    她也是人,她也有自己的感情的。

    “……”洛夫人有些不知所措,看向了玫姨。

    “这孩子这些年吃了不少苦,突然有了母亲,应该一时之间难以接受,洛夫人不用太在意。”玫姨将她扶回座位上坐着。

    “颜儿,你母亲已经拿了钱将你赎了身,你以后就自由了,你和母亲回去吧,看看自己的亲人,我能看出来,你母亲还是十分想念你的。”玫姨拉着洛颜的手,看着她。那双眼包含着些许欣慰还有一些淡淡的担忧。

    一瞬间,洛颜甚至觉得玫姨不是燕春楼里的老鸨,而是她的养母,玫姨对她是有些情感在的。

    “我……”

    “颜儿,你和我回去吧,我和你父亲都很想你,这么多年,我都在后悔,当年不该放开你的手,将你弄丢了,是母亲的不对,请你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你一直是我们唯一的女儿。”

    唯一的?后来他们再没有孩子了吗?怎么会呢?

    洛颜最终还是决定和她的生母回去了,无论如何,她是想有个家的,经历了这么多事,孤身在外那么多年,认了亲,终究心中的那份喜悦的无法忽视的。

    她怨过,恨过,无论是什么原因,他们也不该舍弃她,但见到家人的一刻,她可以骗自己,她只是不幸走失,她的父亲母亲来寻过她,只是缘分使然,直至今日,一家人才得以重聚。

    洛府在北方的京城,据她母亲说,她父亲洛老爷是京城里的一个六品官员,当年她走丢时,洛老爷只是晚宁城的一个小县衙,后来慢慢的被提拔去了京城。

    “既然你住在京城,怎么来了这里?”洛颜心里明白洛夫人定然不是刻意来寻她的。

    “我们老家在云方镇,途径遥初城,便看见了你。”

    是啊,遥初就在云方旁边,所以当年她才兜兜转转来到了这里,这么说,她也是在云方走丢的。

    “你这些年一直……与玫姨……一处吗?”洛夫人小心翼翼的问着。

    “是的,我一直在燕春楼里做一名清倌。”洛颜没有避着她,事实如此,有没有必要隐瞒。

    “没事,这么多年,苦了你了。是我对不起你。”洛夫人开始默默流着泪。

    一路上,洛颜开始不再说话,洛夫人看着她,也不再言语。

    其实这些年洛颜一直想问一句为什么,为什么她的母亲会舍下她,她也曾幻想过再见时,她要一个回答,但真正到了这一天,话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只是一直看着窗外,她这次走了,还有机会再回去吗。只有她自己心里明白,那份牵念,那份不舍是为了谁。

    经历了七日的颠簸,终于到了京城。京城果然繁华,比遥初大很多,也热闹很多,那是个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城,陌生的街道,陌生的人,洛颜看不清自己的未来,她知道,她是在回家的路上,但她总感觉她只是去一个地方而已,那里只是名为家罢了。

    “夫人,到了。”

    “我们到了,颜儿,我们到家了。这是你的家。”

    那时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看着有些年头,门匾上写着洛府,字体方正,有些肃穆。

    往里走去,院里只有几棵老树,花坛上的花虽有些稀疏,但枝叶被剪得整齐,院里应该经常打扫,地上一尘不染,其实以前住在玫姨的小院里时,玫姨在时会不时地打扫,但因为里面不常住人,里面的花草树木又较多,地上,房檐上总会飘落些花瓣及叶片,别有一番美感。燕春楼虽是妓院,但也不像其他的院子一样,到处大红大紫,里面不少也有许多白色琼花和紫藤。让人感到舒心。

    里面的布局很严谨,进门是花园,但却是少了花园该有的生气,通过走廊,便是几间屋子,一排排的陈列在后面。有点...死气沉沉。

    一晃神,已身在客厅。

    “颜儿,你等一下,我去喊你父亲。”母亲起身留她一人在屋内。

    客厅内除了桌椅,四处常见的便是各方挂着的书法作品,字体方方正正,清一色楷体,连一副正流行的草书作品都没有看见。

    “父亲他...知道自己今天回来吧。”

    ......

    “颜儿,你父亲来了。”

    洛老爷身穿一身官服,脸上有些岁月的沧桑,还有些浓密的胡子,一脸不苟言笑。

    “您好。”洛颜微微切身。

    “你是颜儿?”

    “是的,洛振,你看她头上的是我当年留下的簪子。”洛夫人激动的说。

    “原来,你当年还留下了一只簪子。”洛振略有沉思。

    洛夫人不语,暗暗地拉住了洛颜的手。

    “回来了就好,你也总算认祖归宗了,以后洛府就会是你的家。”洛振说道。

    洛夫人为洛颜安排好了住处,还帮她置办了一些衣裳首饰,款式素雅清秀,穿上有些平常女子的样子了。

    那小屋没有以前在燕春楼的大,也简约了许多,但这才是令人心安的样子。

    洛颜一直想要有属于自己的安稳的日子。现在终于实现了。

    父亲他...似乎没有对她的到来有什么期待,甚至只当她是个客人。

    无所谓了,真的没必要那么在意的这些的,反正,最起码,她不再是一个人了,洛颜自我安稳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