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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后。
京城,叶府。
练武场上一个白衣男孩正在炎炎烈日下练武,身旁一个美妇站在凉亭下看着少年,眼中满是心疼。
“云儿,歇歇吧,实在不行我们等太阳下山再继续,好不好。”
“娘亲,没事,我不累。”
这样的对话,每天都要演绎很多次,府内的佣人、丫鬟都已经习以为常了,独独美妇自己,始终不忍。
因为这个,在她面前很软弱的叶云都跟她吵了好几次,责备她要给叶凌云教武术。
虽然每次都是叶云鼻青脸肿的认输,但她也后悔了。
可即使她之后不再教叶凌云任何招式,但叶凌云总会有新的招式自己练,并且她能感觉到那些招式的深奥与威力。
她每天就这么等着、看着,她能感觉到这么久下来自己的武术造诣已经提升了好几番。
她不知道的是,叶凌云每天吃完饭之后,回到自己的房间,总是会画一幅画,或者应该说是一个少女。
画中的少女一身鲜红的长裙,头上却只是戴着简单的发髻,但她的面容……惊为天人!
叶凌云每日除了练功、吃饭,就是盯着少女的画像看,要不就是画少女的画像。
截至今天,他一共画了五千八百三十二张画像,但这些远远不够,他还需要更多。
至少到时候,可以每三个甚至两个人一张。
这样,才不会让她等的太久……
与此同时,边境,顾家。
说是家,倒不如说是几间茅草屋罢了。
院落中,身穿红衣的小女孩正在读书,身旁一男子看着女孩发呆。
说是书,其实就是几卷竹简,这些竹简都是男子一刀刀刻出来的,他买不起笔墨纸砚,买不起书,只能自己做。
“爹爹,雨儿不想读书了,二狗他们都说女孩子是不能入朝为官的,他们说女子就只能三从四德,相夫教子……”
女孩放下手中的竹简,用稚嫩的声音诉说着,不等她说完,男子猛然起身来到她的面前:
“你在说什么!谁告诉你的!”
小女孩害怕的向后缩了缩,柔弱的身体几乎已经蜷缩成一团,男子看到后心中无比自责,所有狠厉的话语都说不出来。
向前一步,缓缓蹲下身,温柔的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发,微笑开口:“雨儿,你别听他们瞎说。”
“他们知道什么呀,在很遥远的京城,女子是可以入朝为官的,什么三从四德,什么相夫教子,那都是二狗子他们骗你的。”
“那是他们想让我们雨儿做这些事,所以才这么说的。”
小女孩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男子继续说到:“雨儿知道的,爹爹之前就在京城,爹爹知道那边是什么情况,但二狗子他们不知道,所以雨儿不要相信他们。”
“嗯,雨儿明白,雨儿相信爹爹,雨儿不相信二狗子他们,嘻嘻~”
小女孩笑了,笑的很开心。
男子看的有些呆了,他有点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了。
“爹爹,雨儿该练武啦,之后还有礼仪,还有……”
见男子不说话,小女孩抬头看了看时间,开口说着。
男子不知道小女孩后面说了什么,他只知道自己点了点头,小女孩就跑开了。
当他回过神的时候,看到小女孩正在努力的挥舞着木剑。
慢慢的,他的眼睛开始湿润,就在眼泪快掉下来的时候,他转过身,背着小女孩,他怕女孩看到自己流泪的样子。
男子赫然就是五年前被流放的丞相,顾长风!小女孩便是那天晚上出生的孩子,顾雨生!
只是此刻的他早已没有当年的意气风发,满头黑发早已花白,挺拔的胸膛早已微弯,透彻的双眼也已浑浊。
而立之年的他,此刻给人的感觉却好似花甲之年。
当年,顾长风的夫人终究没能活着走完流放之路,病逝而去,一夜之间,他的头发便已花白。
之后的路越走越艰难,朝堂之上他得罪了太多太多人,这些人都想让他死!
都想让他灭门!
还好,圣上派来的护卫终究是来保护他的,一路上遭遇围追堵截,一个又一个鲜红的生命在他眼前逝去。
整个流放之路都是鲜血堆出来的!
当边境护卫来救他们的时候,整个队伍就只剩下他和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
他知道,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回到朝堂之上,弹劾那些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朝堂蛀虫!
但他舍不得死,他还要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长大成人。
他本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健康快乐的活下去就好,可当顾雨生一天天长大,她的聪明才智一天天展露的时候,顾长风的心中有了另一个想法。
或者说……是希望!
顾长风将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了顾雨生的身上,祈祷着有朝一日她能成才,去完成自己没有完成的梦想。
天下一统!太平盛世!
然而女子为官,古往今来从未有过的先例,顾长风知道,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但他心中的倔强,支撑着他相信那一缕不是希望的希望……
……
京城,叶府。
“公主嫁到~”
叶凌云正在烈日下练武,突然一道似男非男,似女非女的声音传来,他知道那个人又来找他了。
但是他始终想不明白,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她,更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惹到她了。
按理来说不可能呀,自己一个平民百姓,最多家里有点钱,她可是当朝公主,最受圣上宠爱的公主……
叶凌云知道当下这些都不重要,要赶紧藏起来才是,不然被找到,不免又是一通折磨。
“小云云!小云云!快出来!我来了!还不赶快出来迎接本公主!别躲了!我看到你了!”
突然,一道稚嫩又霸气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又是刚刚似男非男,似女非女的声音:
“哎呀,小公主呀,您慢点,您要是摔了,奴才可是要掉脑袋的呀。”
只见一个衣着华丽的小女孩,后面跟着一个小太监,两人迅速朝着叶府练武场跑来。
至于叶府的其他人,包括叶云在内,没人敢拦,甚至一个个的都躲得远远的,生怕惹到这个煞星。
那可是要掉脑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