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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阿离。”时非离凑到司九渊的耳边压低声音说了一句,往日清如流泉的声音如今竟有几分喑哑,显得有些魔魅。
温热的气息就萦绕在耳畔,司九渊的耳根不由渐渐染上绯红,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恼怒。
时非离在心中暗自好笑,本想再逗司九渊一会。
但想到他身上的伤要紧,连忙收回了一脸的调笑,微微退开一些,认真道:“你身上的伤该换药了。”
像是为了证实自己此刻不是在说笑,时非离打开了手上的玉肌膏,向司九渊解释道:“这是花魂谷的玉肌膏,能去腐生肌,功效极佳。”
司九渊向时非离伸出了手,神情有些不自然道:“把它给我,我自己能换药。”
时非离不置可否,乖乖地把玉肌膏放在了司九渊的手上。眼睛依旧一眨不眨地看着司九渊,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司九渊也不去看时非离,拿了药径直走向内室,脱了外袍自己给自己换药。
时非离也不知道是该跟进去,还是不该跟进去,犹犹豫豫地在外站了一炷香的时间也没见司九渊换好药出来。
这人到底是会还是不会,时非离终于是沉不住气了,轻咳了一声就进了内室。
室内昏黄的烛火下,司九渊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赤.裸的胸腔上肌理起伏,他的药只上了一半。
时非离叹了一口气,快步走过去。
玉肌膏虽然功效极佳,深可见骨的伤三日便连疤都不会留下。
但用药的过程是极为痛苦的,擦上玉肌膏的伤处就像有万千只毒物同时噬咬一般。
因此,要用玉肌膏,速度就要快,越是一点一点上药,就越是折磨人。
时非离拿过一旁的干净帕子替司九渊擦去了额头上的汗珠,对他道:“你忍着点,你越是慢慢上药,越是难受得久。”
说完话,时非离同时用四个手指的指腹挖出一大块玉肌膏,迅速且动作温和地替司九渊把所有的伤口都上了药。
其实时非离在上药的同时也有些后悔,以司九渊的伤,也没有必要一定要用玉肌膏。
影卫给她的那些伤药,用上个七八日,也是能做到彻底愈合的。然后再过个把月,伤疤自然也会慢慢淡化消失。
只是,她太想把最好的东西都用在司九渊的身上了,她甚至都没有想过要问一问司九渊如果明知如此,是否还愿意。
玉肌膏所带来的那种疼痛对她这种尸山血海里走过来的人说不值一提,可她忘了,司九渊和她不一样。
司九渊从小在皇宫里长大,身份尊贵如他,又岂能忍受这种万千毒物噬咬的疼痛。
整个上药的过程,司九渊都咬紧了牙关,没能说出任何一句话。
如若不是愿意相信时非离,他真的会怀疑这什么玉肌膏根本就不是治伤的药,而是折磨人的药。
上好了药,时非离替司九渊将衣裳披上,而后默默地垂眼坐在他的身旁。
她很想抱住他,但她知道她不能,她现在没有身份,也立场这么做。
半个时辰过去后,司九渊身上伤处那种折磨人的噬咬感终于彻底消失了,他整个人汗涔涔的,像是刚被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虽然折磨是折磨了一点,但此刻身上的伤处一点都不痛了,若不是还能看到刚愈合的痕迹,司九渊都要怀疑自己曾经受过伤的真实性。
看司九渊神色恢复如常,时非离松了一口气,柔声安抚道:“你现在感觉好多了吧,你好好休息两日。”
时非离说完话,起身往外走,感受到身后的目光,她生怕司九渊又担心她会像上次在客栈一样趁人之危,不肯好好休息。
于是立马保证道:“你尽管放心,这次客房都让给你一个住,绝对不会发生上次那样的事。”
司九渊刚才本来是想问时非离,大家都商议好辰时集合,一同随张道尊去取独步图碎片的,她却让他休息两日,这是不打算跟着去看看了吗?
但没想到时非离却率先表了态度,不仅表示不会冒犯他,还将整个客房都让给了他,那么她住哪里?
看掌柜那副样子,只要慕辰然还在,他应该是不会搭理时非离了,更别说还能给时非离再加一间房间。
莫非,时非离是要到隔壁去,和慕辰然住一间?
脑海里掠过这个念头之后,司九渊莫名地感到不悦,这种不悦比时非离先前屡次对他冒犯还要不悦得多。
不行!不能让她去!
“你别走!”莫名其妙的占有欲让司九渊莫名其妙地开了口。
时非离闻言一怔,她本来是打算看在司九渊有伤在身,需要好好静心养伤的份上,把房间让给他,自己去睡屋顶的。
毕竟对于时非离来说,她睡树枝上,睡屋顶上,甚至是睡在悬崖边上,这些都是家常便饭了。
可既然司九渊开口让她别走,那她自然是乐意留在房间里的了。
看来,司九渊是慢慢地对自己放下戒备心了。
时非离心中欢喜,这可是个好的兆头啊。
可心中欢喜归欢喜,时非离也不敢表现出来,更不敢得寸进尺,生怕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与好感被打破。
她突然有所了悟,那就是上赶着只会司九渊对她疏离和防备,只有适当的拉开距离,才能达到以退为进的目的。
于是,时非离十分善解人意地道:“那我睡外间的竹榻,你有事就叫我。”
时非离说完,在即将离开内室的时候,又扭头语笑嫣然地补充道:“阿九,记得要叫我阿离,时非离这三个字随便叫出来,是很容易吓坏人的。”
时非离刚躺上了竹榻,便听到司九渊唤她:“阿离。”
于是时非离迅速起身,一阵风似的就到了司九渊的床前,她俯下身子半跪着,刚好和侧过身的司九渊视线持平。
“阿九师兄唤阿离,可是因为睡不着?”时非离微微歪着头,单眨了一下左眼调皮道。
时非离眼下这个样子看着很像一只狡猾又可爱的狐狸,司九渊恍惚了一会儿,忍住了想要伸手抚摸她发顶的冲动,问道:“那些武林人士要去寻流涡蚀魂谱,你不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