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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子抱拳,开心得连连道谢:“多谢少将军!少将军俊俏心善武艺高,简直就是九重天上下凡历劫的谪仙,令人望而却步,仰之弥高!”
桓玄显然很受用这些漂亮话,他勾唇一笑,自生风华万千:“既然会说,就多说几句,我喜欢听。听得高兴了,还能再赏你一袋银子。”
闻言,小女子眸光一闪,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夸赞起桓玄来,夸得那是一个天上有地上无。
桓玄听得高兴了,朝秦虎抬手。
秦虎二话不说,从腰间取下鼓鼓的钱袋恭敬递给桓玄,桓玄再随手扔给小女子。
小女子得了钱袋,点头哈腰:“多谢少将军!”
桓玄的目光扫过小女子,落在陆惊影身上。
陆惊影正好也在看他,与他目光相碰,弯眸笑了笑,恰似湖光潋滟,红花绿柳皆倒映其中,敛尽世间灿烂春色。
桓玄也笑,笑得迷人。
“你叫什么名字?”她转身问那窃窃自喜的小女子。
“嘻嘻,我叫小鱼。”
“小鱼,你既无去处,不如跟我,如何?”
“跟你的话,有饭吃有床睡有衣穿么?”说着,她右手伸到左肩后,拉着衣服上一块大布丁给陆惊影看,“神仙姐姐你看,我的衣服已经补丁得不能再补丁了!”
陆惊影忍不住笑了一声:“我虽没有多少银子,但吃饭穿衣的钱还是够的。”
“好,那我以后就跟着仙女姐姐啦,给你做牛做马为奴为婢当猫当狗!不过,我现在肠子都饿扁啦,我们可不可以一边吃饭一边慢慢聊啊?”
“好。”
她对桓玄微微行一礼:“桓少将军,告辞。”
“嗯。”
望着两少女渐行渐远的背影,桓玄立在原地久久不动。
秦虎好似知道他的心思,把大刀抗在肩上,提议道:“少将军,要是您拿出您在战场上杀敌人的气势来杀……来追求陆姑娘,便如探囊取物,志在必得!”
桓玄微微敛眉:“谁说我要追求她了?”
“您的眼珠子都黏在陆姑娘身上了。姑娘家面皮薄,您不主动追求,莫非还等着人家姑娘来追求您呐,那多难为情。少将军,您也该为将军府添个后……”
话犹未落,秦虎被桓玄浅淡一眼看闭了嘴,他轻哼一声:“我生来不会追求别人,只会坐着被人追求。”
……
陆惊影带着小鱼去风吟酒肆大吃了一顿,又领着她去成衣店裁了一身新衣服,太阳落山时才踏着夕阳回家。
“你为何把脸弄得黑糊糊的?”陆惊影问。
小鱼嘿嘿一笑:“因为我生得貌美无比,一路上孤身一人难免会遇到心怀不轨的人,索性干脆抹黑了脸,扮成乞丐进京来。”
“小影儿——”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转头望去,陆行舟大步走来,见到她身旁的小鱼时,客气问道,“这位姑娘可是你新交的朋友?”
眼前白袍青衫的公子俊俏无双,小鱼眼光亮了亮,自我介绍:“我叫小鱼,是仙女姐姐捡回来的婢女!”
陆行舟对她客气颔首,算是打了招呼,而后问陆惊影:“你真的不打算回去了?”
陆惊影点头,不语。
“小影儿,昨日是哥哥不好,一时冲动没有顾虑你的感受。既然不想回去,那就不回去,跟二哥来。”
“去哪?”
“去了就知道。”
巷子口外停了一辆青帷马车,陆行舟领着两人上了马,车轮轱辘转动,朝着郊外跑去。
郊外有一片湖,叫做九曲湖。湖水清澈见底,可见湖里的红色锦鲤和王八,堤岸两侧种植绿柳,风起时,柳絮如雪。
陆行舟的府邸就在此处。
马车停在林荫道上,三人下了马车,顺着一条曲径通幽的小道来到一座雅致的府邸前。
府邸周围遍植绿竹,格外清幽安静,适合独居。
“既然不回去,那你此后就住在这里。府里有仆人五十余人,若你住进来,二哥隔日再送一些婢女来伺候你。”
说话时,大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一名带着瓜壳帽的小厮从门缝里挤出一个脑袋,一看来人,道:“哎哟,是二公子回来啦!”
小厮蹦出来将三人迎进去,平日清闲的仆人们顿时忙开了,上茶的上茶,端糕点的端糕点。
这里的府邸虽没有丞相府宏伟,但胜在别致。
花园里小桥流水、假山飞瀑、繁花似锦,还有一片小九曲湖,湖水是从九曲湖里引进的,里面种植满了出泥不染的粉嫩荷花。
三人在八角重檐攒尖亭里落座,得到陆行舟的允许,小鱼一边喝茶一边吃糕点,嘴里塞得满满的。
“此后你就住在这里,不会有人来打扰。你的生活还同以前一样,四季衣裙各二十八套,还有女儿家的用品,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哥哥养你。”
“仙女姐姐,你哥哥对你真好!”小鱼道。
“谢谢二哥,不过,我有件事要告诉二哥。”
“何事?”
陆惊影把酒肆的事情毫无隐藏的告诉陆行舟,陆行舟并不反对,只道:“若你嫌每日来回麻烦,想住安康巷也行,二哥心疼你,但并不会束缚你。”
语罢,庆幸地松了口气:“你不嫁齐墨是对的,那样的人,不配成为你的夫君。”
三日后……
风吟酒肆的牌匾被拆下,一块金丝楠木牌匾被店里的伙计们换上去,上面行云流水书着几个鎏金大字——天上人间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小鱼仰头看着牌匾,似是想到什么,转眸看了身侧陆惊影一眼,眼里闪烁着微光。
风吟酒肆换了掌柜,众人或兴奋或好奇,都涌进来吃饭看热闹,今日的生意倒是比往日更兴隆。
小伙计们正在楼下忙活着,见一名衣着华丽的少女由十余名婢女簇拥着进来,忙迎上来,恭敬道:“公主殿下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呐!”
灵玉傲然环视四周,道:“少废话,你们掌柜的在哪?”
“掌柜在二楼雅间,要不公主殿下先坐,小的去转告掌柜一声您来了?”
“不必了,带我去!”
“遵命!”
酒肆内热闹至极,唯独陆惊影待的这间雅间清静无比。
灵玉来时,她面前摆着一坛桃花酿,白瓷杯盛着浅粉色的酒水,而陆惊影正对着一枝开得鲜艳的假桃花枝发呆,眼波深深,不知在想什么。
“喂——”灵玉让众婢女侯在外头,微提裙摆大步走进来,“好你个陆惊影,自从沦落为平民之后还真做起了平民做的事,居然开起店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