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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墨屏退几名黑衣家丁,闭了门。
他看了陆惊影一眼,伸手打开箱子,箱子里摆放整齐的银锭在烛光映照下泛着淡淡光泽。
“你说的好处,就是这个?”
“除了这些银子,你还能博得一个有骨气的好名声,一箭双雕。”齐墨从她淡然的面上看不出一丝端倪,恐她反悔,忙劝道。
“我不要。”她伸手“啪”地将箱盖闭上,“我可不像齐世子衣食无忧。我现在连饭都吃不饱,要名声何用?”
齐墨微微敛眉:“那你还想要什么?”
“金银珠宝我都不要,只要你送我一间酒肆。”见齐墨脸色微沉,她继续缓缓道,“金子银子迟早有用完的时候,我不能坐吃山空。更何况,我一个小女子也不适合做抛头露面的活,给我一间酒肆经营,勉强能混口饭吃。”
齐墨:“……”曾以为陆惊影是个只懂琴棋书画的娇贵大小姐,没想脑子还挺精明!
陆惊影自顾自坐下,斟了一杯茶,刚要送到唇边,又觉得不礼貌,于是转手将茶递给齐墨:“大晚上翻墙来找我,辛苦了,喝口茶。”
“不必了。”齐墨垂眸看着她,淡淡道,“长柳街香茗茶馆对面的风吟酒肆,归你。”
“地契。”
“事成之后,我在酒肆等你。”
“那便多谢世子了。”她缓缓起身,唇畔浮现一抹明艳的笑,“齐世子走夜路切记注意安全,莫要撞见什么不该撞见的。”
齐墨:“……”他看这女人是巴不得他撞见什么不该撞见的!
这一刻他格外庆幸陆惊影没有死活纠缠他。
这婚他早在陆惊影被人贩子拐走那一年就想退了,奈何老爹不同意!
这下既可以退婚又不失名声,大小不过是损失一些身外之物,值了。
转日一早,陆惊影在井边打了一盆水,以水为镜简单梳妆一番后,来到长柳街。
长柳街是京城最繁华的地段。正北方属皇城,东临梧桐街(勋贵人家府宅住地),东南接烟柳河。
加之这条街上旅店、客栈、酒楼、脂粉铺子及书肆鳞次栉比,道路四通八达,尤其在科考时节,进京赶考的学子们都会在长柳街暂住。
一来方便科考;二来可以去梧桐街拜访达官贵人,为以后的仕途铺路;三来闲暇时可以去烟柳河寻一位红颜知己推心置腹。
陆惊影去昨日那家摊子吃了一碗阳春面,付完钱后往人群热闹的地方走。
忽然,一只大掌拉住了她的皓腕,身后传来一阵深情又略含心疼的声音:“影儿——”
陆惊影转头望去,表情由错愕转为失落中略含冷淡,她试图抽回手,抽不动,遂放弃。
她微微敛眉,潋滟的眸里浮出隐忍的痛心与不舍,说出的话却又决绝:“齐墨,我已经不再是丞相府的千金,我们俩的婚约已经作废。现在的我不过一介平民,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影儿!”齐墨上前一步,双手握住她的手,眼神坚定而深情,“昨夜我想了许久,与我有婚约的是你陆惊影,不管你是不是丞相府千金,你就是你,我要娶的女人。”
闻言,陆惊影眼里蕴出点点晶莹的泪花,语气似质问、似幽怨:“那你昨日去丞相府做什么,难道不是与丞相大人商量怎么退掉与我的婚约?齐墨,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王八蛋负心汉薄情郎,纵然你身份尊贵,我也不会妄想高攀,这点自知之明,我陆惊影还是有的!”
“啪嗒——”,一滴泪珠儿在阳光下晶莹剔透,顺着脸颊滴落地上。
两人声音略大,几句话戏剧性的话下来,周围已经围了一圈不明真相的吃瓜百姓。
有的磕着瓜子儿,有的啃着烧饼、有三两个孩子嘎嘣嘎嘣啃着糖葫芦,一边吃一边笑……
“影儿,你误会我了。昨日我去丞相府,并不是与伯父商量如何退掉你我的婚事,而是打听你的去向,我害怕你出事,不曾想被陆皎月误会了。我敢对天发誓,我齐墨并没有生出过一丝要弃你不顾的念头。若你不信我,今日我就与你成婚,好不好?”说到最后,语气,含着浓浓的心疼与无奈,竟然红了眼。
陆惊影:“……”这狗男人倒是会演戏。
“够了齐墨,你不要再说了!”她奋力甩开齐墨的手,哭着拨开人群,去一家店铺买了一把剪刀,又风风火火跑回来,对着齐墨,“咔嚓”一声,毫不犹豫剪掉一段鸦发,任它随风扬走。
她扯出一缕倔强又痛心的笑:“我不再是丞相府的千金,也不再是你未过门的妻子。君如高山柏,妾若浊水泥。从今以往,勿复相思,相思与君绝!”
语罢,将锋利的剪刀随手一扔,抹着泪跑走。
齐墨闷哼一声,看着插进右臂的剪刀,暗暗咬牙:他敢肯定这丫头是故意报仇的!
陆惊影舍弃人群,一路抹着泪飞奔回安康巷,直到闩上门,才抹掉眼泪,淡然地往屋里走去。
而在事发现场,齐墨深情又痛心地看着那抹纤细身影消失的方向,麻木着久久不动,任由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直到家中仆人闻言赶来,费劲口舌才将他劝回去。
彼时,香茗茶馆二楼,轩窗半开,桓玄似笑非笑看完这场戏,俊美如斯的脸隐在窗后。
“这功底,不去台上唱戏倒是可惜了。”修如明玉的手指徐徐敲着干净的桌面,一壶紫笋茶已经喝完,语气忽然转为咬牙切齿,喃喃自语,“薄情臭丫头,我且看你要闹什么幺蛾子!”
墨色织金宽袖拂过桌面,杯中茶水微漾,人已离开。
夜晚,皓月当空,群星如细碎钻石织成的网,堪堪将人间笼罩。
陆惊影烧水倒进浴桶,一边吃着从树上摘下来的清甜爽口的枇杷,一边舒舒服服沐着浴。
嘴角微翘,一想到明日去香茗茶馆拿地契,心里便美滋滋的,同口中的枇杷一样甜。
自云端跌落泥土固然痛苦,但命运不会因为你痛苦便放你一马,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在泥土上继续生存下去。
活着,才有希望。
枇杷吃完,她擦干身子换上干净柔软的雪白中衣,准备上榻休息。
忽然,屋外传来一阵不急不缓的敲门声。
“何人夜半扰人清梦?”她试探问。
屋外无人回答,敲门声扔在继续,依旧不急不缓。
她行至门边,取下门闩后躲到一侧。
“吱呀——”一声,门开了,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准来人的头部就是一顿重击,棒子落下去,久久挥不起来。
“看来教你习武的师父也不怎么样,这点花拳绣腿,还敢拿出来丢人现眼?”一股龙涎香飘进鼻腔,男人浅淡的话语滑进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