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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归说,想归想,除了李守节这个bug,这天下恐怕没有几个人敢拍着胸脯说,这乱世即将结束。
大周兵马强盛不假,难道后唐庄宗的武略不够冠绝五代?
他东征西讨,灭后梁,平前蜀,北却契丹,威震天下,后人称之“五代领域,无盛于此者。”
当是时,庄宗手下宿臣名将,不可胜数,但是又有何用,他用人无方,治国无能,致使内外离心,兴教门之变,一朝身死,尸骨无存。
至今李守节仍记得高中教材中《伶官传》一些的“残篇”:“盛衰之理,虽曰天命,岂非人事哉”,当初仇雠尽灭,有多意气风发,最后就有多凄凉,以至于“誓天断发,泣下沾襟,何其衰也”。
这天下从来都不是一味刚强就能坐稳的。
兴衰无常,但至少现在大周国势方兴未艾,在郭荣不早逝的条件下,大周的统一天下的机会还是最大的。
李守节的策略是后来北宋实操过,行之有效的平汉方略,虽然北宋建立后数次征伐晋阳,但或是因为瘟疫,或是因为国丧,先后功败垂成。
这才使得北汉一直苟活到宋太宗即位。
在太平兴国四年(公元979年),宋军十万大军围攻晋阳数月,在内外交困的条件下,北汉国主方才出城投降。
至此,天下实现局部一统,杨业也归入北宋,开启了新的征程。
李守节看当下仍无法说服两位晋州主事,于是他再次加码道:“先前委屈李都监亲自去客店审问赵训,想必李都监也了解到了,赵训此人对伪汉并无多少忠诚之心。”
“伪汉国用日匮,国内低阶将吏毫无薪俸,无以供养家室父母,若将此人放回,运作一番,将来也许能有大用。”
“李贤侄,你所说的,我已经有所了解,今日天色已晚,不如就此歇下,明日再议,如何?”
李守节也不期求杨廷璋和李谦溥能够当下就作出决定,于是他拒绝了杨廷璋的挽留,在节度使使牙兵的护卫下,返回了客店。
刘继忠、梁小乙和侯霸荣此时尚未回房歇息,三人仍旧呆在在大堂等候他归来。
看见李守节跨入大堂,侯霸荣率先先跑了过来,准备搀扶李守节,同时还一边问道:“衙内,事情可办妥了?”
李守节语调轻松,笑着回道:“两位晋州守臣,没有明言拒绝我,也没有一口答应。之后还有的谈,我觉得李都监应该是稍有心动,谈话的时候频频看向我。”
“唉,也不好说,自古这种把自己的想法放进别人的脑袋里,是最难的。算了跟你们说什么,你们也不知道我们聊的什么。”
“再去给我寻点饭菜、热汤,在节度使府我就没敢放开了吃,此刻腹中倒是有些饥饿。”
......
“德明,你看这个昭义军衙内所说的是他一个人的想法,还是昭义军李筠的想法?”
“节帅,我观此人言谈举止,不似常人,言之有物,应当不是那学舌之人,况且他驻足大邓镇,抓获赵训,这根本是事先无法预料的,此人能够想到行间谍事,事先做好赵训的保护,足以证明此人行事颇有见地。”
“只论如此见识,便胜于一般的将吏。况且他谈话丝毫未涉及昭义军,我料想,这定是他一人所思,李节帅也是觉得确实有可行之处,因此才派他前来晋州。”
杨廷璋听得李谦溥的话,多有对李守节的肯定,笑着问道:“莫非德明心动了?”
“不错,某年近四十,尚有建功之心,若是此事可为,我当仁不让,要参赞其中。就算此事被官家否掉,某也要荐举李衙内,此人见识不凡,未来的前途势必不在我之下,也当和他结个善缘了。”
杨廷璋闻言后,不置可否,只是想到了隰州之事,他说道:“既如此,当不能让德明专美于前,某也同你一道上书。只是当前还是以防控伪汉南下为主,明日派出亲校前往隰州,知会隰州刺史孙议,让其加强戒备。”
“嗯,理当如此。”
翌日,李守节拿出他手里一半左右的钱财,尽数赏赐于赵训,令他速速归去,在伪汉内部暂且埋伏下去,等待他的联络。
赵训临行前,李守节再次叮嘱告诫赵训:“希望赵都头,能够识时务,顺天意,只要你安心为大周效命,他日,必会替他求一份封妻荫子的荣誉。”
反正大话先放出去,若是李守节真的有用到赵训的时候,肯定是兵临北汉城下,急需有人策应,否则还真没必要联系他。
赵训神情激动,他指天为誓,表明绝不负了李守节的一番信任,最后欧朝着李守节鞠了一躬,方才转身北去。
隰州府衙,此时正是一片骚乱的情形。
隰州刺史孙议此时已经突发重疾,卧床两日,无法料理州事,因为时间尚短,暂时没有造成大的动乱,但是刺史府却已经出现人心不稳的动向。
隰州内阻山险,外控大河,东连汾、晋,西走关中,凭据高深,是为战略要地。
虽然地理位置极其重要,但是同样因为身处吕梁山中,隰州对外交通极其不便。
也因此,隰州刺史孙议不能理事的消息,也是被彻底封闭在隰州府衙里,隰州幕僚是丝毫不敢朝外联系,也不知道向谁汇报,他们怕走露风声,引起动乱。
同样是四月二十七日,晋州节度使杨廷璋派出牙兵数人,前往隰州通报军情。
汾州松谷寨北汉大将李隐率五千人马,从汾州山谷间道南下,他在此等待谍者归来。
对于此次军事行动,李隐内心是不赞同的,他认为此时应当尽快修复和辽国的关系,否则郭荣打下淮南,势必会进军北上,到时候晋阳就要独自面对周军。
但是无可奈何,国相郭无为认为后周的注意力全放在了南边,此时不率军寻机突破晋州、隰州,策应南唐。
到时候又要和周蜀秦凤之战那般,行动不及,错失良机,悔之晚矣。
李隐望着南边的山脉叹息道:“唉,国家用兵,不听大将的建言,反而听从一个道士的指挥,真是咄咄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