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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和静雪把鞋子留在原地,到沙滩的近海处踏浪。
蔚蓝的天空上,有几朵厚实软和的白云缓缓浮动。
其下,与天边连成一下的海洋掀起浪花,一波波有节奏一般向海浪拍打过去。
静雪提着裙裾,赤足进入海中,在海水中走动起来,走到较远的地方,竟像是再跳某种舞步似的蹦跳了起来,欣喜雀跃,犹如重回童年。
就算溅起的水,将她的裙角弄湿了些许,她也并不十分介意。
楚天平时极少玩水,虽然在修炼鲲鹏真意之前,就将银鳞步修炼到极高境界,遁海腾空不再话下,但此次是专程的玩水,自然不能施展任何身法武学,否则就大大的无趣了。
原本他有点踟蹰,但见静雪玩的高兴,也一咬牙,将光着的脚踏入水里。
海水并没有想象中冰凉,此时虽然是早晨,但太阳已渐渐升起,又正值盛夏季节,海水虽算不上温暖,却也绝非冰冷刺骨。
他沿着静雪走过的路径向前走去,迎面是一波波拍打而来的海浪。
当涨潮时,有质感的海水擦着他的脚涌上来,退潮时,又擦着他的脚退去。
涨落之间,有着奇特的节奏,按照静雪刚刚的讲话风格,这应该是大海在呼吸,亦或是和这片临海的大地在做某种神秘不为人知的交流。
楚天踏浪行走,开始尚显拘束,后面步子渐渐轻快起来,脸色自然而然地浮现出和静雪一样的愉悦,精神也放松下来。
他和静雪踏浪走了一会儿,心中豪情渐发,健步如飞,迎着越来越大的浪潮向远处,向大海深处走去。
突然一个蔚为壮观的大浪打来,直接将他的身影淹没。
远处海边一位本地的,带着小孩玩的两口子见状一声惊呼,女的脸色发白,男的却已开始把小孩递给脸色发白的老婆手里,开始手忙脚乱地脱衣服。
虽然他看到楚天入了水,但他是本地人,比较擅水,又心地善良,就算自己冒一点风险,也要把楚天这个不知死活的溺水少年从海中救出。
虽然他距楚天较远,救出的概率不大,但若不做出努力和尝试,他事后会愧疚的。
他把上衣脱掉,撒开步子,一眨眼便跑到海边,正要一个猛子跳进去,突然见到远处浪花四溅,浪花四溅处,楚天的身影浮现在他的眼前。
在楚天身子,天地元气形成了恐怖的风暴,足足有十数丈高,疯狂地旋转,旋转之间,海水纷纷退开。
他好歹也是六转凝丹的修为,而且由于内丹品质方面的优势,沟通天地的能力绝不下于一般的金丹境强者,这元气风暴看似惊人,实则对他来说,只是牛刀小试罢了,根本就不算什么。
那欲救他的中年人长大嘴巴,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这,这。
然而更惊讶地还在后面。
楚天身影如电,踏浪而行。
刚开始直行时,只觉甚速,后来竟是化作一道青光,身法灵活无方,忽而在左,忽而再右,转折之间犹如一只大鱼一般。
不,准确来说,应该比中年人数十年生涯在海边见到的所有鱼类都要灵活,都要迅捷。
青光越来越快,突然在一波大浪汹涌过来的时候,擦着浪花冲天而起,身影贴近海面驭空飞行,忽高忽低,快慢由心,竟把空中飞翔的海鸥都比了下去。
“这...这。”中年人瞠目结舌。
这时,他的老婆也牵着四五岁大的孩子走到他身边,羡慕地看着犹如猛虎出山,龙游大海一般自如的楚天,接话道:“这应该就是神仙吧。”
他们就生活在附近,距南海镇还有十几里的路程,僻居于此,消息难免不太灵通,虽说遗迹之地的事在南海镇内闹得沸沸扬扬,这只顾着带孩子的妇人却不知晓。
中年这段时间去过镇里,某天难得的在酒肆里,听镇里人海侃时说过遗迹之地的事,知道楚天是来自外面某一势力的天才武者。
他不由一笑,正想把事实告诉老婆,但想到楚天飞天遁地的样子,又想老婆本也没说错。
能破巨浪而行,能御空极飞,对他们这种人来说,楚天也称得上神仙了。
反正都是他们只能仰望的人物,称其为神仙,还是武者,原也没有太大区别。
静雪看楚天玩的有趣,也学着他的样子,将“斗转星移”的身法展开,也能在深水区踏水而行。
银鳞步第二层境界的腾海功效,对四品乃至五、六品的武学来说,自然算是稀有。
不过但凡品阶达到七品以上的上乘身法,若将其修炼到相对纯熟的地步,做到踏水而行的地步并不太难,静雪早将头转星移修炼到炉火出青的地步,略加尝试,便一次性地施展出来。
然而,她也踏水而行,她也御空飞行,她飞到楚天身边,两人便如同一对海鸥一般,在天边时而贴海飞行,时而踏水行走。
“又一个神仙。”那妇女睁大了眼睛。
身边,她的老公,那个中年人也是连连点头。
被妈妈拉住手的小孩羡慕地看着远处飞行的二人,小小的心灵中,有憧憬之意渐渐萌生。
做神仙能飞。
真是太好了。
长大了他也要当神仙。
远处飞了十多分钟,然后他们又回到近海,和海浪做了一个多时辰的亲密接触,方依依不舍地上岸。
然后,又在海边溅起好看的贝壳,和五颜六色的水草,以及一些闪烁着玉质光泽的石头,还有色泽奇异的细沙。
楚天倒觉得无所谓,不过静雪喜欢,他也就帮忙搜罗了,搜罗到之后,统统交给静雪,静雪筛去不喜欢的一部分,把喜欢的找容器小心翼翼地装好。
楚天看到她装东西时小心翼翼地样子微微觉得好笑。
他突然想到,当他在楚家时,每次过年之前,族里的长辈都会给年幼的男孩女孩们发糖果以及其它的好东西。
他觉得静雪搜罗东西时慎之又慎的眼神,就像那几个小族妹慎之又慎保存糖果的眼神一般。
又玩了一会儿,楚天发觉远处一家三口正在用细沙堆一种建筑。
正是刚才欲救楚天的中年人一家。
“他们这是干什么?”楚天好奇地问道。
“这是...我想这是在做沙堡。”静雪仔细看了看,然后答道。
“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看过类似的书籍,知道有沙堡这种说法,至于是不是,就要问问他们了。”
于是,两人便走近那一家三口,楚天看到那皮肤黝黑,一脸憨厚的中年正在用手将湿润的细沙做成墙壁。
四面墙壁,已经做了两面了,这是第三面。
孩子先看到楚天两个,知道他们是刚刚那飞行的两人,欢天喜地地道:“大哥哥,小姐姐,你们来了。”
中年人和他的老婆都是站了起来,敬畏地看着楚天,敬畏中也有着一丝兴奋。
在孩子妈眼里,这两位可是飞天遁地的神仙。
就算在知道一些内幕的中年人眼里,他们也是大地方来的某大势力的天才武者。
楚天听那小孩叫的有趣,突然奇想地,手指静雪问道:“为何我是大哥哥,她却是小姐姐?”
问的静雪微微一笑,饶有兴致地看着孩子,等他回答。
孩子的爸妈都紧张起来。
无论在那个的眼里,楚天都是掌握他们生死的存在,他们不知楚天是那种性格的,生怕孩子出言不慎,惹怒了楚天小命不保。
孩子却不知大人们的紧张,略一思索,便眨巴了下滴溜溜的大眼睛,摇头晃脑地道:“你看上去比较成熟,所以叫你大哥哥,她看上去年轻又好看,所以叫她小姐姐。”
静雪听他说的有趣,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话没毛病。”
楚天心里暗道,便伸出大拇指,心悦诚服地赞道:“说得好。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两位大人到此有何吩咐?”中年人连把孩子拉一边,虽觉得面前的女孩漂亮的过分,却也只敢匆匆扫了一眼,就移开目光,脸色恭谨地问道。
静雪没说话,楚天则是一指地面的建筑,好奇地问道:“大叔,你们这是在做沙堡吗?”
中年人点头。
他的确是在做沙堡。
“我们能看看吗?”楚天问道。
静雪见对方有点紧张,便轻声道:“我们只是想看看沙堡怎么做,放心,不会打扰你们的。”
中年人自无不可,正待点头答应下来,不料他孩子眼珠子一转,将他的话截住,自己大声嚷嚷道:“行,不过我有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