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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班上通知组织聚餐。聚餐这天也是宇萱答应跟李颖妈妈团聚的日子。李颖，段成还没回老家，一直想陪女儿几天。
聚餐地点已有不少同学到了，汤萍和几个班委站在门口接人。看到两人来了，汤萍没什么反应，转过身和其他人说话。
自从宇非上次那样说她，她就再没和宇非说一句话。
宇非一进去，就一群人围了上来，都是问成绩的。
宇非说：“我也不知道，现在还没办法估分。”
马上有人酸溜溜地说：“还有加分呢，肯定很高。”
宇萱看着那人说，“加分是宇非自己考出来的，不是白给的。”
“宇萱”宇萱回头一看是马杰“这次考得怎么样？”“不怎么样。”
宇萱回答了就走到哥身边，然后问哥：“你怎么了？”
宇非说：“没怎么，干嘛这么问？”
“……好吧。”哥的情绪波动宇萱感觉到了，因为马杰跟她说话，哥就走远了。
过了一会儿老师来了，班主任最关心的是考试成绩，一坐下来就问同学们：“如何？发挥还正常吧？”
汤萍说：“还可以，没什么难的，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这就对了，平时让你们考那么多试就是为了让你们麻木，高考没什么不一样的嘛。”班主任听她说发挥正常，欣慰地笑了笑，“宇非呢？”
“在那边。”汤萍往边上的那桌指了一指，然后在旁边坐下。
老师笑着说：“他我是放心的，我就是有点担心他妹妹。”
汤萍不想听他们俩的事，就说：“老师想吃什么，我帮你们拿。”
高考的分数像达摩斯之剑悬在头顶，宇萱的心情怎么也高昂不起来，就低着头吃，不想管其他的。
每桌都配了酒，男生喝了几轮，一些女生也喝了些。宇非和宇萱也喝了一点酒。
喝着喝着情绪就上来了，男生们也不在位置上坐着了，到处找人喝酒，年纪稚嫩，硬装出一副大人样，老师看了觉得好笑。
“来我们喝一杯。”马杰拿着酒瓶过来，要跟宇萱喝，被宇非挡住：“过一会儿吧，先吃点东西。”
他这么清清淡淡的拒绝，加上平时就有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气质，让人不好起哄，马杰就转过身去找正兴致高昂的王希喝去。
宇萱趴在哥肩膀上，不服气地说：“让他来喝，谁怕啊。”
宇非把酒瓶拿下桌说：“我怕，行了吧。肚子难受不？再吃点东西填饱肚子。”
宇萱把脸埋在臂弯里，觉得有尿意：“我去上厕所。”
宇非问：“要我陪你去吗？”
“不用。”“好吧。”
谁知宇萱刚方便出来就被人拦住了。
耷拉着的眼皮吓得一下睁开：“干嘛？！”一看是马杰
宇萱有点莫名其妙：“什么事？”
“问你点事儿。”马杰指了指旁边，“我们去那里坐坐。”
宇萱记着当初借笔记，欠了人家的情分，过去坐坐就坐坐。
坐下宇萱问：“什么事啊？”
“我……”马杰吞吞吐吐的，“宇萱。”
“啊？”宇萱喝了点酒，脑子转不太过来，感官有些迟钝，“你想说什么？”
马杰问：“你大学想好读哪里吗？”
真是当胸一剑，现在宇萱最不想听的就是这个：“没想好。”
“我希望我们能读同一个大学。”
“……啊。我们又不熟，干嘛要在一个学校读书。”
“我喜欢你。”“可我不喜欢你。”
马杰沉默片刻，笑了笑：“那随缘吧。我先过去。你过去吗？”
宇萱暂时不想看到大家和宇非，就说：“我在这里坐坐。”
宇萱在最角落的位置坐下，她已被失落感严重包围，远处的热闹让她产生巨大的疏离感。
宇非走了过来说：“刚才看见你和马杰在一起说话，怎么了？”
“……没什么。”这事对宇萱来说不算事，她就是感觉烦透了：“我们回去吧。”
宇非没有走，而是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怎么了？”
宇非问：“马杰找你是不是有事？”
听出他话里的不高兴，宇萱有点意外：“你怎么知道的？”
宇非郁闷地问：“他跟你说什么了？”
宇非不等她回答，接着说：“是不是说喜欢你？”
“哎？”宇萱有点吃惊：“你怎么知道的？”
宇非没做声，但明显是不高兴。
哥的表现让宇萱略感尴尬：“他只是那么随便一说……”
“那你呢？”宇非问，“你不喜欢他？是不是？”
“我……不喜欢他。”
两人都不说话，看似安静却一点也不静谧，有毛毛躁躁，还有一丝无法言喻的奇异紧张。
说点什么，快说点什么
是吗？不是吗？不是？可是……
宇非近似耳语地说：“萱萱。”
这么好听，宇萱觉得谁也不能像哥这样，可以把自己的名字叫得这么动听，让自己的心脏怦然一动。
宇非的耳语继续传来：“不要喜欢其他人，好不好？”
宇萱鼻子发酸，她的心快被揉搓成软泥。
宇非眼里的真诚从来都是最打动宇萱的地方。宇萱眼里噙着泪，只知道对宇非笑。
“怎么哭了？哭什么？”
“我也不知道。”
为了防止被人看到，他们俩不由地矮了身子，互相挤着对方，宇非悄悄地说：“我想抱抱你。”
原来可以这么直白，宇萱心跳加速，不想拒绝宇非，但又担心有人经过：“不行吧……”
宇非用手摩挲着宇萱的手背，是那么暧昧和爱不释手。
真好，这一刻，成绩、未来、其他人，曾经忧虑的所有事仿佛不复存在，只有他们两个人。
此时，此地，才是最重要的。
这天玩到很晚，宇非和宇萱没有提前走，毕竟这是最后一次这么齐的同学聚会。
再也不会有在教室睡不醒的第一节课，没有那些没完没了的模拟考试，紧张的月考和排名，没有那暗无天日的复习。
聚会终于要结束了，一时之间所有人仿佛都成了至交，分别得依依不舍，女生几乎都哭了，男生醉得不知东南西北，汤萍尽心尽责地安排同学们回家。
宇非带着宇萱和老师打了招呼，然后打了一辆的士。宇萱跟哥说，今晚要把她送到宾馆去，和亲生父母聚聚，宇非答应了。两人坐在后排，紧紧挨着坐，手指悄悄地勾在一起，宇萱羞赧地看向窗外，宇非就侧着头热热地看着她。
宇萱到了宾馆，见到了父母，然后就沐浴更衣睡觉。萱萱睡不着就抱着枕头窝在床上，小心翼翼地回忆今天发生的事，每句话反复想好几遍。哥跟她说的那些，以前就在意的话，忽然有了新的意义，重新嚼来，像春风卷起满树的花瓣，扑啦啦地飞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