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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画雨一怔,解释道:“路上偶然碰见的,随便吃顿饭。”
“你们还点了很多酒?”
“是他与我师傅喝的,我没喝。”继续解释。
“你师傅对他印象很好?”
“还行吧。”
“吃饭时他一定经常偷偷地看你?”
“我没注意这些。”
“云儿,我很吃醋。”
“什么?”云画雨愣了下。
“一看到旁的男人接近你,我便吃醋了。”
“别误会,我与他没什么的,我连话都没有跟他说几句。”
“真的么?”
“真的,我又不喜欢他。”
“若是你师傅很喜欢他,要你与他交往呢?”
“不会的,师傅很疼我,不会勉强我——”
云画雨说到这里,突然反应过来了,怒气冲冲地嚷:“章羽枫,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我与你已经没有关系啦,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我才不要你管我!!”
拉开门,旋风似地跑出去。
屋里的男子望着她的背影,俊目如星,唇边浮上了微微的笑意。
云儿单纯又善良,好似雪山之涧的潺潺泉水,清澈如镜,一眼就能看透。
她嘴硬,心软。
嘴上说得狠,心肠却如夏日微风中的柳丝,柔软得一塌糊涂。
哪怕隔着世仇如山,她却不忍心见他流血。
哪怕她声色俱厉地推开他,却还肯亲手为他包扎伤口。
哪怕许千真万般优秀,她的心里,仍然只有他。
章羽枫轻轻抚摸着绑在肩膀的绷布,那上面,仿佛还残留着她手指的温度。他静静一笑,眉目间有种志在必得的坚定决心。
放手?怎么可能?
除非是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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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画雨回到雅间时,叶莹轻轻皱了下眉,“阿雨,怎么去得这么久?”
云画雨支吾了下,“嗯,我给那小女孩梳好头发后,又陪她玩了一会儿。”
许千真大约有点喝多了,眉梢间带着浓浓酒意,咧着嘴角,笑得特别的憨厚可爱,“小涵善良温柔,又喜欢孩子,将来必然是一个好母亲。”
云画雨柳眉轻蹙,正想提醒许千真又喊错了自已的名字,许千真已经回过神来,屈着手指敲了下额头,“哎,对不起啦云姑娘,我又叫错名字了。是我的错,我自已罚酒三杯吧。”
一手拿过酒壶,斟了满满一杯。
叶莹脸色一沉,“阿雨,拦着他!他已喝了好几坛,不能再喝了。”
云画雨急忙上前,截过许千真的酒杯,略一走近,便闻到许千真身上那股浓重的酒气。
叶莹酒量极豪,许千真为了让叶莹尽兴,于是尽量陪她,次次一饮而尽,一来二去,就已经微醺了。
他额角眉梢红成一片,好似煮熟了的虾子。
虽然目光有点迷离而模糊,他却还是望着云画雨,乐呵呵地笑。
叶莹笑叹着,“倒是个实心眼的孩子,明明酒量不行,还要硬陪,当真是憨厚老实又本分。”
云画雨便将许千真按回到椅上坐着,微笑道:“许掌门,饮酒需要适可而止,醉了就不好了。我去叫小二拿碗醒酒汤来,你等会多喝点。”
许千真醉醺醺地打了个酒嗝,“好……我听你的话……”
云画雨正准备出去喊人,许千真突然扯住了她的袖子,“小涵,不,云姑娘,我最近又研究出了一样新暗器,正好带在身边,我把它送给你吧,算是作个纪念。”
摸了下腰囊,从里面掏出一柄极其特别的弓弩出来。
这把弓弩极小巧,比许千真的手掌大不了多少,浑身黑黝黝的,弓弦上并排搭着三支短箭,乌黑发亮,隐隐泛着一种金属的光泽。
“这叫隐型弩,”许千真诚恳地说:“平时可以藏在袖子里,一般人难以发觉。如果遇到危险时,你只需要在弓弦上轻轻一拨,就可以三箭连发,速度比普通的袖箭要快上好几倍,可以在瞬间击中敌人的要害,助你脱险。”
云画雨接过这把弩,感觉它虽然小巧,却颇有份量,应是一种特殊的精钢制造,许千真对于暗器的研究登峰造极,他制出来的东西,必然是妙绝天下的。
“许掌门,谢谢你了!”云画雨由衷地感激,“以前你曾赠我银票,今天又赠我这么好的暗器,你真是为人仗义够朋友,我都不知该怎么报答你的好意了——”
叶莹突然接过话,“这很简单,以后许掌门如果有空,可以到小寒山来作客,我必会好好招待你,以尽地主之谊。”
许千真的眼神骤然一亮,“如果叶前辈不嫌我叨扰的话,我一定会去小寒山上拜访您的。”
也可以名正言顺的看到云姑娘了。
叶莹一笑,见时间已经不早了,起身就告辞,许千真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强撑着送她们。
三个人出了雅间,出了大堂,在门口互道珍重。
许千真仍有些依依不舍,云画雨却只是含笑施礼,落落大方,然后她一跃上马,与叶莹一道并辔而去。
师徒两人赶了一阵路,暮色已经降临,于是她们寻了家干净客栈,歇息一晚。
云画雨站在客栈门口,悄悄四下里张望着,并没有发现章羽枫的踪迹。
他终于没有再跟来了。
云画雨轻轻垂眸,咬住了樱唇,这次他终于听她的话了,可心中,却为何没有感到一丝喜悦之意?
往常,他会悄悄跟着她,提前安排好住宿和饭菜,他心细如发,又那么的了解她,无论吃住,样样都是最合她的心意的。
骤然间,他不再出现,云画雨倒感觉好似心一下子就空了,落寞,忧伤,淡淡的愁绪。
于是她意兴阑珊,话也少了,只是与叶莹略闲谈了几句,就低着头进了自已的房间。
那无精打采的神态,就连叶莹也看出来了。
自家的这个小徒弟,明明对章羽枫已经情根深种,却还要倔强地斩断情丝,当真是为难她了。
叶莹轻叹口气,也进了房间,气运丹田,在床上盘膝而坐,静静地做起了吐纳功夫。
叶莹的内力,是玄门正宗,精纯深厚。她每日睡前,都会做半个时辰的功课,调整内息。
正在用功时,突然门外有一声极细微的衣袂之声,仿佛有人正要推门而入,叶莹何等耳力,沉声喝道:“谁在外面??”
门已开了,一抹雪白的身影迈了进来,男子白衫若雪,俊眉朗目,彬彬有礼地揖了一躬,“前辈,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