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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苏烟微一脸敷衍道，毫无诚意。
“……”黄莺。
就好气！
但又不能反驳，所以就只能生闷气。
苏烟微送黄莺回去了弯月峰，朝她挥了挥手,然后又驾驭天鸢返回了小寒峰。
小寒峰。
苏烟微将天鸢停靠好,然后转身一蹦一跳的回去了道场灵府,她刚进去庭院,就看见了云霄剑尊一脸不善的表情坐在院中石桌旁，见她回来，目光盯着她。
“……”
心虚的苏烟微假装没看见他，若无其事绕过云霄剑尊继续朝前走着，试图从旁边溜走。
“站住！”
云霄剑尊叫住了她,语气喜怒难辨,“今儿你都去哪了？”
“……和岁岁他们出去玩了。”苏烟微试图蒙混过关,她的确和姜岁安他们出去玩了，没毛病。
“去哪儿玩了？”云霄剑尊盯着她继续问道。
“就随便走走，去了很多地方。”苏烟微继续敷衍,“哎呀，师父,我好累！我要回去休息了。”
云霄剑尊冷笑一声,“是吗？”
“方才无影峰送了一筐仙杏果，和半筐银鱼,你解释下这是如何回事？”
“……”
苏烟微左顾右盼,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她支支吾吾道：“这,这我怎么知道？”
“兴许是人家送你的呢！”
云霄剑尊闻言冷笑，“我可没那么大面子,能劳动叶善给我送东西。”
“你早上到底去哪儿了？”他盯着苏烟微，阴恻恻道：“为师再给你一次机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
物证齐全，就摆在眼前，苏烟微就是想不认也难。
好吧。
她乖乖低头认罪，将事情一五一十的道了一遍。
“原来如此。”云霄剑尊看着她挑眉，嘲笑她说道，“踢到铁板了吧！”
“叶善那个人，可不像为师一样好说话。”
苏烟微听后，心下撇嘴，你也不见得哪里好说话了啊！
“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云霄剑尊盯着她问道。
“没有！”苏烟微立即否认道。
云霄剑尊表情怀疑，否认的这么快，一看就是有鬼！
“你做得对。”云霄剑尊对苏烟微说道，“叶善这人，眼高于顶目无下尘，一贯是随心所欲唯我独尊，凭喜好行事。”
“能入他眼，他给予优待，宽容放纵。”
“不入他眼，则不屑一顾，连个眼神都懒得施舍。”
“对这种人报以期待，并非是好事。”云霄剑尊说道，“你那朋友，趁早断了念想也是好事一桩。”
说罢，他斜睨了苏烟微一眼，道：“还有你，别以为你入了他青眼，就洋洋得意自以为是。”
“这等人喜好来得快，去得也快，可不要沉迷其中。”
苏烟微无语道：“师父你瞎操什么心呢！”
“叶善剑尊那等人物，我没事也不会去招惹他好吗？”
她又不是齐衡，对叶善剑尊有滤镜光环，就算是齐衡，见了叶善剑尊之后，这滤镜也碎了。
叶善剑尊这人，太不亲民了。
他高高在上俯视众生，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那一身金玉贵气，足以劝退一批人。
“反正以后不会再有往来交集，师父你就放心吧。”苏烟微对云霄剑尊保证道。
见她如此，云霄剑尊才放下心来。
“这筐仙杏和银鱼，既然他送了你便收，为师不至于还不起。”云霄剑尊说道。
苏烟微听他这般说，就知道这事情就这样过了。她松了口气，“那没事，我就回去休息啦！”
“去吧。”云霄剑尊挥手放她离开。
苏烟微蹦蹦蹦的便离开了。
隔天。
云霄剑尊命人送了一筐无花果、一筐玄武湖的白鱼去无影峰。
无影峰。
正在湖边垂钓的叶善剑尊听了道童的禀告，“这的确是云霄的行事风格。”
“你们拿去分了吧。”
他挥手示意道。
――
次日。
苏烟微早起，一脸痛苦的出门去上学。
万万没想到，修仙也逃不了上课。有这时间，多修炼一会不好吗？
“我去炸学校，太阳对我笑……”
苏烟微驾驭天鸢朝着天阙主峰飞去。
等到了学道馆，苏烟微刚一走进去，“这里，这里！”坐在前面的吴潜朝着她挥手叫道。
苏烟微抬眸看去，见吴潜、唐州、齐衡，还有姜岁安和黄莺也在。
她看了眼神色淡漠冷若冰霜坐在姜岁安身旁的黄莺，嘀咕了声，“还说不是傲娇。”
仿佛听见她说话般，黄莺抬眸朝着她这边看了一眼。
苏烟微一脸若无其事，假装自己方才什么也没说，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她来到姜岁安身旁，在旁边的空位坐下。
刚一坐下，就听见吴潜大呼小叫道：“齐衡他突破炼气一层了！”
苏烟微抬眸看去，果然，齐衡已经是炼气一层修为了。
“看来，我不努力不行了！”吴潜还在那边说道，“你们两人都突破炼气一层了，可不能落后你们太久！”
齐衡俊秀的脸上露出一丝赧然，说道：“许是因为昨日我解开了心结，所以修行得以增进。”
“这多亏了你们。”
他看着苏烟微和吴潜等人，真诚感激道：“谢谢。”
苏烟微听后笑了下，说道：“总归是好事。”
“解开心结还有这个效果的吗？”吴潜还在那嘀嘀咕咕，“我想想啊，我有什么心结……”
说罢，他还看向身旁唐州，虚心问道：“你说，我有什么心结？”
唐州额头青筋跳了跳，“这我怎么知道！”
姜岁安晃了晃腿，随口道：“这个方法不错，我或许可以试试。”
苏烟微闻言，看了她一眼。
一旁黄莺语气轻蔑道：“只有弱者，才会有心结。”
……
……
今日的课是内门的江师兄上的，江师兄是个很风趣幽默的人，他看见坐在前排的苏烟微，笑着说道：“这是新来的师妹吗？”
“开课一个月，可算是见到你了。”
苏烟微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和昨日的法制课不一样，今日江师兄讲的都是他在外游历时的见闻，和他种种探险经历。
很有趣，也很有意义。
如果说昨日马长老的课是警戒他们不要触犯门规戒律，那么江师兄的课则是告诉他们在外如何识别危险警惕诈骗。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出门在外警惕心必不可少，坏人并非看着怀，有些看着慈眉善目的好人实则包藏祸心，譬如有一次，我与几位道友……”
一节课下来，时间过得很快。
并不无聊，相反还很有趣。
“一会，你打算去哪里？”姜岁安问苏烟微道。
“我得去一趟孔老师那里，孔老师说要开始教我炼丹了。”苏烟微说道，提到这个，她还有些兴奋。
她跟着孔稚打了两年的丹道基础，如今终于可以上手实操了。
“那感情好！”
姜岁安说道，“等微微你学会炼丹，我便可以找你炼丹了。
“好啊！”苏烟微满口答应，“不收你钱。”
“那谢谢你啊！”姜岁安也笑嘻嘻道，“以后你找我画符，我也给你免费。”
两人笑嘻嘻的说着，边说边朝外走。
学堂外面。
一群人围在一起，似在围观看着什么。
苏烟微和姜岁安互看了一眼，然后走了过去。
只见，前方――
冯师兄一群人又找上了齐衡。
“齐师弟，今日你得给我们一个答复，要是嫌灵石少，你可以开口说。”冯师兄咄咄逼人道。
这次齐衡没有退让，他目无畏惧直视着他，俊秀的脸上表情没有丝毫的退缩，“你很想要它吗？”
冯师兄见状愣了一下，暗道，这小子！反应和平时不一样。
“怎么？”他嬉皮笑脸道，“齐师弟是想通了？打算转手让给我吗？”
齐衡笑了一下，然后一把抽出了腰间的长剑，明亮锋利的寒光闪烁划过半空。
“！！！！”
冯师兄等人吓了一跳。
“既然这般想要，那还请师兄自个来取！”
齐衡手握着冰冷锋利的长剑，对着冯师兄，不避不让直言道：“这柄寒光剑是我在宗门大选中以实力获得，冯师兄想要，就请从我手中将它赢走吧。”
“……”
冯师兄目光盯着他，半响之后，发出一声冷笑，“好，好！好你个齐衡！”
“当真是好大的胆子，谁给你的勇气，挑衅同门师兄？”
“那师兄可敢应下我的挑战？”齐衡无惧他道。
“敢！有何不敢！”
冯师兄咬牙切齿道，“就让师兄来教教你怎么做师弟的，谁给你的胆子对同门师兄不敬！”
显然齐衡的反抗，让他很是不快。
一向是逆来顺受的齐衡学会了反抗，冯师兄心下恼怒至极，定是苏烟微挑唆撺掇的！
否则，他哪来的这个胆子！
冯师兄将苏烟微也记恨上了，“别以为你攀上了小寒峰，就尾巴翘起来，不可一世。”他对着齐衡冷笑道，“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配吗！”
“冯师兄，你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苏烟微见他攀扯上了她，便也出声道，“没人当你是哑巴。”
冯师兄闻声转头看见了人群中的苏烟微，脸色顿时更加难看。
“我与齐衡同为蜀山剑派弟子，相互尊重，没什么攀不攀的，还请冯师兄慎言。”苏烟微道。
冯师兄神色难看，却不敢反驳她。
半响也只是盯着她说了句，“还请苏师妹说话算话，不要插手我和齐衡之间的比斗。”
他冷笑一声，“别到时候他输了，苏师妹你跑出来替他出头。”
“放心，不会的。”苏烟微干脆说道。
冯师兄闻言，这才放心。
他就怕齐衡那小子攀上了小寒峰的苏烟微，狗仗人势。
得到苏烟微的承诺，他便放下心来，“那我们演武场见！”他转头对着齐衡说道。
齐衡握紧了手中长剑，应战道：“好！”
一行人便转道演武场。
冯师兄和齐衡二人上了擂台。
两人对峙。
“齐师弟，莫要说我以大欺小，你先出手，我让你三招！”冯师兄自信满满道，他从不觉得齐衡会是他的对手。
不过是区区一个炼气一层罢了。
冯师兄自觉炼气三层，打一个炼气一层的废物，岂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齐衡没有拒绝，他提起剑，挽了个剑花便朝前冲了出去。
提剑，与冯师兄激战，缠斗在一起。
他的眼神明亮而坚定，出剑稳、准、狠。
一如他曾经所见识过的那一剑。
那一直刻印在他脑海里的那一剑，劈山裂石，惊天动地，一剑分江海，定乾坤。
他所苦苦追寻的那一剑。
促使他踏上道途，用一生去追寻的剑道。
那是他的初心，是他道途的原始。
……
……
最后，当冯师兄落败在齐衡剑下时，依旧是一脸难以置信，“为什么，为什么……”
“这不可能！”
他猛地抬起眼眸，目光仇视的盯着前方执剑的齐衡，“你怎么可能赢了我，你一定是作弊了！”
“是她，肯定是她！”
冯师兄转头，目光死死盯着下方人群中的苏烟微，“一定是她帮了你，她是云霄剑尊的高徒，一定有不为人知的手段！”
齐衡闻言，眉头皱起。
下方人群中的苏烟微，则开口道：“还请冯师兄慎言，这子虚乌有的事情，还是莫要胡口乱言。”
“你污蔑我也就罢了，可别攀扯上我师父。”苏烟微对着他眼神冷冷道，“不然，作为弟子我就不得不为捍卫师父的声誉，挺身而战了。”
“……”
被失败的仇恨占据满脑的冯师兄，闻言顿时宛若一盆冰水当头浇下，他瞬间清醒过来。
“抱歉，苏师妹，我并非是有意的。”他屈辱的向苏烟微致歉道，“方才我只是一时口不择言，还请见谅！”
苏烟微盯着他，沉声说道：“输了就是输了，众目睽睽之下，冯师兄技不如人，倒不如爽快认输，还能赢得一声赞誉。这般胡搅蛮缠，到处攀咬，只会让人觉得你输不起。”
“……”
冯师兄被她一番话说的，脸上清白一阵。
好半响之后，他才咬着牙，对齐衡说了句，“是我输了，我以后不会再找你麻烦！”
“你放心！”
留下这句话，他便转身匆匆离去。
齐衡看着落荒而逃的冯师兄，心里前所未有的轻松。
一直以来困扰着他，压在他心里沉甸甸的石头，就这样消失了。
原来，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困难。
他转过身，目光看着下方苏烟微，对她露出了一个笑容。
苏烟微看着他脸上笑容，挑了下眉。
笑起来，还挺好看的嘛！
齐衡，也是个容貌俊秀的好少年呢！
少年郎，风华正茂。
该是意气风发。
齐衡从擂台下来。
“恭喜你赢了！“吴潜迎了上去，伸手握拳锤了下他的肩膀，恭喜他道，“以后他们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了吧。”
“嗯，多亏了你们。”齐衡说道，他抬头看向后方走来的苏烟微，对着她道，“你又帮了我一次。”
“这次不算。”苏烟微摇了摇头道，“这回纯粹是冯师兄他太傻逼，他非要招惹我，我总不能任他污蔑不还口吧？”
齐衡闻言不由噗嗤一声笑了。
他响起了冯师兄被苏烟微给堵的哑口无言的样子，明明不甘心却不得不低头认错。
“什么时候我也能像苏师妹你这样能言善辩就好了。”齐衡不由羡慕道。
“喊师姐！”
苏烟微板着脸看他，不快道：“我比你先入门。”
其他人就算了，齐衡凭什么啊，凭什么喊她师妹？
齐衡闻言，转过头去。
装作没听见。
苏烟微：反了天！
好你个齐衡，居然敢装聋作哑。
“你看看你自己，哪有半点师姐的样子。”吴潜在一旁嘲笑她道，“我看你就老老实实做你的小师妹去，师兄们疼你不好吗，哈哈哈哈！”
我杀吴潜！
苏烟微闻言，顿时目露凶光。
“不会说话，你就闭嘴！”
一旁的姜岁安还颇为赞同的点头，“微微，我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你做小师妹，我们大家都对你好。”
“……”苏烟微。
唐州和黄莺发出赞同的声音。
这个修真界毁灭算了吧！
苏烟微看着这群煞笔二货同门，不由绝望的想到，都群什么人啊！
齐衡看着这群嘻嘻哈哈的同门师兄妹们，不由地面露笑容。
他觉得这里真好。
“能遇到你们真好。”他由衷的感慨道。
闻言，众人停下打闹，转头看向他。
“最初，我是追随叶善剑尊的脚步前来蜀山剑派。”齐衡说道，“虽然他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但是能得遇你们，也不枉此行。”
“我的决定是对的。”
他看着苏烟微、吴潜、唐州、姜岁安、黄莺，脸上露出毫无阴霾的独属于少年人充满朝气和阳光的笑容，“我从不后悔我当初的选择。”
如果没有遇到他们，他或许会后悔。
会质疑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否正确。
但是幸运的是，他遇到了他们。
在他最落魄遭难的时候，她率先朝他伸出了手。
他得到了所有人无私的帮助。
“我想我一直以来追寻的想要的，或许正是这个。”齐衡说道，“帮助他人，被人帮助。”
说完，他脸上露出一丝羞赧。
似乎颇为不好意思。
众人闻言，盯着他。
半响之后。
“你脸红了。”苏烟微犀利指出道。
“你脸红了。”吴潜清了清嗓子说道。
“你脸红了。”唐州面色镇定说道。
“你脸红了。”姜岁安伸手拨了拨耳边的碎发，随口说道。
“你脸红了。”黄莺冷静说道。
齐衡：……
你们倒是正经点啊！
“反正，皆大欢喜，就好了！”
苏烟微笑容明媚，声音轻快说道，“那我们去知味楼庆祝下，吴潜请客！”
“为什么是我！”吴潜叫道。
“因为你有钱啊！”苏烟微理直气壮说道。
“就是，就是！”
其他人发出起哄声，“吴潜请客！”
一行人渐行渐远，笑声不断。
阳光正好，微风和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