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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贤不知道,由于把一个神经病从家里扔出去了,让他的名声一下子在保定府读书人的圈子里面传了开来。
有人说高贤是年轻冲动,有人说高贤是故意如此,想让自己出名,只是玩得有些太大了。
不管说法如何,反正没有一方看好高贤的,小秀才得罪了公孙家,那不单单是前途完蛋了,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一个未知数。
他们都在猜测着,公孙家会怎么整死这么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年轻人。
然而作为事件的主人公高贤,已经闭关好几天了,连高家的下人都很少看见他的身影。
冯锦四处打听之后,先是找到了李秀禾,随后在书房中见到了高贤。
高贤看起来有些憔悴,他的桌面上摆着厚厚的一叠特制宣纸,宣纸上的蝇头小字密密麻麻的,看得冯锦头大。
“你回来了啊。”高贤的声音充满了疲惫。
年前的时候,高贤给冯锦放了假,回家过年去了,然后让他正月初十之前回来。
今天刚好是初九。
“老板,您要注意身体啊。”冯锦有些担心地说。
高贤喝了一杯浓茶,摆手道:“没事,你忙你的,时候也差不多了,我们就按照之前的计划,把消息先散布出去。”
在冯锦回去之前,高贤就和他商量好了年后的打算,跟卖给李光宗的那时候一样,购买超过五架织机,赠送一名熟练的织工,超过二十架织机,则直接赠送给他们完整的设计图纸。
“老板,真的不再涨涨价?”冯锦问。
他还是觉得这个价格定得有些过于低了,即便标注个五百两银子,恐怕那些商人们也会极为疯狂地购买的。
高贤摇头:“我自有打算,就是这个价格和条件,不会变了。”
冯锦不再说话,高贤在他心中的威信早已超越了李光宗,刚才的提醒只不过是作为一个属下的职责。
既然高贤已经确定,那他照做就行了。
“对了,老板,我还捎带了李光宗的一封信给您。”冯锦从怀里摸出了一个信件,递给高贤。
高贤拆开信封,阅读了片刻之后,微微哼了一声,道:“这个李光宗,果然还是跟我耍了小心思。”
本来在年前,李光宗走的时候跟高贤说好了,年后会尽快来一趟,把丫丫接回去,然而在信件里面,李光宗先是对高贤表达了歉意,然后说,由于突然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恐怕短时间来不及过来接丫丫了。
不过他已经跟杭州巡抚唐大人知会过了,唐大人会指派一个高手过来,暗中保护丫丫,他来的时候,会先来高贤这边,见上一面。
“算了,等来了再说吧。”高贤把信纸扔到了一边,他要忙的还有许多,跟其他相比,这件事情顶多就是一件芝麻粒大的小事。
“你去忙吧,李光宗现在已经给我们打开了所有的商路,这次的织布机发布会,你要尽可能得邀请一些大商人过来,保定府以外的也可以。”高贤嘱咐冯锦说。
冯锦答应之后,悄悄退出了书房。
高贤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新的一年,他要一步步的开始自己的计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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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定府,廖家。
廖池和一群年轻人正在家里看美女们跳舞,一个中年人走了进来,在廖池的耳边低语了一会儿。
“什么?发布会?”廖池突然眉头一皱。
随后他挥了挥手,乐师停止了演奏,然后跳舞的美女们光着脚丫子,纷纷退了出去。
“哎,三哥,这是做啥,我还没看完呢。”看见歌舞停了下来,正在观看的一个年轻人说了一句。
在场的还有不少年轻人,都是廖家的后辈子弟,廖家的家教还是挺严格的,不允许他们在外面花天酒地,当然也不会允许在家里办歌舞会。
不过廖池除外。
作为廖家最为杰出的后辈,他是未来家主的强力候选人,还没有人能限制廖池的做法,所以整个廖家,也只有廖池一个人会开办这样的场面。
而那些平日间吃不到葡萄的年轻人,就纷纷聚了过来,跟廖池一起享受。
不过他们没想到的是,廖池现在已经没有了观看歌舞的心思,他转过头,轻轻看了一眼说话的年轻人,这个年轻后辈顿时吓得直冒冷汗,拱手告罪之后,连忙离开了大厅。
其他人也是纷纷起身离开,廖池在家里的威信可不是说说而已,曾经有一个后辈得罪了他,最后直接被他弄得人都没了,结果家族还拿他没有办法。
“廖江,你留一下。”廖池突然说。
准备离开的廖江听见叫他,愣了一下,但还是乖乖的坐了下来。
他跟廖池是同一个母亲的亲兄弟,然而就连他也很怕自己这个呼风唤雨的哥哥。
“你之前说,有一个同窗叫张之刻,被高贤拐走了,现在在替他做事?”廖池问。
廖江哦了一声说:“是的,有这回事,我还因为他找了高贤一次,结果高贤固执,没有放人。”
“呵呵,我怎么听说你被打出来了?”廖池讥笑道。
廖江涨红了脸,他当时在高家门口丢脸的事情,本以为就那样过去了,结果前几天,公孙家也在高贤那里吃了亏,而且比他还惨,所以他的这件事情又被人挖了出来。
不但传的是人尽皆知,而且越来越离谱。
一开始是说去那里吃了苦头,然后就变成了被打出来了,后来更甚,变成了廖家的廖江被高贤打得不省人事,屁滚尿流,差点把命都丢在了那里。
反正他的面子在这几天简直是丢光了,被家族里面的其他同辈人个个耻笑,现在只要一提起高贤,就会有种掩面而走的冲动。
“高贤做事冲动,先得罪太学院,现在又得罪了儒学公孙家,绝对活不长!”廖江愤怒地说。
廖池呵呵一笑,说:“去年的时候,陈星海也是那么想的,蔡颂也是那么想的,结果呢?一个现在负债累累,都已经到了家族破裂的地步,另一个整天待在府衙里,生怕出了门就撞见高贤。”
“这样的人,你觉得他会冲动做事么?”
廖江额头上渐渐渗出冷汗,不仅仅是廖池给他的压力太大了,还是因为,事实的确是这样,上次去高家门口闹事,自己能囫囵走回来,已经是走运了。
“算了,他的事情先不提,我问问你那个同窗张之刻,现在是不是在高贤那里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