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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繁生不紧不慢地说着自己的过往,“我和伙伴们封印奇异者的那一年,我也收获了爱情,在我爱人有了身孕的同年,我萌生了想要创办奇异学的念头,离开家乡,来到A市,一心扑在工作上,却忽略了家庭,孕妇的情绪是极其不稳定的,我爱人为了不让我担心,并没有告知我得了产后抑郁症,奇异学在A大设立的那一年,我非常欣喜,打电话给我的爱人,想让她来与我一同分享喜悦。”说到这里,孔繁生有些哽咽,纪绮丽并没有打扰他,而是静静地站着,等着他调整好情绪把故事讲完,“我永远都忘不了那天,电话接通了,传来的并不是我爱人的声音,而是我岳父的声音带着很大的怒气,只冷冷地丢下一句,‘江安一年前就死了!’江安,是我爱人的名字。”
世界上并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即使是一个人再悲伤的真实往事,在别人听来,只不过是一段悲伤的故事,感性一些的人可能会动容几分,洒下几滴热泪,纪绮丽听后,只是沉默,她是个孤儿,提前进入社会的她,并不是冷漠,只是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情感。
孔繁生的故事讲到这里,脸上悲伤的表情久久不能散去,缓了口气后,开始讲起来后面的剧情。
十八年前,在接到自己妻子的死讯后,就使用瞬移术赶回了老家,自己从没使用这么远距离的瞬移术,导致自己到了岳父岳母的家门口时,喉咙口还残留着一股腥甜的味道,他没勇气按门铃,手指停在门铃按钮上良久,终是按响了门铃,开门的是江安的父亲,看见他时,已经没有了接电话时的怒气,显得平静了很多。
“进来吧。”江安的父亲将孔繁生请进了屋,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
孔繁生拘谨地坐到沙发上,低着头,不敢看江安的父亲母亲,这个样子,让他想起了第一次登门拜访时,不敢直视他们眼睛的场景,只是物是人非,场景再相似,让你恍惚如梦境,现实也能把你狠狠地拉出梦境,在你的心头给上重重地一击。
“安安不恨你,不代表我们不恨你,你在外面那么多年,忙你那个什么奇异什么的,我和安安的妈妈是不懂啊,每次安安自己一个人回来,总是在我们面前说你千好万好,我和她妈妈也就认了,安安开心就好了,可是安安真的开心吗?她要是真的开心,就不会得产后抑郁症!”江安得父亲越说越激动。
孔繁生咚地一声,毫无预兆地跪在冰冷得瓷砖地上,“岳父岳母,我对不起安安,我......我真的枉为她得丈夫,我......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安安已经不在了,会是我一生得痛,我像你们发誓,我是真的爱安安,我这一生都不会再娶了!”
“你发誓?你发誓能让安安回来吗?你......”江安父亲依然激动,被江安的母亲劝下,“你别忘了,安安临走前是怎么对我们说的,我们也答应她了。”
江安母亲的一席话让江安父亲平静了下来,只是江安父亲不愿意再说话,接下来的话,都由江安母亲代劳了,“繁生,你在外面,连个电话都不打回来一下,连自己的妻子已经去世一年了都不知道,你这个丈夫,做得挺失败的啊。”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孔繁生声音颤抖,除了对不起,他不知道还应该说些什么。
“安安说,你总是会打电话回来的,让我们不要注销她的手机号,让我们等着你的电话,你很忙,不要去打扰你,没想到,我们一等就是一年,不过我们也总算等到了,现如今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们今日一别,再无瓜葛,安安她爸说得对,安安不恨你,不代表我们不恨你,请你以一颗敬重长辈的心,约束自己不再来打扰我们了,好不好?”
“你们是安安的父母亲,安安不在了,我总是要代她照顾你们的,请你们给我一个赎过的机会。”
江安父亲冷笑,“算了吧,你连自己的妻子都照顾不好,可别再来照顾我们了,我们担不起。”
“对不起......”孔繁生再一次说完对不起,突然意识到想起了什么似的,“我和安安的孩子....我......”
“你和安安的孩子,生下来就体弱多病,一年前跟着安安一起去了。”江安的母亲用淡漠的语气说道。
孔繁生自嘲地轻笑了一声,“看来,我不仅是一个不合格的丈夫,还是一个不合格的父亲......”
“时间不早了,我们也不留你了,此生不见了,繁生。”江安母亲给了江安父亲一个眼神,江安父亲心领神会,将已经精神恍惚的孔繁生推出了家门重重关上了门。
门刚被关上,江安母亲就非常气愤地将桌上的东西都挥到地上,江安父亲一边捡起那些东西,一边安慰江安母亲,“人都走了,就不要再置气了。”
江安母亲瘫坐在地上,开始大哭,“我答应过安安,不怪孔繁生,可是我一直在忍,我忍不住啊,安安她是可以活的,她是自杀啊,她是自杀啊!”
江安父亲走过去抱住江安母亲,在她耳边小声说道:“不哭了,等孔繁生离开了这里,我们就去张百目家里接上平平,去别的城市生活,让孔繁生再也找不到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