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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师,隶属于司天监。属于政府的正当要职。
以天文历法为主要工作内容。
平日工作以掌察天文祥异,钟鼓漏刻,写造历书,供诸坛祀祭告神名版位等为主,更是历朝历代掌管全国神鬼妖异的重要部门。
每年由科举中选择天赋卓越的考生,并由少监亲自考核,设立三轮考试题目,涉及天赋、才学、智谋、身体素质等多方面综合性内容。因几乎涵盖文武两项,甚至还有灵力测评(具体测法也是根据每年的天运进行变化),所以传言比状元考试还难,甚至不惜遵循另可错的原则,多年未有一员入门。因此,坊间更有“三年一状元,五年一法师”的评价。
但进入司天监,即可终身任职,除非天降异象、皇朝更换,所以其内部运作方式更似老带新的师徒传承之礼,能获得代代相传的密法,且概无分店。
自太祖伊始,司天监的地位就不凡,天师也是民间难得一见。也因为此,不少江湖骗子更是敢冒退休“天师”子孙之名,在民间以占卜、除妖等异术谋生,更有甚之在民间拉门结派开设堂口,运营着信徒生意。
要有人信,必然就要有功绩和说头。想必这次火龙大灾吸引了不少人关注,民间的蹩脚天师们亦蠢蠢欲动,妄图挖掘些什么以彰功绩。甚至……还可能趁乱“编”出个法器来以震百年堂口威望。
所以,天师有两种。就面前这小哥不修篇幅、轻浮粗糙的模样,几可判定一二。
天泰在京城住了数十年,这些江湖骗子的手法早已清楚。所以待得这小哥报出名号后,他便偷扯了扯小白的衣襟,让她不再不说话,打算应付掉这个毛头小儿。
若问,为什么天泰坚持认为他们是骗子之流,只因一想到曾有天师来到他们饭店做法捉妖的样子就甚为头疼,甚至后面还不惜传了梦威胁对方才让那乱剧作罢。
这种人,要被发现身份缠上,就是大麻烦。天泰是断断不想惹上的。
所以,他小步上前,拱起双手亦向对方介绍道:“天师有礼了,我们两小是那西街的摊贩,实在是听邻里传这火龙的事情神奇得紧,才带我妹妹来瞧上一瞧。”
“摊贩?”小哥将嚼过的野草吐下,又眼目鸡贼、笑嘻嘻地说道:“我倒觉得姑娘出口不俗,倒也点出了这件事情的本质。就当小师爷我看你顺眼,来来来,小妹妹,我再给你说点好玩的事情。”
这小哥朝着小白走了两步,意欲搭上她肩膀耳语一番,只见天泰上前,挡在两人中间说道:“我也想听,别小气,一起一起。”
小白双眼圆张,一脸无奈,手上刚准备好的细针也放了回去——没想到京城也有这等人。
他搓了搓鼻子,脸上污垢更为加重,瞥了眼这护花使者,周边还有官兵巡逻,也不想弄出太大动静,便朝着废墟一坐,小声说道:“小丫头说的没错,这次火灾八成就是阻止王相再度上位的安排。据说,三月王相下野后,官家就略有后悔之意,但朝堂的反对声音也是很强。一直拖到现在,两方僵持不下。”
“然后呢?”小白问道。
“这么……”这小哥抬眼示意,看着小白出门时雄奇塞的外出包,里面隐隐露出半截烧饼的样子。小白见这眼色,也不多说,抖出包里的东西,将两枚烧饼、一杯竹饮还有几颗蜜饯(想必是东家吃剩下来的)都递了过去。
“呀,我眼光不错,你这姑娘还真挺好,大方……”连忙将一块烧饼塞进口中,咕噜噜没了下文。
小白也不急,就等他吃完,想着这小哥或许也是流民,这年月日子好过的人并不多。天泰见状,也慢悠悠的在旁找了一块废土坐下,稍息片刻。
少顷,他收拾了下残渣,将竹桶不客气地挂在腰上又继续说:“这反对最强的就是当朝太后为首的保守派。”
“你的意思是,这次动乱乃是保守党所为?”天泰发出质疑。
虽说,这朝堂之上两派相争本就常事,但幸得大宋还算昌明,两派争的无非也就是政法如何。高太后乃官家嫡母,一直严以律己、做事严谨,亦以爱民为要务。要说太后做下这档事,损敌八百亦自伤一千,天泰是不信的。
“非也。并非是朝堂之乱,而是有人要让朝堂乱,方能趁机入手。”
“外族?”小白明白他意思后,略有不平地问道:“证据呢?”
“就在于这火龙之上。”小哥神秘一笑:“我们天师也并非都在京城,也有不少北上塞外。曾有一名同道扮为行脚郎中,在西夏见过一密术,名为‘缚神招鬼’。厮乩会在和敌军对战前,用咒语撰写四幡布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于中用大量槐木烧出烈火,再放置一物,用党项咒语催动。于是,在火焰上方便会蒸腾出怪异之象,有千军万马杀斗亦有百种鸟兽嘶叫,蔚为壮观。然后厮乩会根据图像判断战事情况,呈于大将军,告知对方战术,算是一种预言。”
他顿了顿,起身走到小白身边询问:“你可知他们烧的是什么?”
小白封住双唇,摇头不解。
突然,他面目一改,收起嬉笑轻浮,面目严肃地继续说道:“妖这种灵物,乃是世间动物花树汲取天地灵气之后化为。功法大成者,更可修为人身,凡人无法参透真身,更有生儿育女的法子。”
“那,便是党项用咒术捕捉,刚出生不久的小妖。将其击毙后,用咒术风化制成的干尸,名唤妖婴。”
天泰和小白没有说话,怔在那里。
小哥看了他们一眼,话头又转:“不过,这次火龙巨大,若真按照党项的法子来搞,必然要有个极厉害的妖身,还有个党项厮乩将其布置进盐铁司才行。三个条件缺一不可。”
然后,他盯住小白问道:
“小姑娘,我看你脸色绯红,非我大宋子女长相,你……可是外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