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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墨起身,给她理好衣服,“里屋是温泉,去泡会儿,昨日你吹了风,又哭了那么久,待会出去受凉就不好了,我让侍女给你送衣服。”
话落,他披了大氅就出了房门。
喻轻晚坐在床边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使劲儿摇了摇头,不一会儿,侍女叩门,拿着衣服进来放到了里屋。
“喻小姐,将军让我来伺候您。”
喻轻晚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自己洗。”
侍女点头,退了出去。
喻轻晚解了衣衫泡到温热的水里,闭着眼睛回想这两天发生的事,她招惹上了猛兽,且猛兽准备把她吃干抹净,挫骨扬灰。
她换了衣裳,刚踏出里屋就看见坐在桌边等着她的男人,祁墨朝她招了招手,“压了我一晚上,伤口裂开了,给我换药。”
喻轻晚慢吞吞的走到他的身后,他敞了外衣,她给他解着腰间的纱布,她没有说话,祁墨也没说话。
换完药后,祁墨看向窗外,“白泽……传膳。”
白泽从房顶落下,道:“是……爷。”
片刻之后,清粥小菜摆在了她的面前,男人吃的快,她小口小口的吃着,是大家闺秀的样子。
饭后。
喻轻晚看向祁墨,“我要回家……我母亲会担心的。”
祁墨点头,给她披上狐裘,拉着她出了梅阁。
腾蛇站在府门口,手里牵着马,他把女孩儿放到马背上,然后翻身上马,把她禁锢在自己的怀里,“我送你。”
喻轻晚摸着马的鬃毛,“祁墨…这样不好。”
祁墨大笑着把她按入自己的怀里,“嗯……不好,它叫踏雪,天上飞得那只叫海格尔,它们都喜欢你。”
喻轻晚抬头看了眼天上盘旋的苍鹰,摸着马背的手抖了抖。
无由来的害怕。
祁墨吹了声口哨,海格尔俯冲下来,落到了祁墨的宽肩上,“晚晚,摸摸它。”
海格尔看着自己主人怀里的女孩儿转了转头,然后低下了头,喻轻晚捏了捏拳头,她不摸是不是就在马上耗着了。
她缓缓的伸出手,柔柔的在海格尔的头上摸了摸,海格尔拱了拱她的手心,喻轻晚勾了勾唇。
祁墨抖了抖肩膀,夹了一下马肚子,踏雪飞奔而出,如一道闪电。
喻轻晚撞入他的胸膛,祁墨俯身亲了一下她的脸,把她整个人拢入大氅里面,她听他说:“晚晚,你看看,你真的口是心非,你才不喜欢那些酸溜溜的文人。”
喻轻晚抓紧了他胸前的衣服,她的心很乱,被一个认识两天的男人搅的涟漪阵阵。
喻府。
喻夫人揉着额头站在门口焦急的等待着,骏马停在了喻府门口,男人跳下马把女孩儿抱了下来,喻轻晚冲到喻夫人的怀里喊:“母亲……”
喻夫人抚摸着她的脊背,擦着她脸上的眼泪,祁墨大步走到喻轻晚身旁,朝着喻夫人俯身点了点头。
她刚要跪,就被祁墨扶住了胳膊,“夫人……您是长辈。”
喻夫人刚想请他进府,祁墨便道:“我西山军营还有事……昨日晚晚吹了风,小心她着凉。”
话落,他揉了揉喻轻晚的头,便飞身上马,离开了喻府。
喻轻晚看了一眼男人离去的背影,心里松了口气。
喻夫人看着喻轻晚身上的衣服叹了口气,喻轻晚拍了拍她的手,“母亲……没有…他没有做什么,不像外面传言的那样是个没有头脑的武夫。”
“晚晚…可是他……我怕你受苦。”
喻轻晚摇了摇头,“不会的。”
喻夫人牵着女儿进了府,边走边道:“要是早点儿跟顾家订亲就好了…”
喻轻晚笑了笑,“母亲……缘分如此,不必强求。”
喻轻晚回了屋,突然传来呼呼的响声,海格尔落在了她的窗前,她慢慢的走了过去,道:“你主人让你来守着我吗?”
海格尔低了低头,喻轻晚伸手顺了顺它的毛,趴在窗边撑着脑袋看着屋外黑沉沉的天,自言自语道:“阆都外真的好玩儿吗?”
海格尔咕咕了两声,算是回应她了。
天色越来越沉,不一会儿轰隆隆的雷声便传来,海格尔跳上了房檐的梁上,喻轻晚坐回书桌边画着画。
哗啦啦的雨下了下来,院子里瞬间生起了雾气。
“小姐……小姐……顾公子被打了。”茯苓的声音传到她的耳朵里。
喻轻晚一惊,笔尖的墨落下毁了一副画。
她赶忙起身,出了门,“人呢?谁打的?”
茯苓赶忙撑着伞跟在她的后面,“就在前面的天香楼,听说是冲撞了定远将军。”
喻轻晚提着裙摆赶忙往天香楼跑去。
雨落到她的身上她也顾不上了。
天香楼。
祁墨的拳头正在往顾嘉赫的身上招呼,喻轻晚到的时候,顾嘉赫已经吐了一口血了,她拉住祁墨的拳头,厉声道:“祁墨,住手,会出人命的。”
祁墨收了拳头看着被雨淋湿的喻轻晚,扯了自己身上的大氅给她披上,“他自己嘴欠。”
喻轻晚扯掉身上的大氅赶忙把顾嘉赫扶起来,给他把了把脉,“茯苓,回府,叫几个人来,把顾哥哥抬回去。”
“是…小姐。”
茯苓一溜儿烟儿跑回了喻府。
祁墨拉起喻轻晚的胳膊,“你就这么喜欢他,大雨天的还跑出来。”
喻轻晚挣脱他的手,“你胡闹,他是大理寺卿的儿子,就算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也不能下如此重的手,他死了,你让顾大人怎么活。”
祁墨捏了捏拳头,眼眸里迸射出寒芒,“喻轻晚,你给我回去。你再管他,我立马宰了他。”
喻轻晚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朝着茯苓身后的人道:“把顾公子安排到我的院子,先喂姜汤。”
祁墨暴吼一声:“喻轻晚!”
喻轻晚应景的打了个喷嚏,待茯苓走后,她才起身站到祁墨对面,凝视他的眼睛,“你功勋卓著,不会有人因为你打个人便上奏参你,但是……他要是出事,你会多一个敌人。
在这阆都城人人都知你跟新皇亲如兄弟,你扶他上位,又替他攘内安外,这本是好事,但是……朝野之中尔虞我诈,皇权比什么都重要,你磨不平你这一身棱角,他日你再建功立业,在新皇眼里都是功高盖主。
祁墨,你不傻,你都懂的。他激你两句你就打他,不值得。”
祁墨捏了捏拳头,“他说我强迫你,毁了你们的姻缘,说我不择手段……”
喻轻晚叹了口气,“这也是事实。”
“不对,这不是……你是没得选了,现在可以选。”
喻轻晚看着他的眼睛,“你也没让我选,我抗不了旨。”
祁墨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