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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抑的身体顿时僵住了,脸上的表情出现了几秒的空白,随后,他紧咬唇瓣隐忍着。
看他终于老实了,江免抱着他朝屋里走去。
【黑化值:94。】
系统的报告声响起,江免步伐踉跄了一下,差点没抱稳怀里的人。
这破小孩……
盯着他空洞无神的眼,江免心一揪,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犹豫再三终是闭上嘴。
将他轻柔的放坐在床上后,江免转身拿了食物和水,塞在他手里,“吃吧。”
沈抑却迅速的将手上的东西扔了。
江免捡起来耐心道:“面包和水都没拆开过,你放心吃。”
说完见他缩在一旁,戒备得跟个刺猬似的,无奈道:“要是我想害你早就害了,干嘛还费尽心思的给你水和食物。”
想了想,他又苦口婆心道:“看你伤成这样,应该是被陷害的吧,若想报仇就吃点东西,没力气怎么报仇,你说对吧?”
温柔清越的声音透过耳膜传来,悦耳动听。
想起瞎眼前的种种,沈抑眉间浸着阴郁,薄唇紧抿,完好的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肉里,他却感知不到痛一般。
一只大手突然掰开他的拳头,随后,温软的面包放在他掌心里。
紧接着,一瓶水也放在他手旁,方便他伸手就能够到。
“我叫江免,有事就叫我。”怕他不自在,江免朝门外走去。
脚步声远去,沈抑捏了捏手里的面包,眉头微皱,脸上露出一丝不解。
窗边。
看他把面包吃了,江免欣慰一笑,可触及他那双失了神采的眸后,笑容立散。
愧疚自责的情绪如万根灼热的利刀,狠狠刺向心脏,绞心的疼痛遍布全身,一滴冷汗从额上滚了下来。
江免靠着墙慢慢瘫坐在地,窒息的痛楚令他急促的咳了一下。
哮喘又发作了。
怕惊扰到屋里的沈抑,他连忙捂住嘴隐忍的咳着。
克制的咳嗽声透着无尽的痛苦,仅仅咳了那么几下而已,却像是耗尽了那人所有的力气,最后的急喘声脆弱不堪,带着几分苍白无力。
沈抑喝水的动作骤然停住,侧耳听了许久。
窗下。
终于缓过来后,江免失神的盯着前方。
若哪天缓不过来嗝屁了,那他的小朋友该怎么办?
【凉拌炒鸡蛋。】系统突然诈尸。
“……”
“咕噜”一声脆响,江免压了压肚子,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食物和水很难找,他又没钱,好不容易才找到的面包和水都留给沈抑了。
真的好饿啊。
舔了舔干涩的唇,他问系统,“你说的钱呢?”
【那个……打工干不干?】
“呵,还打公,打奶都不干,你自己说的,钱的事你想办法。”
【是啊,办法我想了,力得你出嘛。】
“……”
江免觉得被坑了。
【自信点。】
“……”
“合着你还挺自豪?”江免语气不善。
系统立怂,【我错了。】
呵。
屋内蓦地传来轻响,江免撑着墙起身走进去,看到沈抑正摸索着墙不知想干什么。
江免朝他走近,问:“怎么了?”
沈抑额上憋出了汗,本不想理他的,但眼下自己看不见,只能求助于他,纠结再三,他闷声道:“我要去洗手间。”
江免恶劣一笑,“叫哥,哥带你去。”
沈抑抿了抿唇没理他,一脸倔强的摸索着墙朝前方挪动,眼看就要撞到桌子,江免迅速挡在他面前。
“行了,怕了你了,我带你去。”
江免握着他手腕带着他转身朝门外走去。
来至一处墙体前,江免道:“好了,到了。”
尿骚味弥漫,沈抑眉头微拧,“这里是厕所?”
“穷人没厕所,随地大小便。”
粗俗的话语一出,沈抑眉头紧蹙,面露嫌弃。
看他这样,江免乐了,“穷人就这条件,大少爷暂且忍一忍。”
实在憋不住了,沈抑难堪的咬了咬唇,冷声道:“你背过身去。”
“啧,大家都是男人,害什么羞嘛,再说了,你右手还吊着呢,你能扶好?”
这人可真烦。
沈抑脸色涨红,刚想开口,下一秒江免的动作令他身形一僵。
“我帮你扶着,快点尿,这里太难闻了。”
沈抑被吓到了,一把将他推开往后退,不料没注意脚下,身形不稳就要摔倒。
江免眼疾手快的将他接住,无奈道:“等会儿踩到什么难闻的,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
江免催促道:“快点尿,我没时间陪你在这耗。”
沈抑浑身一僵,呆滞的眸直愣愣的“看”着前方,薄唇抿得泛白。
沈抑本就憋不住了,偏这人还在一旁吹口哨,尿意上头,他实在没忍住,羞耻的尿了出来。
等他尿完,江免还体贴的帮他抖了抖,抖完再放进裤兜里,习惯性的拍了拍。
沈抑脸色阴沉,抬起手肘袭去。
江免捂住胸口嘶了一声,“卸磨杀驴?”
沈抑冷着脸不理他,抬脚就要走,待想起他说过的话,又僵在原地。
江免低笑一声,抓着他的手腕将他带回屋。
“别乱走,外面都是屎,还有好几处粪坑,我去给你买点止痛药,乖乖在家等我回来。”
闻言,沈抑睫毛微颤,略微吃惊。
他很能忍,哪怕身上再怎么疼,他都未表露一分。
可这人是怎么看出来他痛的?
头发被胡乱揉了一下,不等他生气,温润的声音响起,“我走了,别太想我。”
“……”
谁特么会想你!
沈抑银牙咬紧,胸口剧烈起伏。
这边。
江免刚走没多远,就被一人拦住。
“死鬼,你今天怎么没来找我?”
看着眼前打扮得花里胡哨的男人,江免一阵恶寒,急速往后退,“你谁?”
“死鬼,我是恁的如花啊,恁竟然把我忘了!哼!讨厌厌~”
“……”
玛德,见鬼了。
江免绕过他快步朝前走。
如花娇嗔着追了上来,“死鬼,我那么喜欢你,你却……”
“别爱我,没结果,除非沙雕胜过我。”
“……”
如花愣住,“沙雕?”
江免没空搭理他,大步朝前走。
如花得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疑惑道:“我怎么感觉你像变了个人似的,让人猜不透。”
“别猜透。”
“为什么?”
“猜透的都想打我。”
“……”
如花跟原身是狐朋狗友,平日里没少干偷鸡摸狗的事,思及此,江免猛的停下脚步,问他,“你相信光吗?”
如花点头,“相信啊。”
江免冲他伸手,“我是迪迦,给我钱。”
“……”
如花笑出声,“你看我像傻子吗?”
“我只骗傻子。”
“……”
见他一脸无语,江免叹了一口气继续走。
如花追过去,“你要钱干嘛?”
“买药。”
“什么药?”
“你搁这查户口呢?”
如花讪笑道:“我这不是关心你嘛,你缺钱我可以帮你啊。”
“嗯?”
“我有门路进富人开的那个研究所里。”
听到这,江免停下脚步。
系统也曾提过研究所,那里的钱虽好赚,但进去的穷人里,很少有人能健康的出来。
因有哮喘,江免怕进去了就出不来了,到时候沈抑怎么办?
见江免只盯着自己不说话,如花骄傲的问:“你看我牛逼不?”
江免淡淡道:“不看,怕长针眼。”
“……”
如花气急败坏的跺脚,“江免!你怎么变得这么讨人厌!哼!不理你了!”
嘴上说着不理,但脚却诚实的跟着他。
江免没去研究所,而是朝一处工厂走去。
“你要搬砖?”如花问。
“嗯。”
“不可思议,”如花狐疑的打量他,“你之前宁愿饿死都不愿工作的,今天是怎么了,竟然想工作?”
江免没回他,站在工厂门口往里看。
如花想起一事,问他,“对了,你经常跟着的那帮混混失踪了,这事你知道不?”
“不知道。”
看他面不改色,如花眉头微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两个小时后,终于搬完了砖,江免累瘫在地,手里紧紧攥着两张脏兮兮的钞票。
如花一直在旁边看着,见他为了这点钱累死累活的,倍感意外。
若是以前,江免可看不上这点小钱。
“你买药是为了治哮喘?”他问。
江免摇头,“止痛的。”
“你受伤了?”
“不是我。”
不是?
如花更加震惊了。
江免生性凉薄,两人认识这么久以来,从未见过他对谁上心过。
别说对别人,哪怕他对他自己,也是凉薄得很,有钱时就买烟抽,宁愿犯哮喘时痛着,也不愿买点治哮喘的药。
可现在,他竟然为别人买止痛药!
如花实在太好奇,便问:“为谁买的?”
江免怕沈抑一个人在家不方便,顾不上身上难受,撑起身朝药店走去,“不告诉你。”
“……”
两张钞票只能买五颗止痛药,江免无力的叹了一口气。
见如花还像个跟屁虫似的跟着,江免冲他道:“咱俩来玩捉迷藏呗。”
如花立刻双眼放光,“好啊好啊。”
“你去躲好,我来找。”
“ojbk。”
见他兴奋的跑远藏好后,江免转身就朝家的方向走。
刚回到家,江免就听里面的动静不对劲。
加快脚步跑进去,看到两人正在推沈抑时,江免瞬间戾气横生,飞快捡起板砖拍上一人的脑袋。
另外一人看到同伴倒下,脸色微变瞪着江免,“江免,你找死?”
江免二话不说抬脚就踹,压着他胳膊抵在墙上,面无表情的举起板砖狠狠砸下。
凄厉的嚎叫声响起,江免冷着脸又拍了一下,直接将人砸昏死过去。
解决完一人,他转身看向倒在地上的男子。
正要一板砖弄死他时,哮喘突发,排山倒海般的撕裂感涌入胸腔内。
一时间,江免呼吸困难,刺耳的哮鸣声激得他瘫跪在地,意识越来越模糊。
见此,男子猛地奋起,狰狞着脸冲他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