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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免以为这个人格好欺负,就贫嘴了那么一句,就一句而已。
就被粗鲁的带到酒店,再被喷洒湿身时,他还是懵的。
身上冰冰凉凉的,某个哭包不老实的手还准备摸过来。
江免一巴掌打过去,“你干什么?”
“干你,不然还能干什么?”
简单粗暴,我喜欢。
但现在他是女装啊!
胸口的馒头被水打湿都发胀了,怕露馅,他忙捂住胸口撤退。
姜情扣住他的腰不让他走,委屈道:“你又要丢下我。”
“乖,我不丢下你,但今天真的不合适。”
“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老子怕掏出屌来吓死你。
想归想,江免还是没敢说出来,委婉道:“我……我大姨妈来了。”
姜情眸色微顿,意味不明的看着他。
瞳孔漆黑,宛若深渊巨口。
江免莫名觉得有点危险,挣扎着推开他,“那个……我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了。”
说完就自顾往门口处走。
姜情一言不发的跟上他,把外套披在他身上后,强行搂着他腰贴着他走。
爱哭的粘人精。
江免一脸无奈,微微拉拢外套朝外面走去。
在楼下分别,回到家后,他正欲卸妆,待透过镜子看到眼尾的泪痣,他吓得没拿稳卸妆水。
凑近镜子仔细观察,江免心里开始忐忑不安起来。
什么时候露出来的?
姜情发现没有?
回想他今天的行为,好像并没有任何反常,可江免还是觉得心慌。
烦躁的卸完妆,又去洗完澡,他躺在床上没了直播的心思。
越想越乱,他暴躁的抓着头发起身。
这时,房门敲响,江姥姥推门而入,端着一碗汤过来,“乖乖,你都瘦了,快喝点补补。”
江免忙下床接过,不好意思道:“姥姥,我没瘦,你别累着了。”
江姥姥坐在椅子上笑看他,道:“瘦了。”
随后想起这个糟糕的家庭,忧伤道:“都怪我们拖累了你,若不是……”
说着她就哽咽了,剩下的话也没法继续说下去。
江免忙把碗放桌上,走过去蹲下看着她,“姥姥,我没事,等我把债还完了,我就带你们去旅游散散心,你不是想去看天安门吗,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好不好?”
江姥姥用泛着湿意的眼看着他,柔声道:“好。”
……
昨晚直播熬到凌晨四点,第二天江免醒来时已经是大中午了。
江姥姥把温好的饭菜端上桌,江免没什么胃口,但不好拒绝老人的心意,只好象征性的吃了几口。
果果抱着娃娃站在桌旁,大眼睛眨巴着眼看着他。
江免被萌到了,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尖,随后伸手将她抱坐在腿上,“来,哥哥喂。”
果果乖巧的张嘴,“啊~”
江姥姥看笑了,“她最听你的话了,刚才我喂她她都没吃多少。”
“是嘛,果果不听话了?”
果果摇头,“果果很听话。”
两人看着她笑出声。
江姥姥突觉心脏不适,皱眉背过身不让江免看到,缓了许久没缓过来,身子踉跄了一下。
江免看到了,忙把果果放在椅子上,快步上前扶着她,“姥姥,怎么了?”
江姥姥摇头,笑道:“没事,低血糖。”
江免担心道:“一会儿我们上医院看看。”
江姥姥拒绝,“唉,不用看,老毛病,我吃点药就行了。”
江免还想再劝,江姥姥示意他,“真没事,快去吃饭,一会菜凉了。”
“可是……”
“别可是了乖乖,姥姥要是真不舒服了就跟你提,咱们再去医院好不好,快去吃饭。”
她都这么说了,江免只得妥协。
可也是这次的妥协,让他后悔终生。
下午。
纠结再三,江免还是决定跟姜情坦白,不敢当着他面说,他发了几条消息给他。
发过去后就是漫长的等待,久不见那边回复,江免的心沉到了谷底。
不甘心的又发了一条短信,上面写着若他原谅自己就出来见一面。
短信最后也石沉大海。
但江免还是不甘心的出门去老地方等他。
从下午等到傍晚,从艳阳天等到阴雨天。
“轰隆”一声,天空开始电闪雷鸣。
雨点砸下,江免抹了把脸无力吐槽。
为毛分手总在下雨天?
狗血天气。
似发现了他的吐槽,老天爷突然下起了冰雹。
江免狼狈的逃窜,边跑边骂,“下雨就算了,你他妈还反季节的下冰雹,过分了你!!”
“轰隆”几声,一道白光闪过,江免看着脚边插着的杀猪刀陷入沉思。
缺大德了。
不敢骂了,江免湿着身躲在屋檐下,正在这时,手机铃声突兀响起。
他还以为是姜情打来的,激动的掏出来接听,电话那头却传来邻居的声音,“小免,你姥姥出事了!”
“轰隆”、“轰隆”——
雷电闪过,江免身子发软踉跄了一下,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僵着双腿踏进雨幕里,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的医院。
果果看到他后号啕大哭,伸手要他抱。
江免机械的将她抱进怀里,赤红着眼紧紧盯着抢救室的门。
邻居看他全身湿答答的,脸上还毫无血色,怜惜道:“别太担心,你姥姥会吉人天相的。”
江免转动了一下呆滞的眸,沙哑道:“谢谢。”
邻居还有事就先离开了,只剩两兄妹候在手术室外。
这会儿,江免方才冷静下来,因身上太湿怕让果果感冒,他把果果放在椅子上,擦掉她脸上的泪痕安抚道:“别怕,哥哥在。”
果果强忍着哭意点头,也摸摸哥哥惨白的脸道:“哥哥呼呼。”
江免鼻尖一酸,险先落下泪来。
这时,抢救室门开了,护士出来喊家属,江免忙跑过去,却见护士拿着病危通知书给他签字。
江免宛如闷头一棒,胸口窒息似的疼,缓了两秒方才嘶哑问:“我姥姥她究竟是什么病,为什么会病危?”
护士:“突发心脏病,快点签字吧,耽搁了对病人不好。”
江免抖着手签下了字。
冰冷的门又关上了,他无力的靠着墙慢慢瘫坐在地。
忆起白天的事,他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他该坚持带姥姥来医院看的。
如果他坚持了……
该死!
看到他用手砸地,果果吓到了,边哭边冲他跑来,“哥哥,果果怕。”
稚嫩的声音将江免的理智唤回,他将果果抱入怀里,空洞的眼望向手术室门。
半个小时后,门开了。
医生摘下口罩歉意的看向他,“抱歉,我们尽力了。”
这话直接将江免打入深渊,全身血液上涌,激得他头晕目眩的。
当姥姥冰冷的身体被推出来后,江免眼前一黑,痛苦的呜咽了一声,瘫在地上怎么也起不来。
……
老一辈的人都讲究落叶归根,江免将她带回乡下安葬。
把姥姥从医院带回乡下这么多天来,江免都没哭,直至到了姥姥下葬这天,他哭得不能自已。
穿来的这段时间里,姥姥对他很是疼爱和关心,而他却未能好好孝顺她。
甚至连最后一面也没来得及见。
她想看的天安门都还没看……
姥姥,对不起。
对不起。
晚间。
江免把姥姥的牌位供好,又擦干净她的照片挂在墙上,盯着照片看了许久,他转身送走旁系亲戚后,抱着果果将她哄睡着。
之后漫长的黑夜,他一个人坐在门槛上抽烟。
乡下的空气质量很好,黑幕里还有萤火虫在闪烁,很好看。
看着看着,一抹高大的身影从黑暗里走出来。
当那人的脸彻底暴露在灯光下后,江免目露错愕,愣愣的看着他走近。
“对不起,我来晚了。”
低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江免没抬头,依旧坐在门槛上抽烟,只是拿着烟的手有点抖。
姜情蹲下,目光凝在他泛红的眼尾上,伸手摩挲了一下,解释道:“你发消息给我的时候,我在做手术,不是故意不回你的。”
江免的手哆嗦了一下,抬头紧盯着他,沙哑问:“什么手术?”
“胃出血。”
“那……那现在情况如何?”
“还可以。”
“什么叫还可以?”
看他着急的样,终于鲜活了些,姜情凑过去亲了亲他额头,喑哑问:“担心我?”
江免不自在的往后躲,却被他紧扣住后脑勺。
“借个火。”
话落,姜情将烟叼在嘴里,微微侧头烟对烟点上火。
借完火,以免他不自在,姜情抽身坐在他旁边,浅浅的吸了一口烟后,侧头直勾勾的盯着他的侧脸。
“手术出来我就看到了你的消息,想联系你时却发现你手机关机了,我想出来找你,但被人绑住了,现在才找到你,没生我的气吧?”
江免摇头,转眼看向他,留意到他胡子拉碴的,显得有几分沧桑。
抿了抿干涩的唇,他低头问:“你不介意我是男的?”
姜情:“谈恋爱只要情投意合了,性别不重要。”
“那我是江免呢,你不是还恨着我么?”
姜情轻笑一声,搂着他腰亲了亲他的脸,“宝贝儿,若我介意就不会来找你了。”
不等江免开口,他又道:“我早就知道你是男的,但我没想到你会是江免,可这些也不重要,只要我喜欢你,恨什么的,不存在了。”
江免看向他,撞进他幽深的瞳孔里。
姜情想吻他,但碍于时机不对,只得忍了,伸手将他揽入怀里,哄道:“我来了,万事有我在,安心睡一个好觉,嗯?”
江免将烟扔了,搂紧他的腰靠在他肩膀上。
这几天里他就没怎么睡过,主心骨一来,他便可以安心的沉沉睡去。
……
半个月后。
江免直播结束,姜情左手抱着果果,右手端来西瓜放他桌上。
江免看了眼果果,见她嘴里包得鼓鼓的,笑了,“别太纵着她,她都胖一圈了。”
姜情掂了掂果果,“好像是有点沉了。”
果果不满道:“果果不胖!”
姜情将她抱出去,“是是是,你不胖,你只是瘦得不明显。”
“哼。”
江免摇头失笑,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
有姜情帮他分担,他轻松了不少。
果然,还是有老攻好。
不一会儿,姜情又走进来,对他道:“果果哄睡着了。”
江免拉了拉他的手,“辛苦了。”
姜情使劲揉他头,“我是你男人。”
江免莞尔一笑。
趁果果睡着了,姜情按捺不住想对江免干坏事,中途热得不行,问他有没有风扇。
江免的肩膀被他咬得生疼,瞪着他说没有。
但想到些什么,江免坏笑道:“等等,我去给你找。”
说完就溜下床跑出去了。
片刻后,姜情看他拿来一个鼓鼓的袋子,里面装了气体,神秘兮兮的凑到自己面前。
“这是什么?”他问。
江免甜甜一笑,“你闻闻就知道了。”
姜情还真听话的去闻,几秒后,他皱眉问:“为什么这么臭?”
“因为它是屁。”
“……”